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坐在书桌前,指尖划过手机里的地狱笑话,嘴角的笑却停在瞥见窗台绿萝的瞬间——这盆上个月从食堂门口捡的枯苗,根须曾干得像麻线,是他每天半杯温水、周末棉签擦叶,才催出一点新绿。
“生命哪能说扔就扔。”
他嘀咕着,点开存了半年的《共产党宣言》节选,“人人平等”的字眼在暗屏上发着光。
切回宿舍群,却看见室友们在吵“实习工资差三倍”:家境好的王浩拿了8000的互联网offer,农村来的小林只找到2500的销售岗,有人劝“应届生别挑”,小林只发了个沉默的表情包。
羽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没打字——他早习惯了用“笑话”掩饰较真,上周辩论赛为“资源公平”争到食堂关门的事,至今还被室友调侃“轴得可爱”。
19岁生日这天,室友们在楼下餐馆订了巧克力蛋糕。
吹蜡烛时,羽的愿望很实在:“考公回家乡,帮老乡多挣点钱。”
可下一秒,掌心突然发紧,塑料叉子竟被捏成了麻花。
“羽哥练铁砂掌了?”
王浩凑过来,羽却猛地后缩——他清晰地觉出肩膀在发烫、往外撑,T恤领口快崩开了。
慌乱中,他盯着王浩的眼睛,心里疯念“别看见”,怪事发生了:王浩的表情从惊讶变成疑惑,“不对啊,叉子怎么好像没那么弯?”
夜里,羽在卫生间量身高:188公分。
早上出门还是183公分,半天涨了5公分?
他反复试,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镜子里的身高就会“缩”回183公分;摸向白天跑步擦伤的膝盖,指尖掠过一层透明的“雾”——那雾像温水裹住皮肤,擦伤竟瞬间消失,还闪过外婆在老家院子讲故事、食堂师傅凌晨揉面的画面。
这不是第一次异常。
前两周搬书时,他单手拎起十本厚教材,却没觉得沉;上周图书馆书架晃了晃,他提前半步扶住,当时只当是“反应快”——现在才懂,那些都是觉醒的预兆。
更让他心慌的是,三天后,他发现生日剩下的蛋糕没发霉,自己的锁骨处也没了之前熬夜长痘的痕迹。
首到月底去校医院体检,医生说“你骨骼密度和细胞活性远超常人,端粒还在稳定变长”,他才隐约猜到:那层“精神雾霭”不仅在改别人的认知,还在修复他的身体,甚至……停止了他的衰老。
“得藏好。”
羽握紧拳头。
他开始刻意控制能力:搬水时故意装作吃力,跑步时放慢速度,连坐姿都尽量“缩着”——他怕被当成“怪物”,更怕没法回家乡考公。
两年后,羽带着“过目不忘”的天赋(能从精神雾霭调取人类集体知识碎片)考编,笔试全市第一。
面试时,考官问“乡村贫富差距怎么解”,他不仅答出“特色农业+基础设施”,还精准点出考官没说的担忧:“老乡怕政策不落地,得先蹲田里听他们说需求。”
这话戳中了曾在基层工作的考官,当场拍板:“这小伙子懂实务。”
最终,羽被分到家乡偏远乡镇当副镇长,管民生和农业。
报到第一天,镇书记就给他泼了冷水:“咱镇的水稻遭了怪病,农技员查了半个月,没头绪。”
羽跟着去田里,蹲在枯稻旁,指尖刚碰到稻穗,精神雾霭就亮了——他“看”到根系里的黑色病菌,还“感”到土壤里硒元素的光点暗得几乎熄灭。
但他没敢说。
夜里,他翻遍镇里的农业档案,找出三年前“土壤缺硒导致减产”的旧案例,又查了益生菌拌种的技术资料,第二天才找农技员:“张师傅,我翻档案发现,咱镇土壤硒含量低,要不试试补硒+益生菌?”
张师傅半信半疑:“以前没这先例,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周后,稻苗竟返青了。
村民们围着羽夸“踏实”,没人知道他夜里卸了伪装——3米2的身躯扛着化肥袋,轻得像拎塑料袋;更没人知道,他偷偷在镇卫生院旁建了个“心理疏导室”(实则是简易精神驿站),只敢让最信任的李大妈试试:“集中注意力想田里的稻子,能踏实点。”
28岁那年,羽升任副市长的第三个月,特大洪灾来了。
河堤溃口,洪水冲垮十几间房,一个孩子被卷走。
羽跳进水里,刚要抓住孩子,就被急流冲远。
危急时刻,他沉入精神雾霭——意识像张网,轻轻裹住周围水流(不是完全控制,只是减缓流速),同时“感”到被困村民的位置,用对讲机指引救援船。
“羽市长,李大妈带着驿站的人来了!”
工作人员喊。
羽想起,他上周教过村民:“集中意识想‘稳住’,能帮上忙。”
几百人的意识通过驿站设备汇入雾霭,水流竟真的缓了下来。
等最后一名村民获救,羽己披上“185公分”的伪装,浑身湿透却笑:“是大家一起扛的。”
摄像机拍下“洪水反常平静”,却只记录下一个结实青年的身影。
没人知道,这个“普通”的副市长,真实身高能顶到救援船的顶棚;也没人知道,他藏在伪装下的,是能改变世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