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阻止了女儿和黄毛精神小伙的恋爱。她却觉得我多管闲事记恨我。不仅撺掇她爸跟我离婚，
还在我病重时落井下石。濒死前，她阴毒地看着我：谁叫你拆散了我的爱情，
害得他不要我了。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发现她和黄毛约会那天。这一次，
我决定成全女儿的爱情。1“哲哥，你真的会娶我吗？”“当然，念念。
只是……你毕竟是顾家的千金，我怕……我怕配不上你。”我站在公寓的玄关处，
听着主卧里传出的对话，金属门把手冰冷得像一块寒铁，刺透掌心。不用猜，
我也知道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一刻，时间仿佛出现了断层。
我恍惚能感觉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种熟悉的、濒临骤停的剧痛和窒息感，
穿透了时空，再次攫住我。上一世，我就这样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四周空无一人。直到意识的最后一缕微光即将熄灭时，
顾念的脸才在模糊的光影中清晰起来，她的笑容淬着毒。“妈，谁让你非要多管闲事，
毁了我的爱情。”2或许是连上天都觉得我死得太过冤屈，
竟让我回到了这个所有悲剧的交叉口。我也终于看透，顾念，我用半生心血浇灌出的女儿，
不过是一株喂不熟的白眼狼。这辈子，我只想为自己活。别人的世界，任其海啸滔天，
我自岸上观。“沈总，小姐她……”身旁，我的助理小陈压低了声音，
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愤怒。我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从那噬骨的记忆中抽身，
带着小陈悄然离开了这套我专门给顾念准备的、用以“学习”的公寓。上一世，
撞见如此不堪的场面，我气血攻心，当场带着人冲了进去。顾念和那个叫李哲的黄毛混混，
像两只受惊的耗子，狼狈不堪。顾念只会瑟缩发抖，哭着说自己是被强迫的。我也信了。
我让人把那个李哲拖出去，打断了一条腿。李哲不过是个在社会边缘游走的混混，
我的人早就查过，他成日流连于酒吧夜店，还因为在会所消费欠账，
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扔出来。这样的人，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把顾念交给他？可笑的是，李哲被打怕了，再也不敢联系顾念后，
她却把所有的恨都记在了我的账上。她认为，是我亲手撕碎了她纯美无瑕的爱情。既然如此，
这一世，我成全你。不知过了多久，顾念才穿戴整齐地回到家。
她身上那股廉价香水混合着汗液的味道，让我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亲昵地想来挽我的胳膊，我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妈，你今天怎么了？
”顾念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委屈。我只好说自己有些累。随即，我看着她，
语气平淡地像在讨论天气：“念念，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主动揭开了这个疮疤。她在顾家养尊处优的好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让她多过。
顾念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子：“有……有一个，就是他家里条件不太好。
”我摇摇头，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叹息：“家里条件不好，怕是你要跟着吃苦的。
”“怎么会？”顾念立刻反驳，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淬了冰，“我不是还有你吗？妈，
你肯定不忍心看着我吃苦的，对不对？”3我故作为难地看着她，眼底的寒意被掩饰得很好。
“念念，实话跟你说吧，你爸爸……他在外面有人了，那女人花销大，
家里的钱都投进了公司的新项目里。妈妈手里现在真没什么活钱，看着风光，
其实……”我适时地停住，留给她无限的想象空间。上一世，因为我“棒打鸳鸯”，
顾念对我冷若冰霜。她甚至主动给她爸爸物色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只为给我添堵，
让那些女人来分薄我、动摇我在顾家的地位，最后还算计我婚前的个人财产。
我还清晰地记得，她曾得意洋洋地对我说：“妈，你要大度一点。
现在有几个成功男人外面是干净的？反正你是原配正妻，有法律保护，你怕什么。
”最亲的人，从背后插来的刀子，最深，也最痛。男人的心，变得比天气还快，我早已麻木。
真正让我心死的，是顾念的态度。此刻，她脸上写满了不信：“怎么可能？妈，
你不是还有你自己的投资和存款吗？”她顿了顿，话说得越发直白，“我可是你亲女儿，
你留着那些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看，这就是我的好女儿。她骨子里的贪婪与自私，
从来如此。只恨我从前被母爱蒙蔽了双眼。我沉默着，只是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补救：“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反正我知道，
妈妈最好了，不会不管我的，对吧？”我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把皮球踢了出去：“你要嫁给谁，这事还得问你爸爸。毕竟，我们家现在做主的人，
是他。”顾念满不在乎，似乎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可第二天，
我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她和顾远山激烈的争吵声。“爸！你怎么能这么势利？我和哲哥是真爱！
