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界之门冰冷刺骨的寒意,像一条毒蛇,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
眼前是一片混沌粘稠的黑暗,浓得化不开,连一丝光都吝于施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陈腐气息,混杂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铁锈味?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脚下触感粘腻湿滑,如同踩在腐烂多时的苔藓上。
我猛地缩回脚,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粗糙的砖墙上,激得我一个激灵。
冷汗瞬间浸透了廉价T恤的后背。这鬼地方……真是游戏?几个小时前,我,陈默,
一个卡在交稿死线上、连下月房租都悬在刀尖的扑街写手,
正对着空荡荡的文档和干瘪的钱包愁肠百结。就在那时,一条短信突兀地闯了进来,
M001****您已获得全球首款深度沉浸式恐怖生存游戏《暗界之门》独家内测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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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零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瞬间烧光了所有犹豫。
房租、债务、泡面……通通被这***裸的数字砸得粉碎。
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戳中了那个链接。然后……就是现在。黑暗深处,
一点幽幽的光晕悄然浮现,如同垂死萤火虫的微光。那光晕缓缓扩张,
勾勒出一扇古老木门的轮廓。门上斑驳的朱漆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朽烂发黑的木头,
两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门环,在微光下泛着阴冷的绿芒。门楣上,
四个暗红色、仿佛用凝固血液写就的大字,在黑暗中无声地燃烧着:**午夜校园。
**“咕咚。”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痛。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岸。十万块的诱惑在真实的、几乎能攥住灵魂的阴冷面前,
开始摇摇欲坠。2 午夜校园“操!”我低声骂了一句,用脏话给自己壮胆。来都来了!
钱不钱另说,总不能被这破门吓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那腐臭的空气差点让我窒息——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推向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嘎——”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炸开,
仿佛千百年来从未开启。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
一股更加阴寒、带着浓重灰尘和纸张霉烂气味的风猛地从门缝里涌出,吹得我一个趔趄。
门开了。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惨绿色的应急灯管挂在极高的天花板上,光线微弱得可怜,
忽明忽灭,将走廊切割成一段段扭曲的光影牢笼。
墙壁是那种老式的、刷着惨白涂料的粗糙墙面,
此刻却布满了大片大片狰狞的、形态诡异的污渍。有的像喷溅的墨汁,
有的则像干涸发黑的血迹,在摇晃的灯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走廊两侧,
是一扇扇紧闭的木门。门牌号在绿光下模糊不清。空气死寂得可怕,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轰鸣。脚下是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每一步落下,
都发出空洞的回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里,不啻于惊雷。
“午夜校园……”我低声念叨着副本名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每一扇紧闭的门后,
似乎都潜伏着难以言喻的恶意。就在这时——“滴答…滴答…滴答…”细微的水滴声,
毫无预兆地钻入耳朵。声音来自前方走廊的尽头,那片最为浓重的黑暗区域。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这声音太清晰了,清晰得盖过了我的心跳。
它带着一种诡异的粘稠感,不像是水滴落在瓷砖上清脆的碎裂,
更像是某种浓稠液体……滴落在什么柔软物体表面的闷响。去不去?
一个念头在脑中疯狂拉扯。十万块!那鲜红的数字再次灼痛我的神经。妈的,富贵险中求!
我咬紧后槽牙,强迫自己抬起灌了铅似的腿,一步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去。
走廊仿佛被无限拉长。越靠近尽头,那“滴答”声就越响,空气也越发阴冷刺骨。
墙壁上的污渍颜色更深,形态也更像……扭曲的人影?终于,我走到了尽头。那里没有门,
只有一片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声音就是从这黑暗的中心传出的。我屏住呼吸,
摸出手机——万幸,游戏内置的手电筒功能还在。颤抖的手指划过屏幕,
一道惨白的光柱猛地刺入黑暗!光柱照亮了地面。地上,
是一大滩粘稠、暗红、几乎发黑的血泊!血泊中心,一个小小的、不断扩大的涟漪正在扩散。
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猛地冲进鼻腔!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下意识地顺着血滴落的方向猛地抬起手电光柱——一张惨白如纸的女人脸,倒悬着,
骤然出现在光柱中央!距离我的鼻尖,不到半米!
