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高铁穿梭在暮色四合的平原上,车窗外的防护林正以每秒十五米的速度向后倒伏。
林墨把脸颊贴在冰凉的车窗上,试图用玻璃的温度压下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商务座的真皮座椅泛着冷光,她刚把笔记本电脑塞进前排口袋,邻座的男人就动了动。
那是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链在顶灯折射下闪过一道银弧。
他正在拆一份三明治,铝箔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墨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整齐,
连拆包装的动作都带着某种程式化的克制。“需要纸巾吗?” 男人忽然开口,
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像浸过冷水的棉线。林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沾着咖啡渍,
慌忙接过他递来的包装。纸巾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她道谢时,
男人已经重新转向车窗,侧脸的轮廓在渐暗的光线里像被刀削过,下颌线绷得很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再没说过话。林墨假装处理文件,
眼角的余光却总被邻座的动静牵引,真的是高颜值商务精英呀。男人大部分时间在闭目养神,
偶尔会翻开一本烫金封面的书,书页翻动的频率稳定得像节拍器。有次列车过隧道,
瞬间的黑暗里,她听见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像有片羽毛落在心尖上。到站时已是深夜。
林墨拖着行李箱站起来,男人正好也起身。他的公文包擦过她的帆布包,
拉链头勾住了她挂在包上的钥匙串。银质的猫咪挂件在半空晃了晃,男人伸手稳住它的瞬间,
指尖意外地碰到了她的手背。那触感像极了冬天摸到户外的金属扶手,凉得让她猛地缩回手。
“抱歉。” 他松开手,猫咪挂件还在轻轻摇晃。林墨说了句没关系,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下车。站台上的风卷着落叶扑过来,她回头望了一眼,
男人正站在车厢门口打电话,侧脸被站台灯照得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三天后的深夜,
林墨第一次梦见他。梦里还是那节高铁车厢,只是窗外的风景变成了翻滚的浓雾。
男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的书翻开着,页面空白得像未干的宣纸。男人忽然抬起头,
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他说:“你的钥匙串挂反了。”林墨惊醒时,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
反正醒来了,她干脆到书桌前,抓起钥匙串 —— 那只银猫的尾巴确实拧成了奇怪的角度,
像是被人硬生生掰过。接下来的两周,这个梦每晚准时降临。有时男人在看书,
有时在喝咖啡,偶尔会重复那句关于钥匙串的话。林墨开始失眠,
眼下的青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同事打趣说她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她只能尴尬地笑笑,心里却也很疑惑。她试着在网上搜索高铁邻座的信息,
输入 “深灰西装”“松木香水” 等关键词,出来的全是商务男装广告。直到某天深夜,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闪过的列车时刻表,
突然想起男人那本书的封面 —— 像是某种抽象的建筑轮廓,也是同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全上海做建筑设计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可能那么巧就是同行吧?同行也不奇怪。生活本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林墨在 “筑境” 设计院待了三年,刚升上项目主管,正忙着准备下个月的竞标提案。
直到周五下午,人事总监突然召集全员开会,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公司…… 被收购了。” 总监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打颤,“新东家要求保留核心团队,
下周一所有人到新地址报到。”会议室里炸开了锅。新公司会怎么样?他们这群人何去何从?
会得到善待吗?林墨攥着笔的手猛地收紧,笔帽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深洞。
她想起三个月前就有传闻说资金链出了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周一,新公司报到。
新公司在寸土寸金的环球金融中心,比原来的办公楼高了三十层。林墨站在电梯里,
看着数字一路飙升,耳膜传来熟悉的胀痛感。走出电梯时,前台姑娘笑着递给她一张工牌,
照片下方的公司名换成了 “砚境设计”。部门会议在十点准时开始。当会议室门被推开,
那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林墨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地上。“竟然是他?
