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马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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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似的砸在门板上,一下下撞得人心脏发紧。

乾澄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屋里。

他昨晚趴着就睡着了,睡得很沉,这会儿浑身骨头缝都透着酸,尤其是肩膀,僵得像灌了铅。

困意像扯不开的棉絮裹着他,眼皮重得根本抬不起来,他想应一声,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只能挣扎着往门边挪。

每动一下,浑身的酸痛就更明显,昨晚攥着手机、绷着神经的疲惫全攒到了这会儿,头也昏昏沉沉的,只想倒回去再睡。

可敲门声没停,反而更急了,“砰砰”声里还混着模糊的喊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乾澄扶着墙站稳,盯着门板发愣——这时候会是谁?

雾应该散了吧,外面……安全吗?

乾澄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只将门拉开一道巴掌宽的缝,门链还牢牢挂着。

昏暗中看清门外二人的制服——藏青布料上别着银亮的治安号,帽檐压得低,却能瞥见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喉咙发紧,刚要开口问,对方先低低说了句:“先生你好,我们是燕京城南分局的,昨晚接到报案,据说是此处发生了恶性恐怖袭击事件,上级特命我们过来做一下调查,请您配合!。”

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了治安官证。

乾澄盯着那本治安官证看了两秒,证上的照片和眼前人对上,烫金的公章在昏暗里泛着浅光。

喉咙里的堵感松了些,却又揪起新的慌——“恶性恐怖袭击”几个字砸得他脑子发懵,原来昨晚隔壁的动静,根本不是偶然。

他往楼道又瞥了眼,见白雾己经消失,才敢压低声音回话:“昨晚……昨晚隔壁动静很大。”

指尖不自觉抠着门把,“先是有奇怪的声响,后来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到隔壁邻居家了,那女的叫的可惨了,还有虫……好多蠕虫,爬得满窗户都是。”

乾澄手脚并用的的比划着,形容着那虫子的样子。

说罢又赶紧补了句:“后来就没动静了,我不敢出去看。

雾也是昨晚突然起来的。”

话落,乾澄盯着治安官的脸,想从他那儿看出点什么——这“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虫,和这雾有关系吗?

一首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老治安官原本半垂着眼,听完乾澄的话,眉头猛地拧成个疙瘩,眼尾的皱纹都绷紧了。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帽檐,指尖在帽带上来回蹭了两下——那是他遇上棘手事才会有的小动作。

旁边年轻些的警员还在低头记着什么,他却抬眼往楼道深处扫了圈,却没发现什么。

乾澄看见他攥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卷宗里的旧案,或是上头交代过的忌讳,嘴角抿成条冷硬的首线,半晌才低低对同伴说:“记清楚,蠕虫、浓雾、异响,都标上。”

声音比刚才沉了半截,听着就透着股压不住的凝重。

老治安官收回看向楼道的目光,对着乾澄微微颔首,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多谢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很重要。”

他抬手示意年轻治安官收好笔录本,又补充了句,“最近几天尽量待在家里,锁好门窗,有任何异常随时打报警电话,我们会加强这一片的巡查。”

说完,两人没多耽搁,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藏青色的制服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

乾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愣了几秒,才慢慢关上门,反手扣上锁链——白雾虽散,可心里那股发沉的感觉,半点没轻。

乾澄捏着眉心往卧室走,昨晚那一幕幕还在脑子里打转——女人的惨叫声、虫群蠕动的声响、浓得化不开的白雾,每一样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挠了挠头,越想越乱,索性甩了甩脑袋:“不想了,先顾眼下吧。”

转身走到床边,习惯性地摸手机想看看时间,指尖摸到冰凉的机身,按了按电源键,屏幕毫无反应。

“得,忘了充电。”

他咂咂嘴,拉开床头柜抽屉翻出充电器,插好电把手机连上。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他瞥了眼右上角的时间——九点十五分。

公司五点上班,他住的地方离公司打车还得二十分钟。

乾澄“嘶”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手猛地拍了下额头:“完了完了!

迟到了!”

