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二天,夫君绑了个女奴回府,细数她的罪行。“两年前冬日,她将你推入池中,
害你高烧差点丧命。”“一年前赏花宴,她命人划破你的衣衫,让你丢尽脸面。
”“三个月前,你我二人订婚,她又散播谣言污你清白。”说着,他揪着赵璇的头发,
将她的脸摁进水里。“这赵家三娘屡次加害于你,如今赵家落罪,女眷被贬为奴,
我自要替你报仇。”我非圣母,选择默许。三年后,我回家探亲时晕倒,查出身孕。
连夜回府,本欲给戚寒川一个惊喜。却在路过囚禁赵璇的那间屋子时,
听到里面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戚寒川,承认吧,你背叛了她。”“闭嘴。
是你害她难以生育,这孩子,也该由你来生。”1.我站在院子里,只觉这晚秋如寒冬一般,
令我颤抖不已。窗内烛火摇曳,将两个交缠的身影投在窗纸上,显的格外清晰。
赵璇的声音带着媚意。“侯爷,你嘴上说着为了她,身子不还是喜欢我喜欢的紧么?
”“你瞧,你可是为了我,背叛了她啊。”我看见窗纸上,那个我熟悉的身影猛地一僵。
“我说了,闭嘴。”戚寒川声音嘶哑,透着压抑的怒火与遮掩不住的***。
赵璇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放浪。“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她的手,
攀上他的脖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每次来我这里,都挑她不在的日子,
或者她睡熟的深夜。”“每次碰我,嘴里都喊着她的名字。”“你骗得了她,
骗得了你自己吗?”“你爱她,却又不得不在我身上寻求慰藉。不就是因为,她生不了吗?
”生不了,简简单单三个字,却狠狠扎入我的胸口。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我们期盼了三年的生命。三年来,我日日汤药不离口。
太医说我当年落水伤了根基,宫寒体弱,极难有孕。戚寒川便搜罗天下奇珍药材,
亲自盯着我喝下。那些药苦得我舌根发麻,闻着就想吐,可只要一想到能为他生个孩子,
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我还记得大婚那晚,他执着我的手,眼底亮得惊人。“阿阮,
此生此世,我戚寒川只你一人。”“我会护着你,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他说到做到,
还将曾经欺辱过我的赵璇买回府,日日折辱,替我出气。他说,这是她欠我的。
我天真地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可如今,他却和我的仇人,
在只隔着一堵墙的房间里,孕育着孩子。“你既然害她难以生育,这孩子,就由你来生。
”原来,他早就给我定了罪。他认定了我生不出孩子,所以心安理得地找了别的女人。
那我算什么?这三年的夫妻情深,算什么?我腹中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又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寒风吹过,将我浑身灌的冰凉,
也将本就关的不严实的窗户吹开了一个缝隙。赵璇蹙着眉看过来,
与窗外的我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勾住了戚寒川的脖子,
装作无意地阻止他转过头。她笑的越发动人,声音也高了几分,确保我能听的清清楚楚。
“侯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到时候,您就扶我做个侧室,
好不好?”“闭嘴!”戚寒川的声音冰冷。“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她永远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你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记住你的本分。
”我浑身冰冷,几乎站立不住。原来在他心里,赵璇是生孩子的工具。而我,
是那个需要被他蒙在鼓里,顶着主母虚名的摆设。他爱我,
所以给了我尊贵的身份和无尽的荣宠。他爱我,所以残忍地剥夺了我知晓真相的权利,
为我构筑了一座华美的囚笼。够了。真的够了。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转身,
毫不犹豫地向院外走去。戚寒川,这座牢笼,我不待了。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从此以后,你戚家的子嗣传承,你的侯府荣耀,都与我无关。
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们母子的机会。2.我回到了我们居住的主院,梧桐苑。
院子里的合欢花开得正好,还是去年我生辰时,戚寒川亲手为我种下的。他说,合欢花,
寓意夫妻恩爱,合家欢乐。如今看来,真是讽刺到了极点。我走进寝房,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冷冽松香,与我身上常年不散的药香混在一起,
曾是我最安心的味道。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打开妆匣,