”“介绍一下,” 人事总监殷勤地笑着,“这位是沈砚初,沈总,
以后就是你们的部门经理。”沈砚初站在投影幕前,目光扫过全场,在林墨身上停顿了半秒,
像水滴落在热油里,瞬间弹开。他的声音比高铁上更冷,
带着职业化的疏离:“我看过大家的履历,希望接下来能尽快磨合。
”林墨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她低下头捡笔,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他认出她了吗?
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应该没有认出来吧?在高铁上也是萍水相逢。接下来的两周,
林墨活在水深火热里。沈砚初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每天最早到最晚走,
对方案的要求苛刻到变态。林墨负责的科技园项目被他打回了三次,
每次修改意见都精确到标点符号。“这里的动线设计有问题。” 某天加班到深夜,
沈砚初把打印出来的图纸推到她面前,红笔圈出的地方密密麻麻,
“儿童活动区离停车场太近,安全隐患没考虑到。”林墨盯着图纸上的红圈,
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这些细节她明明检查过三遍,怎么会……“明天早上九点,
我要看到新方案。” 沈砚初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文件,“别让我失望。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林墨趴在桌上,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气,
连续加班真的是累得慌。更苦恼的是周五晚上,妈妈又发来微信,催她去相亲,她一直推拒,
只会引得妈妈伤心。对方是妈妈老同学的儿子,在律所工作,照片看起来文质彬彬。
林墨本想拒绝,转念想起同组花姐说的,反正单身,多加班点没什么!
又想到沈砚初白天看她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叛逆涌上心头。“地址发我。” 她回了三个字。
相亲定在周五下午三点,一家位于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林墨特意提前十分钟到,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梧桐树影落在桌面上,光影斑驳。她刚点了杯拿铁,手机就响了,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小周说他穿藏青色衬衫,戴黑框眼镜。”林墨抬头望向门口,
心跳莫名加速,有点紧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类型吗?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穿的不是藏青色衬衫,而是深灰色西装。
竟然是自己的上司-沈砚初!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糟糕,
上班抽空相亲遇到自己领导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林墨第一反应就是转过头,
用手捂着侧脸。沈砚初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脚步顿了顿。而后,他的目光越过她,
落在靠窗的另一张桌子旁 —— 那里坐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朝他挥手。
更尴尬的是,穿藏青色衬衫的男人几乎同时走进来,他看着手机照片后,径直朝林墨走来。
“请问是林墨小姐吗?” 男人推了推黑框眼镜,笑容有些腼腆。林墨僵硬地点点头,
感觉沈砚初的目光像激光一样射在她背上。接下来的半小时,
成了林墨二十五年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对面的相亲对象,
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隔壁桌的动静。沈砚初和那个女人聊得似乎并不投机。
他大部分时间在听,偶尔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耳,
和他在高铁上的小动作一模一样。“林小姐平时喜欢做什么?” 对面的男人突然问。
林墨愣了一下,随口答道:“看电影。”“哦?最近有部新上映的科幻片不错,
讲时间循环的……”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林墨的注意力却被隔壁桌的动静吸引。
沈砚初起身要走,那个女人也站起来,似乎在说什么。他微微皱眉,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转身时,目光又一次与林墨相遇。这次他没有回避,
眼神复杂得像深潭。林墨慌忙低下头,假装研究菜单,心脏却跳得快要冲破喉咙。
沈砚初离开后,她的相亲对象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刚才那个…… 是林小姐的同事?
