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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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地里的空枪套寒雾像化不开的浓墨,一点点漫过断墙。晋克芳跪在墙根,

用冻得裂开好几道口子的手指,费力地抠着砖缝里的冰碴。砖缝深处,嵌着半片枪托木,

被凛冽的寒气冻得发黑,质地僵硬,摸上去像块怎么也嚼不动的干硬骨头。三天前,

几个村民在荒滩那片常年无人问津的地方,意外发现了丈夫徐凯南的骸骨。挖出来时,

那只跟随他五年、边缘都磨得发亮的枪套是空的,配套的皮带扣死死冻在冻土深处,

扣眼还保持着生前扣紧时的形状,仿佛主人刚离开不久。“嫂子,天这么冷,别冻着了。

”警卫员小周搓着冻红的手,递过来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白色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镜片,

“余股长说了,枪可能早就被野狗叼走了,找不回来了。”晋克芳没有接红薯,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半片枪托木上,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裂纹。这裂纹是去年秋天留下的,

当时丈夫坐在门槛上,阳光暖洋洋地落满他肩头,手里拿着锉刀,

“沙沙”地打磨着枪托的旧伤,那声音轻缓,像是在跟他的枪说悄悄话。“狗不啃木头。

”她把那半片枪托木小心翼翼地塞进棉袄内袋,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还藏着丈夫临走前匆忙塞给她的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衣料传来,“是人拿走的,

肯定是人。”风忽然变得猛烈,掀起她的围巾,露出颈间一道青紫的勒痕。

那是昨天宣恒发派人来“劝慰”她时,被粗暴地按在雪地里留下的。那些人说她疯了,

说她死去的丈夫是叛徒,还威胁她,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把她送进伪军的“感化院”,

让她再也出不来。“宣队长来了!”小周突然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胳膊。晋克芳转身,

正好撞见宣恒发踩着厚厚的积雪走来。他穿着锃亮的黑皮鞋,在雪地上印出方方正正的脚印,

像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黑面馒头。他身后跟着两个挎枪的兵,

沉重的枪托在冻土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仿佛敲在人心上。“克芳同志,

”宣恒发摘下白色的手套,露出一双白净的手,与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天气这么冷,

怎么还在这儿待着?凯南的事,组织上会给一个公正说法的,你别太着急。”他说话时,

呵出的白气飘到晋克芳脸上,带着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瞬间想起去年那个同样寒冷的夜晚,丈夫就是被这股味道呛醒,

然后毫不犹豫地抓起枪冲出门去的。“枪找到了吗?

”晋克芳的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腰间的枪套,那皮质看起来比丈夫的新很多,

边角甚至还泛着油光。宣恒发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你看我这记性,

昨天刚收到消息,说是在河里捞着了。可惜现在天太冷,枪冻住了,

得等开春化冻才能取出来。”“不用等开春。”晋克芳突然扯开自己的棉袄,

露出里面缝着的枪套残片,“这是他的枪托。他的枪,编号最后两位是73,

和我生日是同一天。”宣恒发的脸瞬间僵住,像被雪冻住的面团,毫无血色。

他身后的兵见状,突然端起枪,枪栓“哗啦”一声响,刺耳的声音惊飞了墙头上栖息的麻雀。

“嫂子怕是太伤心,脑子糊涂了。”宣恒发赶紧按住兵的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周,

快送克芳同志回家休息,别让她在这儿吹风了。”晋克芳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宣恒发转身时,腰间枪套晃出的一角——那里有个明显的月牙形磨损,

