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染血诊所
招牌上的字迹早己剥落大半，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十”字。
苏晚将车停在诊所破败的屋檐下，稍微遮挡了点风雨。
她费力地将男人从后座拖出来，架着他撞开诊所虚掩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布满蛛网和废弃医疗器械的室内轮廓。
苏晚摸索着找到一张蒙着白布、落满灰尘的诊疗床，将男人放上去。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
“别动！”
苏晚低喝一声，迅速打开手机电筒。
光线照亮男人惨白的脸和身上多处伤口。
最严重的是左肩，一个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正汩汩冒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布。
手臂上还有几道狰狞的刀伤。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急救包。
酒精、纱布、止血粉…她动作麻利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垢和碎玻璃。
当冰冷的酒精棉球触碰到伤口时，男人猛地抽搐了一下，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在手机惨白的光线下，瞳孔漆黑如墨，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暴戾和疯狂！
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纯粹的、濒死的凶性！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
一只冰冷、沾满血污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扼住了苏晚纤细的脖颈！
“呃！”
苏晚猝不及防，呼吸瞬间被剥夺！
手机脱手掉落在地，光线熄灭，诊所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男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和她自己因窒息而发出的嗬嗬声在死寂中回荡！
“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冰冷的杀意。
扼住她喉咙的手指不断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苏晚拼命挣扎，双手徒劳地掰着那只铁钳般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却无法撼动分毫！
缺氧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瞬间——男人身体猛地一颤！
左肩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让他扼住苏晚的手劲微微一松！
机会！
苏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抽出插在发髻上的一根磨得极其尖锐的银簪！
这不是装饰品，是母亲给她防身、也用来固定复杂绣绷的工具！
她没有刺向男人，而是借着闪电划过的瞬间光亮，精准地、快如闪电般地将银簪刺入了他颈侧一个特定的穴位！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
“呃啊——！”
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扼住她喉咙的手瞬间脱力！
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下去，重重摔回诊疗床上，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
苏晚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看着床上那个在黑暗中如同受伤猛兽般喘息的男人，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一刺，是母亲教她的急救穴位之一，能暂时麻痹神经，缓解剧痛。
她赌对了。
黑暗中，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侧过头，那双在阴影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苏晚，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困惑。
刚才那一下…他撕裂般的头痛，竟然…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