”林墨含糊地应了一声,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荒唐的相亲。送走男人后,她趴在桌上,
脸埋进臂弯里。咖啡厅的爵士乐还在流淌,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儿童活动区的安全距离,我查过规范,
你是对的。”林墨猛地抬起头,咖啡厅门口空荡荡的,只有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屏幕上的文字仿佛带着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慌。
窗外的车流缓缓移动,像被拉长的胶片。林墨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突然想起高铁上那个被风吹起的瞬间 —— 当时她以为那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却没料到命运的齿轮早已悄悄转动,把他们卷进了同一场轨迹里。她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陌生号码的对话框,犹豫了很久,终于敲下一行字:“下次修改方案,
能给点提示吗?”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阳光正好穿过云层,
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像谁不经意间洒下的金粉。第二章沈砚初经常加班,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喝多了,经常失眠,一失眠,他就想起一个女孩。
三十五楼的公寓落地窗正对着黄江,午夜的游船灯光在江面织成金线,
他却盯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看了四十分钟。数字从 00:17 跳到 00:57,
秒针走动的声音像有人在敲碎玻璃。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周六下午三点,武康路那家咖啡厅,张阿姨的侄女,人很文静。
”他回了个 “嗯”,把手机扔回枕边。这是今年第五次相亲,
前四次的姑娘各有各的体面 —— 投行经理会在吃饭时精准报出红酒的年份,
画廊策展人能从莫奈聊到村上隆,珠宝鉴赏师和上周那个钢琴师。这次是建筑师?
建筑师......让他想起某个深秋的图书馆。那是六年前的秋天,
他在学校的图书馆查资料,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白毛衣的女生,正趴在摊开的建筑史教材上睡觉,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
被阳光照得像透明的金丝。他站在书架后看了很久,直到管理员来提醒闭馆,女生才惊醒,
慌忙把书塞进背包。经过他身边时,一本《构造》从包里滑出来,他弯腰去捡,
指尖碰到了书脊上凹凸的书名。“谢谢学长!” 女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像含着颗水果糖。他后来才知道她叫林墨,比他低三届,在建筑系小有名气,
毕业设计拿了年度金奖。他在系办的公告栏见过她的照片,领奖台上的姑娘梳着利落的马尾,
眼神亮得像淬了火,和图书馆里那个睡眼惺忪的模样判若两人。这六年里,他从认真工作,
别人说他是机器人,不会怜香惜玉,是的,他可能是缺乏了感情线,
当收购目标锁定 “筑境” 时,员工名单上赫然印着的 “林墨” 二字,
让他握着鼠标的手指猛地僵住。人事档案里那张标准证件照上的面容,
虽然比大学时清瘦许多,标志性的梨涡也淡得几乎不可见,但那双眼睛,
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他力排众议完成收购,并主动空降过去管理,
只为确认 —— 眼前的林墨,究竟是不是六年前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高铁上的相遇并非偶然。他在候车厅就认出了她,看她抱着笔记本电脑打瞌睡,
头一点一点地撞在玻璃窗上。商务座的票是助理临时换的,他走到座位旁时,
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纸皱眉,笔尖手指上一直旋转,这是她想问题时候的习惯。
银猫钥匙串勾住公文包时,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碰到她手背的瞬间,
她像受惊的鸟一样缩回手,耳尖泛起的红晕,还是那么可爱。
深夜的办公室总弥漫着她身上的柑橘香,和他惯用的松木香水在空气中撞出奇怪的涟漪。
他把科技园方案打回去三次,每次都在儿童活动区画满红圈,
他就是想要那些尺寸精准得无可挑剔,她能做到的。周五下午走进咖啡厅时,
他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林墨。林墨垂眸搅动冰美式,发梢沾着细碎的阳光,像撒了层金箔。
穿白裙的相亲对象在对面喋喋不休,他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桌,
看她对着穿藏青衬衫的男人强装笑脸,手指在咖啡杯沿画着圈。"我上周在三亚住的别墅,
阳台能直接跳进私人泳池..."“嗯......”“沈先生好像不太爱说话?
” 白裙女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扯了扯领带,目光再次越过桌子。
林墨正低头看桌上的花,嘴角抿成条直线,像是在忍耐什么。他突然站起身,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工作。”走出咖啡厅时,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发了条短信,他以为她不会回复,但不久,
那个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点开一看:“下次修改方案,能给点提示吗?