和丈夫那把枪上的一模一样。去年冬天,丈夫教她拆枪,她总是握不住冰冷的枪管,

就在那个位置磨出了这道独特的印记。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落在宣恒发的皮帽上,

很快化成水,顺着帽檐滴下来,像一串没穿线的珠子,摇摇欲坠。

晋克芳突然想起丈夫常说的话:“枪不会撒谎,它记得每一只握过它的手,记得所有的真相。

”第二章 铜钥匙灶膛里的红薯发出“滋滋”的声响,表皮逐渐变得焦黑。

晋克芳拿着那把铜钥匙,小心地撬开炕洞。钥匙刚***砖缝,

她就听见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三长两短,是组织约定好的暗号。她迅速吹灭油灯,

摸黑抓起炕角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门轴“吱呀”一声转动,

一道黑影猛地扑进来,带着满身的雪气,重重地压在她身上。“是我。

”余国伦的声音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深色的棉袄已经被血浸透,

“宣恒发在外面布置了岗哨,情况很危险。”晋克芳用力拽着他,躲进狭小的炕洞。

土腥味混着浓重的血腥气瞬间涌进鼻腔,呛得她一阵咳嗽。她突然想起丈夫以前总说,

炕洞是家里最好的保险箱,能藏住比金银珠宝还要金贵的东西。“这是凯南藏起来的。

”她在炕洞深处摸索着,摸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包。解开油布,里面滚出一个账本,

纸页边缘已经发黄发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余国伦借着从炕洞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微光翻看着账本,手指突然停在某一页。

那一页上清晰地记着一串数字:12月17日,宣恒发,取皮油三桶,经手人李。“李道传。

”余国伦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就是那个伪军的团长。”油布包里还有一张卷烟纸,

上面用铅笔简单地描着一把枪的形状,枪口处画着一个小小的叉。

晋克芳一眼就认出这是丈夫的笔迹,他每次修枪,都会在纸上画下来,像是在给枪精心画像。

“他说枪被人动了手脚。”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叉,“那天晚上他回来拿子弹,

说宣恒发交代的任务很不对劲,那批皮油早在上个月就已经运走了,根本不存在。

”余国伦突然抓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湿冷的触感让晋克芳心头一紧:“凯南还说什么了?”“他让我把这账本藏好,

说要是他回不来,就想办法交给你。”晋克芳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他还说,

宣恒发的皮鞋,总是沾着不属于山里的泥,很可疑。”外面突然传来清晰的枪响声,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余国伦猛地拽着她往炕洞更深处钻,就在这时,

他腰间的枪“啪嗒”一声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账本上。

晋克芳的目光瞬间被枪身的编号吸引住——最后两位是73。她一把抢过枪,

手指快速抚过枪管上那个熟悉的月牙形磨损。去年冬天温暖的阳光仿佛突然落在眼前,

丈夫握着她的手,教她扣动扳机,强劲的后座力震得她虎口发麻,

他却笑着说:“记住这种感觉,枪是咱们的第二条命,要好好对待它。

”“这枪......”晋克芳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草。“上个月宣恒发说他的枪丢了,

组织就暂时调给我用了。”余国伦的脸色比白纸还要白,

“我一直以为......”炕洞外传来撬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用力。

晋克芳突然将枪塞进余国伦怀里,又把账本迅速塞进灶膛,看着火苗将其吞噬:“从后窗走,

灶膛下面通着地窖,快!”“那你怎么办?”余国伦急切地拽住她的胳膊,不肯松手。

“我还有这把铜钥匙。”晋克芳用力推开他,将他往洞口推,“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道锁,

我能守住。”她转身时,柴房的门被狠狠撞开了。宣恒发的黑皮鞋踏在破碎的木屑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嚼着什么坚硬的东西。他身后的兵举着火把,

跳动的火光中,晋克芳清楚地看到,他腰间的枪套是空的。

第三章 枪膛里的冰地窖里弥漫的土腥味呛得余国伦止不住地咳嗽。

他背靠着潮湿冰冷的墙壁,手指反复抠着枪身的编号——73,

那数字像刻在他骨头上的烙印,清晰又刺眼。三天前,他还在支队的大会上,

嘲笑晋克芳的固执。当时宣恒发声泪俱下地讲述徐凯南如何“投敌”,

如何“残忍枪杀”自己的警卫员,他坐在第一排,甚至还带头鼓起了掌,

觉得晋克芳就是因悲伤过度而胡言乱语。可现在想来,那天宣恒发擦眼泪时,

袖口不经意露出的枪套上,分明就有那个独特的月牙形印子,和徐凯南枪上的一模一样,

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余股长?”地窖洞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小周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进来,脸上沾着血迹,神情慌张,“嫂子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他递下来一个硬邦邦的窝头,余国伦接住时,指尖触到了一张硬纸。他展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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