第2章 观察与学习，目标——自由
他必须变得更强，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狱。
陈明每天会来更换一次水和饲料。
林阳抓住这个机会，仔细观察这个唯一表现出善意的人类。
他发现陈明很年轻，眼神里带着刚踏入社会的青涩和对工作的些许迷茫，他的动作比其他工人轻柔很多，有时还会对着纸箱里的小鸡低声叹气。
“系统，扫描陈明的工作习惯和进出路径。”
林阳在脑中命令。
“扫描中…实习生陈明，工作时间为早8点至晚5点。
主要职责：辅助雏鸡转移、记录孵化率、清理孵化器外围。
每日进入孵化区3次：上午9点、中午12点、下午3点。
离开孵化区时需经过北侧消毒通道，通道外侧为员工更衣区及出口。”
一幅简略但关键的路线图在林阳意识中生成。
北侧消毒通道！
这很可能是连接内部与外界的门户！
接下来的几天，林阳像最勤奋的特工，利用每一次陈明打开纸箱的机会，以及纸箱边缘的缝隙，拼命观察外界。
他观察工人的换班规律，发现夜班人手极少，主要依靠自动设备监控温度和通风。
他观察天花板的通风管道走向，寻找可能的空隙。
他观察巨大的育雏室，里面密密麻麻的小鸡像移动的黄色地毯，被自动喂食器和巨大的保温灯控制着生命节奏。
他看到有工人开着小型电瓶车，将一车车达到“标准”的肉鸡运往更深处的加工区，那里传来的隐约机械声和消毒水也掩盖不了的腥气，让林阳不寒而栗。
“进化点：2点（生存奖励+1，观察学习成就达成+1）。”
通过持续的观察和分析环境，林阳又积累了一点进化点。
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初级啄击强化上。
喙部传来一阵轻微的酸胀感，随即是更强的硬度和力量感。
他试着啄了一下纸箱壁，留下一个比之前清晰得多的凹痕。
这将是未来破开障碍的重要工具。
林阳的身体在缓慢但坚定地成长。
绒毛变得更加浓密蓬松，小翅膀上的飞羽也长出了硬管。
在初级运动协调的帮助下，他能在纸箱里做出一些灵巧的跳跃和短距离滑翔（虽然离真正飞行还差得远）。
时机渐渐成熟。
他需要一个混乱或无人注意的时刻行动。
夜班，是最好的选择。
这天深夜，孵化区巨大的照明灯熄灭了大半，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安全灯。
机器的嗡鸣是背景音。
林阳集中精神，危险感知全开，确认附近没有移动的威胁源。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鸡的呼吸方式能称之为深吸的话），瞄准纸箱边缘一处相对薄弱、被他用强化过的喙反复啄过的地方，猛地冲撞过去！
“咔嚓！”
纸板应声破开一个小洞！
林阳奋力挤了出去，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自由的气息！
带着机油和饲料粉尘的味道，但此刻无比珍贵！
他目标明确：北侧消毒通道！
凭借几天的观察记忆，他像一道小小的黄色影子，紧贴着冰冷的机器底座和墙根移动。
微弱的夜视能力（初级视力强化的附带效果）和危险感知让他能提前避开一些固定障碍和偶尔路过的夜班工人模糊的身影（在感知中显示为缓慢移动的黄色光晕，威胁度不高）。
然而，养鸡场远比想象的复杂。
就在他即将接近消毒通道入口时，危险感知突然发出尖锐到几乎撕裂他意识的警报！
**红色！
致命！
高速接近！
**林阳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强化后的协调性驱动下，猛地向旁边一个堆满空饲料袋的角落扑去！
“嗖——！”
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几乎是贴着他的尾羽掠过，带起一股腥风！
尖锐的爪子在他刚才的位置抓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
它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和饥饿的光芒，显然把这只落单的小鸡当成了美味的夜宵。
老鼠一击不中，立刻转身，发出威胁的“吱吱”声，再次扑来！
速度快得惊人！
林阳心沉到了谷底。
体型、力量、速度、捕猎本能…他全方位处于劣势！
刚获得的啄击强化在老鼠的尖牙利爪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逃？
在狭窄的角落，他根本跑不过这只经验丰富的掠食者！
“叽——！！！”
绝望之下，林阳发出了重生以来最凄厉、最高亢的尖叫，既是恐惧的宣泄，也是最后的挣扎！
尖利的鸡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声音？”
远处传来夜班工人疑惑的声音和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
老鼠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人类的声音惊到了，它犹豫了一瞬，贪婪地看了林阳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命，“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的管道缝隙，消失不见。
林阳瘫软在饲料袋旁，浑身绒毛都被冷汗打湿，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之近。
“天哪！
是那只逃出来的小鸡？”
手电光柱锁定了他，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工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差点喂了耗子！”
工人语气虽然粗鲁，但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丝后怕。
他弯腰，大手向林阳抓来。
林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逃离鼠口，又要落入人手？
“王师傅？
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陈明！
他竟然还没走？
“哦，小明啊，还没回去？
你看，前几天你捡到那只小鸡，跑出来了，差点被耗子叼走。”
王师傅停下动作，指了指瘫软的林阳。
陈明快步走过来，看到林阳狼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哎呀，这小可怜…吓坏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林阳可能受伤的地方，将他轻轻捧了起来，动作比王师傅温柔百倍。
温暖的手掌驱散了林阳的冰冷和恐惧。
“它好像特别机灵，总想往外跑。”
王师傅摇摇头，“不过再机灵也是肉鸡，过几周…王师傅，”陈明打断了他，看着掌心瑟瑟发抖、但眼神似乎格外灵动（他觉得自己眼花了）的小黄鸡，一个冲动涌上心头，“那个…我能把它带走吗？
反正它看起来也不像能长到出栏标准的样子…就当…当个宠物？
我保证不影响工作！”
王师傅愣了一下，看了看陈明，又看了看他手里那只有点特别的小鸡，摆摆手：“唉，行吧行吧，一只弱雏而己，你自己处理干净，别让主管看见就行。
赶紧带走吧，省得又被耗子盯上。”
“谢谢王师傅！”
陈明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将林阳护在怀里，用外套裹了裹，快步走向更衣室，然后通过员工通道，离开了这座巨大的钢铁囚笼。
冰冷的夜风吹拂在绒毛上，林阳透过陈明外套的缝隙，第一次看到了养鸡场之外的世界——深邃的夜空，远处城市的模糊灯火，还有路边在夜风中摇曳的杂草。
他逃出来了！
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成就达成：逃离养鸡场！
奖励进化点+5！
解锁新能力选项：初级羽翼强化、初级环境适应、初级精神沟通（雏形）。”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大量的进化点涌入，以及全新的、指向更广阔天地的能力选项，让林阳疲惫至极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安全地蜷缩在陈明温暖的手掌中，感受着这个年轻人有些急促的心跳。
新的环境，新的人类伙伴（或者说暂时的饲主），以及系统面板上闪烁的新选项…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但至少，他不再是养鸡场里等待屠宰的编号肉鸡了。
他的禽类进化之路，在城市的霓虹边缘，悄然展开了新的篇章。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如何在一个人类主宰的世界里，作为一只拥有智慧的小鸡生存并进化？
如何利用陈明这个跳板？
精神沟通是否意味着他能与人类交流？
无数的可能性在林阳心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