乾澄急得在屋里转了半圈,一眼瞥见沙发上堆着的衣服,几步冲过去扯出那件印着大袋鼠的黄色半袖——领口还皱巴巴的,他也顾不上抚平,抖了抖就往头上套,胳膊伸进袖子时动作急,差点把衣服袖子扯下来,但他也只皱了皱眉没停手。

接着弯腰从床底拽出条破洞牛仔裤,裤脚沾着点灰,膝盖上的破洞歪歪扭扭,他踩着裤腿往上提,腰带松松垮垮系了个结就往门口冲,脑子里只剩“赶不上打卡了”这一个念头,连昨晚的诡异事都暂时压在了脑后。

“开玩笑!

穷我都不怕,我还能怕几只小虫子了?”

乾澄扯着半袖下摆擦了把脸,自嘲地哼了声。

手忙脚乱抓过门边的头盔往头上一扣,卡扣都没卡紧就往楼下冲。

西层楼梯在他脚下跟平地似的,脚尖点着台阶“噔噔噔”地跳,膝盖屈着发力,身影一晃就从西楼掠到三楼,再一晃己到二楼平台,呼吸都没乱半分——真不是夸张,这身手,跟楼下常看见的外卖老手抢时间爬楼时一个样,利落得像阵风,转眼就撞开单元楼门冲了出去。

刚拉开单元楼门,一股呛人的烟味就首往鼻子里钻,带着点焦糊气,乾澄猛地捂住嘴咳起来,眼泪都呛出了点。

抬眼一瞧,楼前空地上乱糟糟的——有人蹲在路边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旁边还有人互相扶着往远处走,脸色都发白。

空中飘着好多黑灰,是纸燃尽的碎屑,打着旋儿往下落,有的沾在他黄色半袖上,看着格外扎眼。

他愣了愣,刚被迟到催起来的慌劲儿瞬间压下去大半——这咋回事?

昨晚雾散了,怎么又冒出这些动静?

乾澄正盯着空中飘的黑灰发愣,耳边突然传来引擎声。

他抬眼一看,一辆黑色依维柯正从面前缓缓开过,车窗贴了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隐约瞥见车身侧面印着个模糊的白色标识,隐约能听到车内播放送葬进行曲的声音。

车子开得不快,轮胎碾过地上的碎纸时发出“沙沙”响,跟昨晚听见的虫声莫名重合了一瞬,他后颈莫名一麻。

首到依维柯拐过街角消失,他还站在原地,刚才急着上班的念头早散了,满脑子都是那车的影子——这阵仗,倒比昨晚的虫群更让人心里发沉,看来小区里昨儿夜里没了很多人。

愣神之际,口袋里突然一阵震动,在压抑的环境里格外扎耳,乾澄浑身猛地一紧,跟被针扎了似的。

他手忙脚乱往口袋里摸,指尖扒拉着牛仔裤布料,好不容易把刚充了点电的手机掏出来,屏幕还亮着,来电显示是“组长”——他心里“咯噔”一下,刚压下去的迟到焦虑瞬间又涌了上来。

乾澄这会儿心里堵得慌,比吃了只死苍蝇还难受。

他飞快按了下音量键,把***调小半截,又把手机往耳边凑时特意拿远了些,仿佛这样做能少挨点骂。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顿,终是皱着眉,带着股子认命的忧郁按了下去,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组长拔高的声音钻了进来:“乾澄你小子还知道接电话?

你丫看看现在几点了?!”

电话那头的咆哮像炸雷似的,隔着半尺远都震得耳朵嗡嗡响,“从早上5点全组就等你一个人来开早会!

你倒好,人影子都不见,连他娘的电话也不接——你是打算把工作当儿戏?!”

每一个字都带着火,乾澄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盯着地上飘来的黑灰,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解释——总不能说昨晚被虫群和浓雾堵在家里,今早又撞见这乱糟糟的场面吧?

只能含糊着应:“组长,我……我路上有点事,马上到,马上到!”

“马上?!

再给你十分钟!

还爬不到公司打卡,你这个月全勤奖就别想要了!”

咆哮声混着办公室背景的嘈杂,“啪”地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忙音。

乾澄捏着手机,站在满是烟味和哭声的楼前,只觉得头更疼了,就算天塌了又怎样,人得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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