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洗出来后，我高兴地拿给儿子看。
他却嫌弃地别过头：“其实你挺丢人的。”
我挂照片的动作一顿。
“而且你还听不懂好赖话。”
还没反应过来，儿子就自顾自说：“虽然你每天都会把我和爸爸照顾得很好，但你就是比不上袖书阿姨。”
“她比你会打扮，还不会乱发火，带出去别人都夸我有漂亮妈妈，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像我亲妈。”
我才知道，他这是在生我拒绝李袖书跟我们一起拍全家福的气。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的周肆然，他清楚全家福上不应该出现外人。
只要他一句解释，儿子就不会再对我有意见。
然而他平静劝我：“儿子从小就没了妈妈，比起你更喜欢长得像他妈妈的人很正常，你应该大度一些。”
可大度久了，我也会累。
于是我做了一件能让自己轻松的事。
把周肆然和儿子都丢了。
……“岁岁，你真的要走吗？晓辰他才六岁，正是需要母爱的时候，你要是走了，他以后怎么办？”客厅里，电话那端传来孟母为难的声音。
我垂眸看着桌子上撤下来的全家福，平静开口：“干妈，我嫁给周肆然只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情，现在晓辰已经六岁，能照顾好自己，何况他有李秘书，早就不需要我了。”
我妈妈和孟母是闺蜜，当年妈妈和爸爸意外去世后，家里只剩我和一条小黄狗。
孟母看我可怜，便把我带回家当女儿养。
孟母的女儿孟昭也待我如亲姐妹。
因此她难缠去世后，我主动提出照顾周晓辰。
孟母不忍心用恩情困住我一辈子，又想给孙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便和我签下协议，只要我嫁给周肆然六年，就能获得自由。
如今，六年期限，只剩明天。
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没等电话那端的人回应，我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
一转头，就对上了周晓辰不善的目光。
他刚刚趁我不注意，用鸡毛掸狠狠打了我的头。
他双手抱臂，眼里满是鄙夷：“我不就是夸了袖书阿姨几句，你就跑过来跟我外婆告状，不要脸。”
“袖书阿姨就是比你更有资格跟我和爸爸拍全家福，她不仅长得像我妈妈，还和我妈妈一样有能力，哪像你这个黄脸婆一样，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家里享受。”
他的语言锋利如剑，即便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我扯了扯唇角，语气淡淡：“你说得对，所以以后就让她来做你的妈妈吧。”
周晓辰怔了下，眼神有片刻的错愕。
下一秒，周肆然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岁岁，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袖书可不会这样，难怪儿子喜欢她不喜欢你。”
他不知何时忙完了工作，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沉着脸朝我走来。
我淡淡地解释：“我没有，我是认真的。”
“我呸，你要是真这么想，今早袖书阿姨要跟我和爸爸拍照的时候你就不会阻止了。
你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博取我和爸爸的注意力。”
周晓辰立马变了脸色，拿着鸡毛掸子就狠狠砸在我身上。
“贱女人，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必须替袖书阿姨出气。”
他发了狠地打我，一棍比一棍疼，甚至戳到了我的左眼。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把鸡毛掸子拽了过来。
周晓辰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就了出来。
周肆然快步冲过来推开我，把他抱进怀里。
转头怒目瞪着我：“你疯了吗？这么大岁数还欺负小孩子，袖书可从来不会对小孩子动手。”
我笑了笑，将全家福丢进了垃圾桶里。
“所以我选择退出。”
周肆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想说什么房门就被打开了。
李袖书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先是一愣，随即心疼地将周晓辰抱进怀里安慰。
“晓辰不哭，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姨。”
周晓辰一见到她，哭得更厉害了，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他指着我骂道：“是这个贱女人，她动手打我。”
李袖书闻言不悦地看向我，一副说教的样子对我说：“夫人，这就是您不对了，孩子是调皮了点，但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她才是女主人。
也是，家里的密码锁录了她的指纹，可以随意进出。
而我这个为周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人，每次进出还要跟周肆然报备，不然就无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