”“我不管！就算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4我站在书房外，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一招，精准地踩在了顾远山的死穴上。
顾家虽然算不上顶级豪门，但顾远山这个人，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儒商”人设，要是听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居然未婚先孕，
怀了个街头混混的孩子，估计能当场气到脑溢血。果然，书房里死寂了片刻，
随即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啪！”紧接着，是顾远山暴跳如雷的咆哮。“逆女！
”“给我滚出去！”书房的门猛地被拉开，顾远山看见我，胸口剧烈起伏，
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们顾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我内心毫无波澜。上一世，
我也是这么被他指着鼻子骂的。当时我哭着解释，说顾念是被我们惯坏了。他起初还附和，
后来被顾念几句甜言蜜语一哄，又反过来指责我做得太绝情，不懂得体谅女儿的“爱情”。
尤其是，他一直想让外面的情人生个儿子，却始终不敢主动提。顾念为了报复我，
主动为他搭桥铺路，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女儿贴心，他们父女关系竟前所未有地亲密。只有我，
从始至终，像个外人。我把恶人当尽，难怪所有人都恨我。这一次，
我偏要做那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事已至此，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
传出去对公司的股价也不好。”我平静地对暴怒的顾远山说，“不如就成全了念念吧。
”顾念捂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泪眼婆娑地听到我还在为她说话，
眼中瞬间迸发出感激的光芒。她跑到我身边，哽咽道：“妈，还是你对我好，
还是你真心向着我。”她转头又冲着顾远山喊：“爸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了，不让我嫁，我就去死！”5这场闹剧最终不欢而散。
顾远山气得当晚就没回家。顾念却不以为意，抱着胳膊，一脸的决绝。“反正我是嫁定了，
我和哲哥是真爱。”我点头，微笑着说：“妈妈支持你。”从那天起，我在顾念眼里的形象，
变得前所未有的光辉。她说我比以前更通情达理，也更爱她了。没过多久，
顾远山突然态度软化，说要和我商量一件事。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清清啊，
”他斟酌着词句，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咱们家，还是有些冷清。你生了念念后，
身体一直不大好，我也……总想着，再有个孩子。”他铺垫了许久，才终于切入正题。
“我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叫云舒。她……她怀孕了。她人很本分，说不要名分，
只想让孩子能认祖归宗，甚至愿意来家里当保姆，照顾我们一家人。
你看……”他的话语是询问，但眼神里的决定却不容置喙。上一世，
我为了这事和他闹得天翻地覆。这一次，与其做无意义的争吵，不如留个体面。反正，
这个由薄情寡义的丈夫和恶毒不孝的女儿组成的家，我早已下定决心要离开。何况，
他即将带回来的这个云舒，本就是为他精心布下的陷阱。
我不想在顾家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上，和他一同葬身海底。上一世，
我无意中听到过云舒和一个神秘男人的通话，他们提到了顾远山工地上的一桩旧案，
说要让他付出代价。我曾提醒过顾远山，但他和顾念都认为，那是我因为嫉妒而编造的谎言。
既然无人信我，我又何必多言。我对顾远山纳“妾”的事，欣然点头。
我还记得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曾经的我当然会。因为他向我求婚时，也曾在我家楼下，淋着瓢泼大雨，
发誓此生只有我一个爱人，绝不背叛。如今他亲手撕毁了誓言，
我又何必再为一个早已腐朽的承诺发疯？云舒进门那天，闹得最凶的人是顾念。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远山，仿佛天塌了下来。“爸！”她尖叫道，“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妈吗？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个家一天，就绝不允许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和她的野种进门！
”新来的云舒立刻双眼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怯生生地躲到顾远山身后。“顾总，
要不……我还是走吧，小姐好像很不喜欢我。”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顾远山的保护欲和怒火。
“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这个家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我是你爸，我想让谁进门就让谁进门！
”他指着顾念的鼻子骂道，“你妈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顾念被骂得满脸通红，她求助般地望向我，我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算了。
她只得跺跺脚，哭着跑开了。顾远山似乎还不解气，对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这种逆女，
