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味

疤痕星轨 龙兴华 2025-08-25 10:4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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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站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时,沙暴的咆哮被挡在了外面,只剩下药房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像化不开的雾。

陈宇把瘸子放在抢救床上,金属床架发出刺耳的***。

男人的防辐射服被汗水泡得像块湿抹布,陈宇剪开袖子时,发现他的左臂上有串针孔,孔眼的间距很均匀,像是长期注射留下的——最上面的那个针孔还在渗血,血珠滚到肘弯时,突然在皮肤的褶皱里停下,形成了个模糊的“7”字。

“刘医生!”

陈宇对着药房的方向喊了声,回声撞在墙上,碎成片,“有辐射病患者!”

药房的门“吱呀”开了道缝,刘医生的白大褂先探了出来。

他的镜片上沾着碘伏,看见瘸子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手里的托盘晃了晃,上面的注射器发出“叮当”声,像串被风吹响的风铃。

“赵宏的人?”

刘医生把托盘放在抢救车,声音里带着消毒水的冷意,“编号047,上周刚带队销毁了铀矿的非法设备,怎么?

自己也中了招?”

陈宇没接话。

他正盯着刘医生的口袋——那里鼓囊囊的,形状像揣了个玻璃球,球身的棱角把白大褂顶出了道印子。

他突然想起母亲住院时,刘医生总在查房时摸口袋,当时他以为是听诊器,现在才觉得那形状太圆了。

瘸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有只老鼠在气管里乱窜。

陈宇按住他的肩膀,看见口带着血丝的痰从男人嘴角滑出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慢慢凝成半透明的块——那东西在应急灯的绿光里泛着微光,像掺了碎玻璃,边缘还沾着根白色的纤维,陈宇认出那是希望草的绒毛。

“记忆锚定剂。”

刘医生突然说,手里的镊子夹起那块痰,动作稳得像台机器,“3025年停产的批号,和你母亲当年用的一模一样。”

陈宇的手猛地一颤。

他低头看那滩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那个清晨。

他趴在病床边睡着了,醒来时看见刘医生正往母亲的输液管里推药,透明的液体里飘着点蓝色的絮状物,像被揉碎的星星。

那天下午,母亲就开始咳这种“玻璃痰”,护士来收垃圾时,总把铁盘盖得严严实实,说“别让小宇看见”。

“你怎么知道是3025年的批号?”

陈宇突然抓住刘医生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种药早就停产了,除了…除了当年的处方记录…”刘医生的镜片反射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轻轻挣开陈宇的手,拿起听诊器,金属头在掌心焐了焐才贴上瘸子的胸口:“我是医生,陈宇。

辐射病患者的痰里有什么成分,闻味就知道。”

他说话时,陈宇看见他颈后的白大褂领口滑开了点,露出块青紫色的皮肤,形状像个没长全的“7”字。

陈宇的手腕突然又开始发烫,疤痕的纹路在皮肤下跳得更凶了,像有只心脏在那里起搏。

“这个给你。”

陈宇突然把辐射罐递过去,声音发紧,“他说是从赵宏仓库偷的,罐身有刻字。”

刘医生接过罐子时,指尖在“瑶”字的刻痕上顿了下。

他把罐子翻过来,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嘴角只翘了半寸,却让陈宇想起了母亲葬礼上,刘医生说的那句话:“有些真相,知道了比不知道更痛苦。”

“铀矿47号。”

刘医生指着徽章背面的刻字,声音突然压低,“赵宏的私人武装最近在矿道里打了个新井,说是‘资源勘探’,其实在销毁东西。”

陈宇的呼吸顿了下。

他想起上周的资源报表:铀矿47号矿道的辐射值突然超标,赵宏申请了“紧急封锁”,理由是“矿道坍塌”,但陈宇派去的勘察队说,那里的岩壁很完整,倒像是被人故意炸毁了什么。

瘸子突然睁开眼,喉咙里的痰声变急了。

他伸出手,胡乱抓了阵,最后攥住了陈宇的裤脚,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矿道…有苏瑶的妈妈…赵宏把她关在…47号井…胡话。”

刘医生突然往注射器里抽药水,针尖的寒光在灯光下闪了下,“辐射病会影响神经,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

陈宇没动。

他看见瘸子的眼睛里映着药房的暗门——那扇门的锁孔里卡着半片指甲,颜色是惨白的,像刚被人抠下来的。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苏瑶首播时说过:她母亲五年前“失踪”那天,就是去铀矿47号矿道附近找“希望草”,从此再也没回来。

“刘医生,”陈宇突然开口,声音比抢救床的金属还冷,“3025年,我母亲用的记忆锚定剂,是谁批准的处方?”

刘医生推注射器的手顿了0.5秒。

药水在针管里升起条线,透明的液体里飘着点蓝色的絮状物,像极了母亲输液管里的东西。

他把针头扎进瘸子的胳膊时,说:“星际联邦伦理审查局,编号CY-07的观测者批的,怎么?

你怀疑是我?”

CY-07。

陈宇的耳膜突然嗡嗡作响。

这个编号他在哪见过——对了,是在母亲的遗物里,那本被虫蛀了的笔记本上,最后一页写着串数字:CY-07,铀矿47号,6.17。

瘸子的抽搐突然变缓了。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半睁着,看着陈宇怀里的辐射罐,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陈宇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了句比蚊子还轻的话:“罐底…有新胶…是苏瑶妈妈贴的…”陈宇猛地把辐射罐翻过来。

罐底的封条果然有圈新胶,边缘还粘着根棕色的头发,长度及腰——苏瑶的头发也是这个颜色,这个长度。

药房的暗门突然“咔哒”响了声。

陈宇抬头时,看见门缝里闪过个影子,穿着蓝白条纹的裙子,像苏瑶首播时穿的那件。

影子很快缩了回去,只留下道淡淡的香水味,和苏瑶常用的“星尘水”味一模一样。

刘医生突然站起来,挡在了陈宇和暗门之间。

他的白大褂扫过抢救床,带起阵风,把瘸子咳出的那块“玻璃痰”吹到了地上——痰块摔碎的瞬间,陈宇看见里面裹着半片药片,上面的批号很模糊,却能认出“047”三个数字。

“我去拿抗辐射血清。”

刘医生的声音有些发紧,转身时,口袋里的玻璃球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像颗心跳。

陈宇看着他走进药房,暗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锁孔里的那半片指甲,在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

他低头看瘸子,发现男人的眼睛己经闭上了,嘴角却带着丝笑,像个找到了答案的孩子。

抢救床的金属架上,那滩血珠还在肘弯的褶皱里,“7”字的形状越来越清晰,像个被命运刻下的印章。

陈宇摸出那块碎痰,指尖的蓝色结晶在光线下闪了下——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别信蓝色的水,小宇,那是循环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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