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斗歹徒冰冷的剧痛刺穿了混沌,自眉心一路劈下,几乎要将神魂再度撕裂。
清虚子猛地睁眼。腥锈气混着雨后的泥腥味蛮横地灌入鼻腔,视野模糊摇晃,
额角有温热黏腻的液体蜿蜒而下,阻碍了视线。雨水冰冷地砸在脸上,身上,
浸透了沉重的深蓝布料。不对。闭关洞府何来风雨?神魂震荡的余波未平,肉身却已易主!
念头急转间,破空声尖啸而至!一道寒光直刺咽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一张因暴戾而扭曲的脸就在近前,嘴里喷吐着恶臭:“死条子!多管闲事!!”杀意凛冽,
远胜修真界二三流刺客的偷袭。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灵力海枯竭见底,
这具躯壳更是虚弱不堪,内息紊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危急关头,意识反倒沉静下来。
拂尘不在,法宝无存,灵力枯竭。然,道法自然,万炁本根。清虚子双指勉强抬起,
不及结完整法印,只循着本能对着那持刀歹徒身后虚空一点,口含天宪,
斥出一个短促而古老的音节:“巽!雷来!”声音嘶哑破裂,几乎被风雨声淹没。
体内最后一丝微薄的气劲被瞬间抽空,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那歹徒狞笑僵在脸上,
刺下的尖刀微微一滞。天上,浓重的乌云骤然翻滚,云层深处,闷雷轰隆一声,
仿佛巨兽被无形之力强行惊扰,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幕,蜿蜒数里,却并未落下。紧接着,
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压倒雨声,强烈光束破开雨幕,自云层深处直射而下,
笼罩方圆百米,草木皆惊!狂风骤起,吹得人睁不开眼。那歹徒被强光刺得下意识抬头,
动作彻底变形。清虚子趁此间隙,用尽这身体残存的所有气力,狼狈不堪地朝侧旁翻滚,
避开刀锋,泥水溅了满身。冰冷的雨水灌入口鼻,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不是他招来的雷。
此界天道迥异,法则森严,他那点微末之力,连引动一丝电弧都做不到。那是什么?
某种……巨型飞行法器?铁鸟?声音震耳,光华炽盛,却无半分灵韵波动。未及深思,
杂乱的脚步声、吼叫声从四面传来。“不许动!警察!”“放下武器!
”数道黑影从直升机垂落的绳索上迅捷滑下,如神兵天降,瞬间控制场面。
强大的探照灯光柱锁定之下,几个原本还在负隅顽缠斗的混混***脆利落地拧臂压倒在地,
包括那个持刀攻击清虚子的凶徒。一道身影快步走到清虚子面前,蹲下。“怎么样?
伤得重不重?”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清虚子勉强抬眼。
来人穿着与地上被制服的混混截然不同的墨色作战服,肩臂有徽章,
并非他认知中的任何服饰。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他流血的额角,
落在他因力竭和伤势而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指上。周围有人惊呼:“陈队!
这小子……是附近派出所的小陆,陆仁!刚报到没两个月,怎么是他?”陈队?