她的脸被湿漉漉、纠缠在一起的黑发完全覆盖,只露出下半张脸。
嘴角以一个极其诡异、撕裂般的弧度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僵硬而怨毒的笑容。
猩红的、粘稠的血液,正从她散乱的黑发发梢,
一滴、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下面的血泊里。“滴答…滴答…”正是这声音!
“呃啊——!”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把所有的尖叫都堵了回去,只发出一声短促扭曲的抽气。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向后猛仰,
后背“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电筒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光柱疯狂地旋转、跳跃,将倒吊女尸、血泊、墙壁上扭曲的污痕……照得光怪陆离,
如同地狱绘卷!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我手脚并用,甚至顾不上捡手机,
只想远离那张倒悬的笑脸和那滩不断蔓延的污血!
3 红衣学姐“嘻嘻嘻……”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一个冰冷、空洞、带着无尽怨毒的女声笑声,如同附骨之蛆,
清晰地、直接地钻进我的耳朵里!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颅腔内响起!
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纯粹的恶意和戏谑,如同猫爪在刮擦着玻璃。我亡魂大冒,
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沿着来路没命地狂奔!“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回荡,如同丧钟。跑!跑!跑!
周围的景象在狂奔中扭曲变形,那些紧闭的门扉仿佛都变成了择人而噬的巨口。身后,
那“滴答”声和若有若无的“嘻嘻”笑声,如同附骨之蛆,紧紧咬着,越来越近!
冰冷的空气刮过脸颊,像刀子一样,肺里火烧火燎。前方,一个拐角!我几乎是扑过去的,
身体在惯性下狠狠撞在拐角另一侧的墙壁上,肩膀传来一阵剧痛。然而,
预想中紧追不舍的恐怖感并未如期而至。身后……空了?那附骨之蛆般的滴答声和笑声,
竟然诡异地消失了。只有我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回荡。怎么回事?
我惊魂未定地扶着墙壁,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朝刚才狂奔而来的走廊望去。惨绿的灯光依旧忽明忽灭。空无一人。没有倒吊的女尸,
没有蔓延的血泊,只有冰冷的墙壁和紧闭的门。仿佛刚才的一切,
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浓重血腥味和腐臭味,
以及肩膀上清晰的撞痛感,都在提醒我,那绝非幻觉。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
试图平复快要爆炸的心脏。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了上来,双腿发软。“叮铃铃铃——!!!
”一阵尖锐、急促、仿佛要刺穿耳膜的老式电***,毫无预兆地在整个空间里轰然炸响!
声音之大,震得我头皮发麻!***在空旷的走廊里疯狂回荡,
形成一种令人极度烦躁和恐慌的声浪。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
走廊两侧那些原本死寂紧闭的木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哐当!哐当!哐当!
”一扇接着一扇!门轴剧烈摩擦的声音刺耳无比。更恐怖的是门后的景象——没有活人!
只有一个个僵硬、扭曲、姿势怪诞的“人形”!它们穿着破旧肮脏、款式各异的校服,
肢体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它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死灰的空白,或者干脆就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它们……或者说它们,
迈着完全同步、如同机械设定好的步伐,从各自的门内涌出,汇入走廊,
朝着***传来的方向——走廊的另一端,沉默而迅速地移动。动作整齐划一,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课了?放学的学生?这诡异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
我死死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尽量把自己缩进墙壁的阴影里,
祈祷这些“东西”不要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活人。就在我精神紧绷到极点,
死死盯着那些沉默涌动的“学生”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的冰水,
猛地从我的左肩浸透下来!那寒意如此真切,穿透了我单薄的T恤,直接刺入皮肤,
冻得我半边身体都麻了!我头皮瞬间炸开!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我猛地扭头向左肩看去!
