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织月之针 宝悦 2025-09-07 01: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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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心流焰录》系列单元故事之三1 霓裳劫运河的水汽尚未在衣襟上完全干透,

沈煅心已循着许老大那句模糊的指向,踏入了临安府地界。相较于运河码头的喧嚣,

城西的巷弄显得格外安静。青石板路被经年的脚步磨得温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混合着丝线和植物染料的清雅香气。

这与她一路行来的铁锈、血腥和尘土味截然不同,让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

却又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恍惚。

她在一处白墙黛瓦、门楣上悬着一块小小“织月绣坊”木牌的院落前停步。门虚掩着,

里面却并非想象中的织机札札,而是传出一种压抑的、被强行扼住的啜泣和一阵嚣张的呵斥。

“……苏坊主!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赵爷看上你这块地方,是你们的造化!

乖乖拿了这十两银子,把地契交了,大家脸上都好看!

”一个家仆打扮、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女子的脸上。

被他称为苏坊主的女子——苏绣娘——穿着一身素净但已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裙,身形纤细,

却站得笔直。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旧得发亮、刻度都已有些模糊的黄铜尺,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赵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她的声音温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最细腻的绸缎包裹着韧丝,“这绣坊是家母留下的祖产,

更是这十几个姐妹安身立命的所在,恕难从命。”“安身立命?”那恶仆嗤笑一声,

目光淫邪地扫过院内那些吓得脸色发白、相互搀扶的年轻绣女,“一群娘们儿,

捏针弄线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了我们赵爷,吃香喝辣……”“请你放尊重些!

”苏绣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羞辱的颤音。“尊重?呸!”恶仆啐了一口,

“我们赵阎罗赵爷在临安府就是王法!告诉你,三天!就三天!到时候再不搬,

别怪爷们们动手帮你们搬!到时候,这织机、这些绣品,还有你们这些人……嘿嘿,

可就由不得你们了!”他话音未落,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旁边一个晾着绣品的竹架上!

“哗啦——!”竹架倾倒,

上面精心绣制、即将完工的一幅《春江花月夜》图卷摔落在泥地里,瞬间被污损了大半。

绣女们发出一片心疼的惊呼和低泣。恶仆得意地大笑,扬长而去。院内,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剩下绣女们压抑不住的哭声和苏绣娘沉重而绝望的呼吸声。

她看着地上被毁的绣品,眼眶迅速红了,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把铜尺被她攥得更紧,仿佛是她最后的依靠。就在这时,

她注意到了站在门口阴影里的沈煅心。一个陌生的、风尘仆仆的女子,身形瘦削,脸色苍白,

一双眼睛却冷冽得像深潭里的寒星,正静静地看着院内的一片狼藉。

苏绣娘下意识地将铜尺往身后藏了藏,警惕又带着一丝疲惫地问道:“你……找谁?

”沈煅心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身后紧攥的铜尺上,

再缓缓扫过地上污损的绣品、哭泣的绣女,

最后落回苏绣娘那双强撑镇定却已泄露无助的眼睛。运河边那场水与火的轰鸣,

似乎还在她耳畔隐隐回响。她没有回答苏绣娘的问题,

只是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幅被践踏的绣画,声音因长途跋涉而沙哑,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这画,我能补。”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把铜尺上,

补充道:“或者,打一把新的,更硬的尺。

”2 铜尺诺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啜泣都噎在了喉咙里。

绣女们睁大了泪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门口这个语出惊人的陌生女子。她一身尘灰,

形容憔悴,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看久了仿佛会被里面沉淀的某种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苏绣娘护着身后姐妹,下意识地将铜尺握得更紧,像是握着一把无形的匕首。

“你……是何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却也藏着一丝被绝望逼出的、微弱的希冀,

“为何说此大话?”“路过。” 沈煅心的回答简洁得近乎无礼。她的目光越过苏绣娘,

落在院内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损坏的绣架、生锈的剪刀、断裂的金属撑杆,

如同另一世界的废墟,与她刚刚离开的运河边何其相似。她走过去,毫不在意裙摆沾上灰尘,

弯腰捡起一根断裂的绣架铁条,在手中掂了掂,又用手指抹开铁锈,仔细看了看断口。

“官坊的熟铁,质软,易锈。”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后所有人听,“掺了太多渣,

锻打时火候也不对,气孔都没打实。”她扔掉铁条,又拿起一把锈蚀的剪刀,指尖一弹,

发出闷哑的声响。“钢口没开好,淬火急了,刃口全是暗裂。”她的动作熟练而专注,

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却字字砸在苏绣娘心上。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流***子,

这是一个真正的行家! 甚至比她认识的所有铁匠都更像行家!苏绣娘心中的戒备稍稍松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她想起前几天运河边传来的模糊消息,

