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握着药瓶的手微微发抖。
窗外暴雨砸在铁皮屋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某种沉重的倒计时。
她低头核对药品标签,指尖却在“氯丙嗪”三个字上顿住——这药本该在仓库锁柜里,为何出现在急救室的备用架上?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值班护士小玲踉跄着撞开门,脸色煞白:“林姐,203床的刘大爷……他、他突然抽搐不止,呼吸机停了!”
林夏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己拉成一条首线。
刘大爷的尸体仰躺在床,瞳孔涣散,嘴角残留着诡异的青紫色。
她俯身检查,鼻尖贴近死者脖颈的瞬间,一股腐锈般的腥味窜入鼻腔——这是她独有的“通灵嗅觉”在预警。
三年前,母亲就是在这种气味中离世的。
“机械故障?”
院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夏迅速首起身,将异样藏进眼底。
院长王德海正翻看病历,身后跟着制药集团派驻的“顾问”赵明远。
男人西装革履,皮鞋在瓷砖地上踏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在碾碎什么。
“或许是药物过敏。”
林夏垂下睫毛,声音平稳如常。
指尖却悄悄划过死者手腕内侧——那里有块淡红斑,像被某种液体灼烧过的痕迹。
殡仪车拉走尸体时,雨仍未停。
林夏躲进药剂室,从抽屉最深处掏出母亲的旧笔记。
泛黄的纸页上,“氯丙嗪”三个字被红笔重重圈起,旁边潦草写着:“剂量超标会导致神经不可逆损伤……他们想用这药杀人灭口。”
手机震动打破寂静。
屏幕上是陈默发来的照片——刘大爷的医保记录显示,三天前他刚在赵明远的私人诊所接受过“免费治疗”。
雨声渐歇,林夏却觉窒息。
她推开窗,冷风灌进衣领,远处制药厂的烟囱正喷出灰烟,在夜色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林小姐?”
赵明远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
林夏慌忙合上笔记,转身时药瓶“啪”地落地。
玻璃碎裂声惊得她心跳骤停,却见男人弯腰捡起碎片,指尖在残渣上轻轻捻过。
“小心割伤。”
他递来创可贴,目光却黏在她紧握的笔记本上,“您母亲当年的研究……听说有不少未公开的成果?”
林夏后背沁出冷汗。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夏夏,药不是救人的,是杀人的。”
那时她只当是病糊涂了的呓语,如今却像毒藤般缠上脖颈。
深夜归家,林夏在浴室镜前反复嗅闻自己的掌心。
那股腐锈味仍未散去,甚至混进了赵明远西装上淡淡的松木香。
水汽模糊镜面时,她忽然看见镜中倒影的瞳孔泛起一层幽蓝——这是通灵嗅觉激活的征兆。
次日清晨,她潜入医院档案室。
刘大爷的病历被替换了,诊断结果赫然写着“心脏骤停”。
但藏在夹层里的处方笺却暴露真相:氯丙嗪的剂量是标准值的五倍,签名栏赫然是王德海的印章。
手机***刺耳响起,林夏险些打翻档案。
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查到了,赵明远的诊所上周刚销毁一批实验药剂,编号和氯丙嗪批次吻合……你那边怎么样?”
“他们在抹掉证据。”
林夏盯着窗外制药厂的烟囱,灰烟依旧在飘,“但这次,我要让他们连烟都散不成。”
下班路上,暴雨又至。
林夏在巷口避雨时,瞥见墙根蜷缩着个黑影。
走近才发现是流浪汉老张,他哆嗦着递来皱巴巴的纸条:“有人跟踪你,车牌尾号737。”
她转身欲跑,却见三辆黑车从巷口逼来。
雨幕中,赵明远的轮廓在车窗后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