空无一物。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墙壁。难道是墙壁太冷了?不可能!那种寒意,
带着强烈的、指向性的恶意!就在我惊疑不定,目光下意识扫过前方那些移动的“学生”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被某种东西死死盯住的毛骨悚然感,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猛地扎遍全身!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极其僵硬地,慢慢转向我的正前方。
在那群沉默涌动的、死气沉沉的“学生”中间,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突兀地钉在原地。
她背对着我。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着,几乎垂到腰际。一身鲜艳如血、红得刺目的长裙,
在周围灰暗破败的校服背景中,如同一滴凝固的鲜血。周围的“学生”木然地绕过她,
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根本不存在。她就是静止的焦点,是这片死寂中唯一鲜明的存在。
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坟土的气息,
正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冰冷地包裹住我。是她!虽然只看到背影,
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恐怖感,瞬间唤醒了记忆——是那个倒吊在天花板上,
滴着血对我笑的“学姐”!她怎么会在这里?!恐惧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箍住了我的喉咙,
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逃!趁她还没转身!
就在我试图悄悄挪动脚步,寻找退路的瞬间——4 阴婚仪式那个红衣背影,动了。
她以一种极其缓慢、带着一种非人僵硬感的速度,开始……转身。先是肩膀微微侧转,
然后是腰肢……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力量让我猛地一蹬墙壁,
不管不顾地朝着与人群流动相反的方向——走廊的另一端,拔腿狂奔!
“呼——呼——呼——”风声在耳边呼啸。我不敢回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前冲,
只希望能远远甩开那个红色的身影!前方走廊再次出现一个拐角。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拐角后面,是一段向上的、狭窄的木质楼梯。
楼梯扶手油漆剥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纹。上去!离开这条该死的走廊!
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仿佛随时会断裂。楼梯的尽头,
是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木门。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光。礼堂?还是什么地方?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后面那东西随时可能追上来!我一头撞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踉跄着冲了进去。“砰!”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走廊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入眼是一个巨大的、穹顶高耸的空间。但并非我想象中的礼堂。
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旧式剧院。高高的穹顶布满灰尘和蛛网,
几盏巨大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水晶吊灯悬在半空,只亮着几盏昏暗的白炽灯泡,光线微弱,
勉强勾勒出下方层层叠叠、积满灰尘的红色绒布座椅。舞台上,
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幕布沉沉垂落,死气沉沉。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菌和陈旧木头混合的呛人味道。舞台两侧,
巨大的落地镜框反射着昏黄的光,镜面却一片模糊,像是蒙着水汽,
映照出扭曲变形的空间轮廓。我扶着冰冷的门框,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暂时安全了?
那个红衣学姐……没跟进来?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
舞台中央,幕布前方的空旷地带,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张……桌子。
一张老旧、沉重、颜色暗沉的红木八仙桌。桌子上,
两支手臂粗细、惨白如骨的巨大蜡烛正在静静燃烧。烛火是诡异的幽绿色,没有温度,
反而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跳跃的绿光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得如同鬼域。
桌上铺着一块同样颜色暗沉、仿佛浸透了污秽的红布。红布上,摆放着两样东西。左边,
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木质牌位。牌位上用惨白的颜料写着两个扭曲的大字——陈默!
那是我自己的名字!右边,是一个同样材质的牌位,上面写着柳如烟。牌位前面,
是两个小小的、粗劣的泥塑人偶。一个穿着破烂的现代衣服,
勉强能看出男性轮廓;另一个则穿着血红色的嫁衣,盖着小小的红盖头。
而在两个牌位和人偶的正前方,赫然放着一只……血淋淋的、被斩断的鸡头!鸡眼圆睁,
死不瞑目,断颈处暗红的血已经凝固,在幽绿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阴婚!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进我的脑海,带来彻骨的寒意!
“不……不……”我下意识地后退,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这鬼地方根本就是个陷阱!
“吱呀——”身后那扇刚刚被我关上的厚重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它……被推开了。一股阴冷刺骨、带着浓郁血腥和***气息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
吹得舞台上厚重的幕布都微微晃动。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跑?往哪里跑?这空旷的剧院,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冰冷的恐惧攥紧心脏,我像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沉重的木门,
被一股无形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力量,缓缓推开。门缝里,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那抹刺眼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红。鲜艳如血的长裙下摆,无声地滑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