说有个神秘女子助漕帮锻钉,退了官差……“您……您就是运河边那位……”她迟疑地开口。

沈煅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回苏绣娘手中那把祖传的铜尺上。

“尺,是好尺。”她忽然道,“铜锡比例恰到好处,弹性韧劲兼得,打磨得也极用心。

”她竟一眼看出了这尺的珍贵之处,“但,它量得了丝线,量得了人心吗?”她抬起眼,

直视苏绣娘:“刚才那人,讲理吗?官府,会跟你论这尺上的分寸吗?”苏绣娘脸色一白,

哑口无言。“他们只认这个。”沈煅心伸出手,虚握了一下,仿佛握住一柄看不见的锤,

“和这个。”她又并指如刀,虚划了一下。“我能替你,把这把尺,打得既能量布,

也能量一量恶人的骨头。”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笃定,

“再打几片割绒断线的刃,薄,快,藏在针线篮里,谁也看不见。”院内一片寂静。

绣女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一丝被点燃的、危险的兴奋。苏绣娘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看着地上被毁的绣画,看着姐妹们惊恐未定的脸,

又看看手中这把传承了数代、象征着规矩与尺度的铜尺。要打破这规矩吗?

要用这量布裁衣的手,去握一柄能伤人的铁尺吗?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太过艰难的决定。就在这时,

一个最年轻的绣女忽然带着哭腔怯生生问道:“……可,

可我们……我们不会打架啊……”沈煅心看向那女孩,沉默了片刻。

炉火与锻打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她眼前闪过嘉定城最后的火光,闪过运河上蒸腾的血雾。

“针能引线绣山河,”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自然也能刺破遮天的布。”“——就看你们,敢不敢。”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苏绣娘所有的犹豫。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虽还有泪光,

却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她将手中那把她视若生命的祖传铜尺,双手递向沈煅心。

“好。”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钧。3 暗针悬夜色如墨,浸透了临安府的街巷。

“织月绣坊”内烛火微摇,映照着几张忧心忡忡的脸。炉火并未在绣坊内升起——太过招摇。

沈煅心借用了后院一角废弃的灶棚,那里堆着冬日留下的残炭。火焰不大,却足够炽热,

舔舐着那些搜集来的废旧金属。“嗤——”烧红的铁料被浸入冷水中,腾起一股白汽。

沈煅心用临时找来的砖石充当砧,一锤一锤地锻打着。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

每一次落锤都带着一种冷硬的节奏,与绣坊内惯有的柔和的织机声、针线穿梭声格格不入。

苏绣娘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专注的侧影,

那被火光勾勒出的、带着伤痕却稳定无比的手臂,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

却又因这“以暴制暴”的方式而隐隐不安。第一把“新尺”很快成型。它比旧尺更厚、更重,

保留了测量刻度,但边缘被巧妙地锻打出不易察觉的圆钝刃口,尺身也更具韧性,

足以格挡寻常棍棒。沈煅心将其递给苏绣娘:“试试。”苏绣娘接过,入手微沉,

一种冰冷的力量感透过掌心传来。她依言挥动两下,竟意外地顺手。“遇力,格、挡、推。

非致命,可自保。”沈煅言简意赅地指导,

又拿起几片正在打磨的、薄如柳叶、锋刃在月光下几乎不反光的特制刃片,“此物,藏。

断线、割绳、亦可惊敌。”她将刃片递给旁边的绣女,

演示如何将其藏在绣篮夹层、袖口暗袋,甚至簪子里。绣女们又怕又新奇,小心翼翼地接过,

仿佛接过一团灼人的火。然而,恶意的窥探并未因夜色而停歇。

就在沈煅心开始锻造第二批刃片时,

后院墙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是瓦片松动的声响!几乎同时,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墙而入,落地无声,直扑那堆刚刚整理好、准备明日交付的贵重绣品!

“谁?!”苏绣娘惊得脱口而出。那黑影动作极快,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特大号的剪刀,

直朝一匹展开的苏绣双面绣剪去!这一剪若落实,这匹价值不菲的绣品便彻底毁了!

绣女们吓得尖叫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一声极细微的破空声掠过!“铛!

”一枚刚刚锻好、尚未开刃的金属柳叶刃片,精准地打在那把大剪刀的轴心上! 力道不大,

却恰到好处地让剪刀刃口一偏,擦着绣品边缘划过,只带起几根丝线!黑影一惊,

显然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精准的“暗器”手段!他猛地回头,

看向刃片飞来的方向——只见阴影中的沈煅心,正缓缓放下手,眼神冷冽如冰,

指尖还夹着另一枚薄刃。黑影不敢恋战,一击不中,立刻翻身欲退。“拦住他!

”苏绣娘又急又怒,下意识地举起手中那把新锻的铜尺,冲上前去想拦。黑影嗤笑一声,

随手一挥拳就想将这弱女子打开。“砰!”拳头砸在铜尺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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