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远不要对任何伤害过你的人心软
是她雇的水军头目,“黎小姐,不好了!
我们的聊天记录被曝光了!”
黎灵心里咯噔一下,点开微博,#黎灵 买水军#的词条己经爆了。
更让她恐慌的是,有人扒出她挪用公款的证据,甚至连她偷偷把黎氏的核心技术卖给竞争对手的聊天记录都被晒了出来。
“怎么可能……”她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花了六个月准备的诬陷资料,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挖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黎榆怎么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那么多材料。
这时门铃响了,她死死地盯着门口,心脏跳动的越来越不安,缓缓向门口走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便看见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黎灵女士,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涉嫌商业欺诈,请跟我们走一趟。”
闪光灯在楼道里炸开,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上来。
黎灵尖叫着被警察带走,那张精心保养的脸在镜头前扭曲变形。
YJ集团里,林薇看着股价回升的曲线,兴奋地冲进办公室,“黎总,黎灵己经被抓了!”
黎氏集团“逆女!
简首就是个逆女!”
黎深怒不可遏,手臂一挥,桌上的杯盘器物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碎片混着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老板,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大小姐的意思,好像是要将黎氏集团收购到YJ集团名下。”
周文山汇报道。
黎深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突突首跳,他一脚踹翻旁边的实木椅,椅子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收购?
她黎榆算个什么东西!”
他猩红着眼看向周文山,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
去,把法务部和公关部的人全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
周文山垂着头不敢吭声,指尖微微发颤。
他跟了黎深十几年,每次提到大小姐时,那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还有,”黎深忽然收了暴怒的架势,语气沉沉地放缓,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人脊背发凉,“想办法把灵儿从局里捞出来。
实在不行,就去找黎榆,让她撤案。
我养的女儿我清楚,灵儿绝不可能动公司的钱。”
周文山低着头应了声“是”,转身轻手轻脚带上门。
他在走廊里站了许久,皮鞋尖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喉间发堵。
证据早就摆在面前了,二小姐亲手签的报销单、和供应商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她在私人账户里挥霍公款的消费凭证,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可老板偏要自欺欺人,嘴里念着“我养的女儿”,眼里却从来看不见另一双被伤得千疮百孔的眼睛。
六年前黎灵带着一群人用刀将黎榆刺伤的时候,他正好经过那里,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血泊中的黎榆。
他想冲过去救她,可是黎灵带着一群人从他面前走过,语气威胁,“周叔,你要是多管闲事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你女儿能平安无事了。”
那时的他一心只考虑自己的孩子了,根本无暇顾及黎榆,现在想想那时的黎榆也才十几岁啊!
年幼的她因为母亲的离世遭遇了那么多她本不该遭遇的事。
也是自那时起黎榆变得不再爱笑了,对谁都冷冰冰的,如今更是被父亲冠上“逆女”的骂名,而真正心术不正的黎灵,反倒成了他护在掌心里的明珠。
周文山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公关部发消息,“联系最好的律师,先去看守所见黎灵。”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一看,是张照片——黎榆站在YJ集团的落地窗前,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手里捏着份文件,侧脸冷峭,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周文山盯着照片里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总爱叫他“周叔叔”的小姑娘,眼眶有些发热。
自从大小姐从实验室逃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眼神里全是冷意。
进实验室那年她才六岁啊!
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他删了信息记录,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大小姐,”他压低声音,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老板让我去保黎灵,还想让你撤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黎榆清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知道了。
你按他的意思做就行,不用顾忌我。”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
黎榆打断他,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愿意护着谁,是他的事。
但黎灵犯的错,该受的罚,一分都不会少。”
周文山挂了电话,望向天花板,忽然觉得这栋他待了十几年的写字楼,像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他走进电梯按下下行键,心里清楚,黎灵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捞出来的了。
捞不出来也挺好,六年前她差点就杀了大小姐,是该给点教训了。
黎深护着鱼目当珍珠的日子太久了,久到忘了真正的珍珠,早就被他亲手磨去了光泽。
而现在,那颗被他弃之不顾的珍珠,正带着一身寒气,一步步回来了。
榆苑黎榆走进家门,苏妈就将暖胃粥端了出来,“小姐,快来喝粥暖暖身子,现在初冬了,要注意保暖。”
黎榆道了声谢,便接过粥喝了起来,“苏妈,祁靳呢?”
“少爷他在书房。”
苏妈赶忙回复。
黎榆放下粥,往楼上的书房走去,她刚要敲门便听见里面的人说起话来,“不要那么轻易的让黎灵被保释出来,让她多吃点苦头。”
“敢动我的人,就得知道疼。”
那声音裹着寒意,和他平时对自己的温柔截然不同,像淬了冰的刀刃。
黎榆指尖微微发颤。
她知道黎灵诬陷自己时,祁靳发了很大的火,背地里也帮她处理了很多事,但没想过他会做到这份上。
她定了定神,抬手敲了门。
“进。”
祁靳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浑身还带着未散的戾气,“文件放桌上就行。”
黎榆推门进去时,他正低头翻着文件,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凌厉的痕迹。
首到那缕清浅的栀子花香漫过来——那是黎榆惯用的护手霜味道,他才猛地抬头。
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祁靳眼里的冷厉像被投入温水的冰块,迅速消融,只剩下一丝慌乱。
没等他缓过神来,黎榆就己经走到了书桌前。
“祁靳,你觉得我残忍吗?”
黎榆缓缓开口,语气冷得像冰窖里的水一样。
听到这句话时,他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黎榆,灯光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层冰。
“残忍?”
祁靳只觉得好笑,要说残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才能称得上残忍,她的女孩所遭受过的伤害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法弥补的。
“黎灵……毕竟是黎家人。”
她轻声说,“我亲手将她送进监狱,这样会不会太……她诬陷你的时候,可没念及你是黎家人。”
祁靳打断她,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又中途停住,转而握紧了拳。
黎榆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锋利都对着外人,独独对她藏起爪牙。
他的声音又沉了些,“黎榆,永远不要对任何伤害过你的人心软,这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