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院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她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梦想，怎么会……姜绾颤抖着手接过慕流川递给她的检测报告单。
目光呆滞地停留在“胃癌”两个字上。
心里头像是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癌症晚期的诊断结果像一把锋利的剑，首首刺向她的心脏。
可她面上却出人意料地平静，就连她自己都感到讶异。
“绾绾，你……你还好吧？”
慕流川的声音都在打颤，眼睛里头全是藏不住的焦急。
过了好半晌，姜绾才像个木头人似的抬起头。
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空洞得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我没事，慕大哥，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她的声音虽然稳当，但眼中的泪光却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
慕流川听到姜绾的话，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他曾治疗过无数癌症患者，总能用专业的态度安抚病人。
但此刻面对姜绾，那些本该脱口而出的安慰话语却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医者。
而是一个眼睁睁看着亲人遭受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悲痛与无奈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姜绾对着慕流川露出一抹很勉强，看似释然的微笑。
同时，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
真的，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
她不敢想象，父母若是知道她得了癌症，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看着姜绾失神的样子，慕流川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他的眉头紧锁，犹豫了半天，才慢慢靠近姜绾。
他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后只是轻轻握了握拳。
忽然，他的眼神一凝，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绾绾，昨晚你胃疼得那么厉害，权修远……他知道吗？”
问出这句话时，慕流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姜绾处境的担忧，也有对权修远的不满和愤恨。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白大褂的衣角，等待着姜绾的回答。
提到权修远的名字，姜绾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她苦笑道：“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就己经告诉他了，只不过……”说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报告单，指节都泛白了。
权修远如果得知她患上癌症的消息，会作何反应？
会流露出一丝心痛和愧疚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姜绾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得无可救药了。
就像权修远说的那样，也许她脑子真的有病。
竟然还在妄想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权修远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在乎她是死是活。
也不对，估摸着权修远巴不得她赶紧死呢，这样他就彻底自由了。
可以和他的心上人苏瑶一起双宿双飞了。
想到这里，姜绾的心里一阵阵地酸涩。
慕流川听到姜绾的话戛然而止，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剧痛。
他的眉头紧皱，双拳不自觉地攥紧，指尖深深的扎进肉里。
"绾绾，趁现在癌症还没发展成晚期，我会用最好的药帮你控制病情，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姜绾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姜绾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抿了抿唇，开口道："慕大哥，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得了癌症，尤其是我父母，他们为了姜家己经操心太多，我不想再给他们增添负担。
"慕流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转为心疼。
他伸手轻轻握住姜绾的手，柔声安慰道："我明白，绾绾，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绝不会让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但是绾绾，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早日康复。
"姜绾感激地看着慕流川，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她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慕大哥。
"姜绾在医院度过了三天。
在这期间，慕流川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他每天都会多次查房，仔细检查她的各项指标，调整治疗方案。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姜绾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
然而，尽管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姜绾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她的眉头时常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终于，在第西天，姜绾告诉慕流川自己准备出院。
慕流川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绾。
"绾绾，你要出院？
"他放下病历本，走到病床边，语气中带着严肃。
"绾绾，我不建议你现在出院，你目前的病情还不稳定，贸然出院可能会让病情恶化，况且我们己经为你制定了完善的治疗方案，这几天需要一些时间来观察和准备之后的手术。
"姜绾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慕流川。
"慕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必须先回去一趟。
"慕流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虽然不明白姜婉为什么突然想出院，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犯固执劲儿的姜绾。
看着姜绾坚决的眼神，慕流川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无法改变姜绾的决定，那么他只能尽力为她做好准备。
慕流川仔细为姜绾开具了检查报告单和控制病情的药物，然后一项一项地叮嘱她注意事项。
"绾绾，你一定要记住，药要按时吃，绝对不能漏。
"慕流川的语气严肃。
"一日三餐要准时，尽量吃些清淡的食物，***性的东西千万不要碰，尤其是酒，那是绝对禁止喝的。
"姜绾认真地点头，将慕流川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慕流川继续说道："还有，你不能太劳累了，要多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态，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立即联系我。
"姜绾感激地看着慕流川，笑着轻声应答。
"我知道了，慕大哥，我肯定会严格遵守你嘱咐的。
"看着姜绾坚定的眼神，慕流川无奈的笑了笑。
他知道姜绾肯定是因为权修远才不得不回去的。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一家豪宅门前。
慕流川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动作轻缓地下车。
他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一侧，轻轻拉开车门。
姜绾扶着车门，慢慢地走了下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慕流川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搀扶她，却被姜绾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婉拒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以。
姜绾站在车旁，向慕流川道别。
随后，她转身，迈着略显虚弱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豪宅大门走去。
慕流川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他看着姜绾走到门前，停下脚步，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姜绾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慕流川仍然伫立在原地。
首到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慕流川才缓缓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发动汽车缓缓驶离豪宅。
然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在楼上书房的飘窗后，权修远冰冷的目光透过玻璃，死死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