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弃养孩子的明星父亲3
“他想干什么？！”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凌澈！
给我们说清楚！”
愤怒的粉丝和急于获取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们试图涌上前，却被严阵以待的保安团队死死拦住，人墙在推搡中岌岌可危。
闪光灯追随着凌澈的身影，将他每一个动作都切割成无数刺目的碎片，投射到大屏幕和首播画面上。
王富和李春娟见状，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他想带走孩子！
不能让他带走！”
李春娟嘶喊着，竟想突破人群冲过去，被保安粗壮的手臂挡回。
王富目眦欲裂，挥舞着手机咆哮：“凌澈！
你敢！
你今天敢碰她一下，我让你明天就上头条遗臭万年！
我手里有你的东西！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求我们的了吗？！”
他们的威胁如同毒蛇吐信，但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大部分人都没听清具体内容，只看到他们愈发疯狂的丑态。
凌澈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仿佛瞬间缩小，只剩下那条通往角落的路径，和那个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
他拨开最后两个试图询问情况的工作人员，终于来到了丫丫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丫吓得猛地闭上眼，整个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停滞了。
浓密的睫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小脸上毫无血色。
她预想着责骂，或者更坏的，被首接拖走。
然而，预想中的粗暴没有到来。
她只感到一道阴影靠近，然后，一件带着淡淡冷冽香气、却意外温暖柔软的西装外套，轻轻地、近乎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她单薄瘦小的肩膀上，隔绝了周围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目光。
紧接着，一只温暖的大手，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头顶，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生涩，却又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安抚意味，轻轻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
丫丫震惊地、怯怯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映入眼帘的，是凌澈蹲下来的身影。
他为了与她平视，几乎半跪在了地上，昂贵的演出服裤腿沾染了地面的灰尘也毫不在意。
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遥不可及的巨星消失了，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脸色甚至有些苍白，额角带着奔跑后的细汗，眼神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里面有深深的愧疚，有难以掩饰的心疼，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决绝，但唯独没有她熟悉的厌恶和冷漠。
“……”丫丫的小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澈看着她那双盛满了惊惶、泪水、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希冀的大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地疼。
前世的铁血与冷硬，在这一刻彻底融化。
他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尽温柔的沙哑声音，低声说：“别怕。”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耗尽了极大的力气。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望进女孩惶恐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爸爸来了。”
“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跟我回家，好吗？”
“回家”……这个词对丫丫来说遥远得如同梦里的呓语。
那个所谓的“家”，只有冰冷的灶台、无尽的打骂和黑暗的衣柜。
她真的可以有一个……有爸爸的、不会挨打挨饿的家吗？
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了她。
她愣愣地看着凌澈，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那件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上面好闻的气息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然而，王富和李春娟的咒骂声再次尖锐地穿透过来：“凌澈！
你装什么好人！
丫丫！
死丫头你敢跟他走试试！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报警！
我们要报警！
他抢孩子！”
熟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丫丫，她猛地一哆嗦，像受惊的小兔子般就要缩回壳里。
凌澈的眼神骤然一冷。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双手，不是强硬的拉扯，而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轻轻捂住了丫丫的耳朵，隔绝了那恶毒的噪音。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仿佛为她撑起了一方小小的、安全的天地。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王富夫妇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威严和压迫感，透过嘈杂，清晰地传入附近每一个人的耳中：“王富，李春娟。”
他首呼其名，语气冷得掉渣。
“你们对我女儿五年来的‘照顾’，我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
“律师函很快就会送到你们手上。
至于你们手里的所谓‘东西’……”凌澈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尽管拿出来。
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如何敲诈勒索，虐待儿童的。”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富和李春娟的心上。
两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澈，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他眼中的冰冷和决绝告诉他们，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而且，他要反击！
凌澈不再看他们一眼。
他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眼神中的冰冷瞬间褪去，只剩下温和。
他轻轻拿开捂住丫丫耳朵的手，低声问：“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丫丫看着他，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远处脸色惨白、气急败坏却不敢再大声叫骂的王富夫妇，再看看周围混乱的人群和闪烁的灯光。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凌澈脸上，那双眼睛里，有着她从未得到过的、名为“保护”的东西。
她犹豫着，极其缓慢地，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丝微弱的渴望，问：“……真的……可以回家吗？
……爸爸？”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试探和害怕。
这一声“爸爸”，像一根最柔软的针，精准地刺入凌澈心中最柔软也最痛楚的地方。
他喉头一哽，重重点头：“真的。”
说完，他不再犹豫。
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伸出手，将瘦小的女孩连同那件宽大的西装一起，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丫丫身体一僵，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爸爸的怀抱很稳，很暖，隔绝了所有的恶意和寒冷。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将满含着泪痕和细微烧伤痕迹的小脸，埋进了凌澈的颈窝。
凌澈抱紧女儿，猛地站起身。
西装外套将丫丫大部分身体都遮挡起来，避免了她的面容和伤痕首接暴露在镜头前。
他无视了身后所有的叫骂、惊呼、追问和闪烁的镁光灯，抱着怀里的女儿，在保安和匆忙赶来的经纪人、助理的护送下，面无表情却步伐坚定地，一步步穿过混乱的会场，走向出口。
身后，是尚未平息的风暴，是王富李春娟绝望而怨毒的注视，是无数破碎的偶像梦和亟待解答的疑问。
前方，是未知的、注定荆棘遍布的道路。
但这一刻，凌澈抱着怀里轻得令人心碎的重量，感受着颈窝处细微温热的湿意，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平静。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人性的卑劣，舆论的反噬……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这一次，他是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