”发件人备注是 “林墨”,头像是一只黑猫。沈砚初靠在梧桐树干上,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笑了。秋风卷起落叶擦过脚踝,他想起六年前那个下午,
阳光也是这样落在她的发梢,而他站在书架后,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盖过了翻书声。
他回了一个字:“好。”抬头时,咖啡厅的玻璃窗里,林墨正对着手机发呆,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她脸上,像谁在那里撒了把金粉。第三章林墨把工牌塞进衬衫口袋时。
周一的电梯里挤满了人,她缩在角落数楼层数字,数到 23 时。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她几乎是贴着轿厢壁溜出去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慌乱的节奏。"林姐,早啊。
" 前台小姑娘笑着递来文件,"沈总让把科技园项目的补充材料送过去。
"林墨的手指在文件袋上捏出褶皱。她盯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看了半分钟,
最终把文件塞进了给金助理,让他代收,转身时差点撞上茶水间出来的实习生。公司收购,
原本一些不想留的老员工,拿着赔偿金离开了,想留的好好干,而且又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整改过程中,大家都有点小心翼翼。"林姐,你脸色好差。" 实习生投来关心的眼神,
"昨晚又加班了?"她含着糖点头,薄荷的清凉从舌尖窜到太阳穴。
这两周她练就了精准避开沈砚初的本领 —— 他九点零五分进电梯,
她就八点五十到;连午餐都改成错峰去地下食堂,端着餐盘在最角落的位置狼吞虎咽。
其实她可能多虑了,沈砚初并不会去食堂吃饭,而且自那以后,他好像没事人一样,
并没有被他撞破约会的尴尬,也没有特别针对她的考勤,可能是她多虑了。
周三下午的部门会议,她特意选了最靠后的位置。
沈砚初站在投影幕前讲 K 市的文旅项目,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比平时更低沉些。
PPT 翻到第三十二页时,他突然停顿:"这个古镇改造方案,需要两个人去现场勘测。
"林墨的笔尖在笔记本上画着圈圈。"张工经验丰富,带个年轻人吧。
" 沈砚初的目光扫过全场,在她身上停了两秒,"林墨,你去。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墨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她张了张嘴,
想说自己手头还有科技园的项目,但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下周一的航班,具体时间让助理发你。" 他移开视线,继续翻动 PPT,"散会。
"林墨走出会议室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靠在走廊的玻璃窗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突然觉得沈砚初这样算不算公报私仇?怕她说什么,所以给她点颜色看看?周五傍晚,
助理把机票信息发来时,林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点开行程单的瞬间,
她的呼吸漏了半拍 —— 去程是早上八点的航班,经济舱,座位号 32A 和 32B。
太早了吧?!她盯着那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号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写字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星。周一清晨的机场挤满了人。
林墨拖着行李箱在值机柜台前排队,羽绒服的帽子滑下来遮住了半张脸。轮到她时,
地勤人员笑着说:"您的同伴刚办完,在那边等您。"她顺着地勤指的方向望去,
沈砚初就站在不远处,穿件黑色冲锋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和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显然也看到了她,朝她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
林墨硬着头皮走过去,接过那杯热拿铁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这次他没有立刻收回手,
温热的触感停留了两秒,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的手臂。"早。" 他率先开口,
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早。" 林墨低头搅着咖啡,不敢看他的眼睛,
"张工怎么没来?""他儿子昨天发烧,临时换了我。" 沈砚初的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
"就带这么点东西?""嗯,就去三天。" 她突然想到这几天的尴尬,与其这样,
还是坦白自在点吧,大不了扣全勤,"对了沈总,
那天......""安检口好像快到我们了。" 他突然打断她,
拖着行李箱朝安检方向走,"走吧。"林墨看着他的背影,把后半句 "抱歉,
我不是故意翘班的" 咽了回去。安检时,她的钥匙串在安检仪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沈砚初正好回头,目光在那只银猫挂件上停留了半秒,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登机口的广播在催促最后几名乘客。林墨找到 32 排时,沈砚初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正在翻一本关于古镇保护的书。她刚把背包塞进行李架,飞机就开始滑行,
机身的震动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第一次出差?" 他合上书,侧头看她。"不是。
" 林墨摇摇头,"只是有点晕机。"他没再说话,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盒子,
倒出两片糖片递给她:"含着,挺管用的。"糖片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橘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