还是赶紧嫁出去，省得看着心烦！”6也正如顾远山所愿，没过几天，
李哲就上门“提亲”了。他和他父母，骑着几辆共享单车，提着两箱超市打折的牛奶，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了顾家别墅。那寒酸又理直气壮的模样，让顾远山当场黑了脸。
这对他而言，不啻于公开的羞辱。李哲却毫不在意，跷着二郎腿，
大剌剌地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叔叔阿姨，我们家条件就这个样子，
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这还是我看在念念的面子上，不然按我们老家的规矩，女方怀了孕，彩礼都可以免了呢。
”顾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我知道李哲为什么如此猖狂。在这个时代，一个富家千金未婚先孕，
对象还是个街溜子，传出去顾家的股票都能跌停。李哲拿捏住了顾远山爱面子这个软肋，
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偏偏顾念那个蠢货，还觉得李哲这副流氓派头帅气得不行。“爸！
你不要再为难阿哲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挡在李哲面前，对我爸说，“我不在乎他穷，
也请你不要那么世俗好不好！”顾远山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指着门口，
怒吼：“好！好！好！我顾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更不会认这种女婿！
既然你要去过你的苦日子，那我顾远山就当没生过你！”说完，他拂袖而去。
顾念这下真的怕了，她六神无主地望向我，眼神里带着退缩：“妈，
爸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要不然……”这怎么行，临门一脚了。我连忙拉住她，
柔声安抚：“你放心，你毕竟是顾家唯一的千金。就算云舒生了儿子，
一时半会儿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气，正在气头上，
说什么都当不得真。”“等过阵子，你和李哲把日子过好了，做出点样子来，
你爸自然就消气了。”在我的一番“开解”下，顾念又恢复了那份为爱冲锋的“坚定”。
只是，后来她从顾家“出嫁”那天，场面实在难看。李家大概是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租房上，
连一辆像样的婚车都凑不出来。最后，
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点缀着廉价塑料花的红色电动三轮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顾念的脸都白了，她拉着我说：“妈，婚车的事，要不我们家出吧？
我实在不忍心让阿哲这么为难。”她以为，凭着我近来的“宠爱”，这点小事我肯定会答应。
但我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念念，不是妈妈不帮你。你执意要嫁，你爸爸还在气头上，
我不想再去火上浇油了。”我叹了口气，“何况，哪有女方自己准备婚车的道理？
传出去更让人笑话。”顾念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关于她的“嫁妆”，我早就准备了一些。
但因为这场闹剧，顾远山找到我，只说愿意拿出一笔钱，数目只是原计划的一半。
我自然乐见其成。当李哲看到银行卡里的数字时，眼睛都直了。顾念却仍不满意。她拉着我，
嫌弃地抱怨：“妈，这也太少了吧？我可是你亲女儿！要不……你把你的存款分我一半？
你不想我嫁过去受苦吧？”我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旁边正贪婪地盘算着那笔钱的李哲，笑了。
“念念，你看看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轻声说，“你不是一直说，
嫁给李哲是去奔赴幸福的吗？怎么会是受苦呢？”我转向李哲，
笑容不变：“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把我们念念都冲昏头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说对吗，李哲？”被我点名的李哲猛然回神，才意识到顾念说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阴着脸看向顾念：“念念，你什么意思？嫁给我是让你受苦？”顾念吓了一跳，
连忙解释自己是开玩笑，是口误。当着我的面，她搂着李哲的胳膊，又亲又哄了好一会儿，
李哲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看着那辆滑稽的电动三轮车载着我的女儿远去，
我心里竟生出一丝真正的期待。顾念，你一心向往的爱情，希望真的如你所愿。
7我转身回到空荡荡的客厅，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等我。是云舒。她见我走来，
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夫人，我还以为您会舍不得小姐呢。”她走近我，
压低了声音：“但是我最近发现，夫人好像对先生和小姐，都有一种……近乎厌恶的疏离。
真是奇怪。”不得不说，云舒是个洞察人心的高手。
我面上波澜不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只需要安分守己，照顾好先生，就是你的本分。
”我以为，我和她不会再有交集。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顾家。但我没想到，离开的难度，
远比我想象的要大。最后，还是云舒，帮了我一把。顾远山几乎夜夜都留宿在云舒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