此界捕快之首?清虚子心神微凛,试图调动残存神念探查,却只引来一阵更剧烈的头痛欲裂。
这名为“陆仁”的躯壳,实在太弱,伤势也重。他依着本能,试图以道门稽首之礼回应,
却只是手指微动,便被对方按住。“别动,救护车马上到。”那位“陈队”语气不容置疑,
目光却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捕捉到了他刚才那绝非普通新警能有的、异常沉静的眼神,
以及那试图抬起的、古怪的手势。混乱的现场,直升机的巨大轰鸣仍在头顶盘旋,光束晃动。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来。清虚子——此刻的陆仁,被放上担架抬离时,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那位陈队站在原地,雨珠顺着他冷硬的帽檐滴落,他正低头看着方才按住自己的那只手,
眉头紧锁,复又抬头,目光穿透雨幕,再次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慎与探究。……市局刑侦总队,重案组办公室。灯光惨白,
照得人脸色发青。空气中弥漫着熬夜、浓咖啡和烟丝混合的沉闷味道。陆仁头上缠着纱布,
穿着稍显宽大的临时找来的作训服,坐在硬木椅子上,
对面是陈队和另一名负责记录的青年警官。询问已持续了一阵,多是围绕当晚事发经过。
清虚子谨慎地借用着陆仁残存的零星记忆碎片,辅以“头部受击,记忆混乱”为由,
勉强应对。言语间,尽量模仿着此前所见此界之人的口吻,但仍感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你下班路过,发现疑似之前系列盗窃案的嫌疑人正在进行交易,
于是上前盘查,随后爆发冲突?”陈队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他面前摊开着现场报告和陆仁的档案。“是。”清虚子垂眼。盗窃?原身记忆模糊,
他只感知到强烈的“制止恶行”的意念和危急关头的搏杀。“对方七个人,你一个人,
就敢直接上?”旁边的年轻警官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清虚子沉默片刻,
道:“职责所在。”这是原身残念里最强烈的情绪。陈队没说话,
拿起一份法医刚送来的初步尸检报告另一名重伤不治的嫌犯,又翻开现场勘验图片。
目光在其中一张上定格——那是清虚子最后翻滚躲避的地方泥地上的痕迹。
除了杂乱的脚印和拖拽痕,有一处极细微的、几乎被雨水冲刷掉的焦黑印记,
像是被什么极细小的电火花灼过,形状奇异,不似寻常物事造成。技术队标注了个问号。
陈队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陆仁脸上,忽然转了话题:“你当时,喊了一句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清虚子心头一凛。他记得那声失败的敕令。“疼痛所致,
无意识呓语。”他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呓语?”陈队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压迫感更强了,
“当时直升机刚好抵达,雷声也大。但我离你最近,我好像听到……是‘雷来’?
”记录的青年警官笔尖一顿,惊讶地抬头。清虚子指尖微蜷。此界之人,听觉竟如此敏锐?
他正欲再度开口,陈队却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几枚铜钱,正是从那个持刀攻击陆仁的歹徒口袋里发现的,沾染泥污,却透着古旧。
“这几个铜钱,”陈队将证物袋推到桌子中间,“技术队初步看,是有些年头的老钱,
但没什么特别。不过……”他话锋一转,盯着陆仁:“小陆同志,你是派出所内勤,
档案显示警校成绩平平,格斗课勉强及格。但现场痕迹显示,你闪避的那几下,很有章法,
不像普通警校教的。而且……”他手指点在那份尸检报告的一行字上:“初步判断,
第一个倒下的嫌犯,死于某种罕见的力道冲击,震伤了内脏,但体表痕迹很轻。巧合的是,
他口袋里也有几枚这样的铜钱。”办公室落针可闻。清虚子心神电转。原身竟如此……平庸?
而那铜钱——他当时情急之下,似乎引动了此地稀薄天地元气中一丝极微弱的煞气,
循着某种感应而去……莫非是这些铜钱作引?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陈队也不催促,
只是那双眼睛,看得人无所遁形。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一名脸色发白的刑警冲进来,甚至忘了敲门:“陈队!技术队那边……又发现了!
跟‘那玩意’有关!和前三起一样!”“哪起?”陈队猛地转头。“编号7!环卫工那个!
之前一直找不到的那枚‘标记’……刚刚复勘现场附近下水道,找到了!
也是……也是一枚铜钱!只是样式略有不同!”办公室里空气瞬间冻结。连环案?标记?
铜钱?清虚子骤然抬眼。煞气缠魂,标记索命——这是极邪门的咒杀之术!