将母亲留给我的那些细软一一打包。一面小小的银质长命锁,是我离家时母亲塞给我的,
说能保平安。还有一枚不起眼的檀木令牌。母亲说,那是她南边商行的信物,
若有朝一日在京中过得不顺心,可凭此去江南另谋生路。也好。我这条命,本就是母亲给的。
如今,我带着她的外孙,去投奔她留下的庇护,也算是落叶归根。正当我将令牌揣入怀中时,
寝房的门被推开了。“阿阮,我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怎么不派人说一声?我好接你。
”戚寒川缓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夜露寒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他见我站在妆台前,脸色苍白,立刻蹙起了眉。“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他走上前,手掌想像往常一样覆上我的额头。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阿阮,你怎么了?”我望着他,
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依旧是那张能让我心跳漏掉半拍的脸。
可我只要一想到,这双手刚刚抚摸过另一个女人。这张嘴,
刚刚对我说着世上最动听也最残忍的谎言。我的心,突然就冷得像一块冰。我垂下眼,
声音平静:“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满屋子的药味,闻着有些腻了。”戚寒川闻言,
怔了一下。随即,他眼底划过一抹浓重的心疼。他以为我又是在为自己的不孕而难过。
“阿阮,别胡思乱想。”他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圈进怀里。
“太医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好生养着,总会有好消息的。”“就算真的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我戚寒川此生,有你足矣。”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情真意切。可这番话,
此刻听在我耳中,只觉得无比虚伪。他一边说着有我足矣,
一边却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问:“寒川,
赵璇怎么样了?三年了,她欠我的,也该还完了。”“不如,将她送走吧。
”我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愿意送走赵璇,我就……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间。半晌,他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阿阮,
这阵子我军务繁忙,顾不得她。”“等过段时间,我一定给她安排个糟心的去处,好不好?
”“今夜还有些要务需要处理,我得去趟书房。”“你乖乖喝了药早些睡,我明早回来看你。
”书房。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要去哪里,不言而喻。我心底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
彻底熄灭了。“好。”我笑着应他,甚至体贴地替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侯爷公务要紧,
快去吧。”他似乎对我今夜的顺从有些意外,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记得你你想去去江南看杏花,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带你去,好不好?”我笑着点头,
目送他转身离去。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冷了下来。江南,
我会去的。但不是和你。而是带着你的孩子,让你永生永世,再也找不到我们。
3.天还未亮,我便借口要去城外的普济寺为侯府祈福,备好了马车。
管家有些迟疑:“夫人,侯爷昨夜吩咐了,说您身子弱,不宜早起奔波。”我淡淡一笑,
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正因为身子总不见好,才想去求求菩萨庇佑。”“你放心,
我带着丫鬟婆子,不会有事的。”我执意要去,管家也不好再拦。马车缓缓驶出侯府,
清晨的街道还很安静。我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烫金的镇北侯府牌匾,心中一片漠然。
就在马车即将转过街角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拦在了车前。是赵璇。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衣,头发凌乱,大概是偷溜出来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痕,
像是昨夜被戚寒川警告时留下的。可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的马车。“夫人,这么早,
是要去哪儿啊?”我身边的丫鬟立刻上前呵斥:“大胆贱奴,竟敢冲撞夫人车驾!
”赵璇却像是没听见,她绕过丫鬟,几步走到车窗边,将声音压低。“别装了。”“昨晚,
你在外面,都听见了吧。”我的心一沉。“侯爷真是疼你啊,为了不让你伤心,
连碰我一下都觉得是脏了。”她说着,故意挺了挺尚不明显的小腹,
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是怎么办呢?我这肚子,偏偏就争气。”“你说,
侯爷是更喜欢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还是更喜欢我这个能为他开枝散叶的功臣?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玉佩,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我送给戚寒川的十六岁生辰礼,
他一直贴身戴着。他说,这是我送的第一件礼物,他要戴一辈子。如今,
这枚玉佩却出现在了赵璇的手里。“看,侯爷昨晚赏我的。”“他说,我肚子里的,
可是侯府未来的希望。”“你这正室夫人的位置,怕是坐不久了。”我没有动怒。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悲。
她以为自己赢了,以为母凭子贵就能取代我。她不知道,在戚寒川眼里,她和我一样,
都只是一颗棋子。我,是用来装点门面、彰显他深情的棋子。而她,
是用来延续香火、弥补我缺憾的棋子。我们谁都没有赢。“说完了吗?”我终于开口,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赵璇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大概是预想过我的崩溃、我的愤怒、我的歇斯底里,却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
“说完了,就滚开。”我放下车帘,隔绝了她那张错愕的脸。“继续走。”我吩咐车夫。
马车再次启动。我没有再回头。赵璇,在华丽的地狱待着吧。而我,
要去寻找我自己的新生了。4.普济寺只是一个幌子。马车行至半路,我便让车夫停下,
遣走了所有丫鬟婆子,只说要独自上山斋戒祈福,不喜人打扰。她们虽有疑虑,
但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待她们走后,我换上一身早已备好的粗布男装,
登上了另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车上,是我母亲留下的商行管事,陈叔。
他是我出发前用信物秘密联系的。“小姐,都安排好了。”陈叔躬身道。“我们走水路,
一路向南,不出半月,便可抵达临安。那里是夫人的本家,没人能找到您。”我点点头,
将一张诊纸和一枚小小的、雕刻着老虎模样的木头玩具,放进一个锦盒里。那木老虎,
是戚寒川还是少年时,亲手为我雕的。他说,等我们以后有了儿子,
就让他像小老虎一样健壮。我将信封递给陈叔身边的一个护卫。“天黑之后,把这个,
放到梧桐苑主卧的妆台上。”“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护卫领命而去。
我最后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那里有我曾经的爱与恨,如今,都将被我亲手埋葬。
“我们走吧。”马车启动,沿着与普济寺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再见了,戚寒川。再见了,
镇北侯府。……后来的事,我是听探子说的。当晚,镇北侯府。戚寒川处理完公务,
回到梧桐苑时,天已经蒙蒙亮。寝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一盏燃尽的烛台。
他推开内室的门,床上被褥整齐,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
“来人!”管家匆匆跑来,回禀说夫人天不亮便去了普济寺祈福。戚寒川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的身体,他最清楚,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正要派人去寺里将我接回,
目光却无意中瞥到了妆台上那个突兀的锦盒。他走过去,打开锦盒。一张诊纸,赫然入目。
“脉象弦滑,已有两月身孕……”戚寒川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停滞。身孕?
他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怎么可能?太医不是说此生都……他的目光,
落在了诊纸旁边的那个小木老虎上。那是他年少轻狂时,对我许下的诺言。一个可怕的念头,
浮现出来。昨晚,我的反常。我避开了他的触碰。我问他,能不能送走赵璇。
还有……赵璇在与他缠绵时的异样表现。“不……”戚寒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疯了一般冲出梧桐苑,直奔西院。赵璇正躺在床上,见他来了,脸上刚要露出喜色,
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昨晚她是不是来过?!”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赵璇的脖子掐断。“咳……咳……侯爷……”赵璇被掐得满脸通红,
眼中满是惊恐。“我……我不知道……咳咳……”“你不知道?”戚寒川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体。“你既然害她难以生育,这孩子,
就由你来生……”他昨晚说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凌迟着他的心。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我好,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可他错了。他亲手将他最珍视的人,
推入了万丈深渊。我怀孕了。在他以为我此生再无可能的时候,我怀上了我们的孩子。而他,
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说着最伤人的话。我听到了。
我什么都听到了。所以才会离开。“普济寺。”戚寒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嘶吼着下令。“备马!快!去普济寺!”他踉跄着冲出府门,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然而,
当他带着人马将整个普济寺翻了个底朝天,却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时,
他才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去祈福。我是真的,不要他了。那一刻,天旋地转。镇北侯戚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