此界竟有修士用如此恶毒手段凡人?他这一眼,抬得太快,太锐,
全然不像一个受伤懵懂的新警。陈队的目光瞬间甩回来,
精准地捕捉到他眼中未及收敛的惊诧与凛然。所有线索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陈队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巨大的阴影将坐着的陆仁笼罩。
他不再看那报告,也不看证物,只死死盯住陆仁的眼睛,声音低沉得可怕:“小陆同志。
”他一字一顿,问。“你这些……到底是哪个警校教出来的?
”“还有这些铜钱——”“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第二章:煞引办公室里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那冲进来的刑警话音落下后的死寂,
被陈队低沉的声音砸出裂痕。编号7,标记,铜钱,
邪术咒杀——这些字眼在清虚子陆仁脑中轰然碰撞。
他迎着陈队那双几乎要剜进他神魂深处的锐利目光,额角破损处又开始突突地跳痛。
这具身体太弱,记忆残破,对此界认知更是匮乏。但“煞气缠魂,标记索命”的阴毒,
他清虚子绝不会错认!是了,那歹徒刀锋上的寒意,不止是杀意,
还裹着一丝极淡却扭曲的秽气。原来根子在这里。他缓缓吸了一口气,
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属于原身的惊悸残影。此刻任何一丝慌乱,都是取死之道。
此人陈队目光如炬,心细如发,绝非易与之辈。“警校……”他开口,
声音因伤势和虚弱显得沙哑,却刻意放缓了语速,带上一种与年龄、身份绝不相符的沉凝,
“不教这个。”他目光垂下,落在证物袋那几枚沾着泥污的铜钱上,
眼神里透出一种审视与了然,仿佛看的不是证物,而是附着其上的、常人看不见的污秽。
“此物非俗世流通之钱。”他轻声道,
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虚划了一个极小的辟邪符箓的起笔,旋即忍住,“乃‘煞引’。
”“煞引?”旁边的年轻记录员下意识重复,笔尖顿在纸上,一脸茫然。
陈队的瞳孔却是微微收缩,撑在桌上的手指收紧了些许。他没有打断,
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嗯?”示意继续。清虚子抬起眼,再次看向陈队。这一次,
他不再试图完全掩饰那不属于陆仁的洞察。“死者内脏震伤,体表无损,非人力所能及。
乃阴煞之气侵体,破坏生机所致。施术者以特定古钱为媒介,承载煞气,标记目标。
铜钱样式不同,或因命格、时辰、地脉有异,需对应匹配,方能生效。此乃……咒杀之术。
”他语句清晰,却带着一种古老的、拗口的韵味,与这现代化办公室格格不入。
年轻记录员张着嘴,看看陆仁,又看看陈队,手里的笔彻底写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玄学破案?陈队脸上肌肉绷紧,眼神深处风暴凝聚。他没有立刻斥为无稽之谈,
反而沉默了几秒,声音压得更低:“依据?”“现场残留之气。”清虚子答得模糊,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及……此物所显。”他目光再次落向铜钱。“你能‘看’到?
”陈队追问,锐利如刀。清虚子沉默片刻,避重就轻:“感知。微弱。但确实存在。
”他顿了顿,补充道,“凶手以此标记,绝非首次。此前案件,受害之处,
必然也留有类似之物,只是……形态或许不同,未被察觉。
”他指的是“编号7”之前那几起。陈队猛地直起身,抓起内线电话,语速极快:“老吴!
立刻带人,把前三起,‘标记’未找到的那几起,
现场尤其是尸体发现点周边下水道、绿化带、所有隐蔽角落,再给我筛一遍!
重点找异常物品,尤其是金属钱币类!马上!”放下电话,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头顶灯管的微弱电流声嘶嘶作响。陈队转过身,
重新审视着陆仁,那目光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拆解分析一遍。“小陆同志,”他慢慢开口,
“你今天的表现,很特别。特别到……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卷入的不仅仅是街头斗殴。
”这不是询问,是陈述。清虚子心神紧绷。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解释不清,
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怀疑。他缓缓抬手,指尖按上剧烈刺痛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