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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穿古,系统,双男主,1V1)

符江,现穿古,成长性主角

小干,系统,有人性但不多)

一片绝对的虚无。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线,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感觉”。

符江的意识仿佛漂浮在宇宙诞生之前的混沌之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还存在。

剧烈的疼痛、刺耳的刹车声、身体被撕裂的恐怖感觉……以及最后,那个被他推开的孩童惊愕的脸。

所有的感知如潮水般退去。

符江猛地“睁”开眼,或者说,他产生了“睁眼”这个意图,但眼前依旧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空无。

“我…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回响。

没有传说中的走马灯,没有牛头马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寂灭。

时间感也消失了。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就在这种足以逼疯任何意识的绝对孤寂中,一种更深的恐惧开始滋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这种“永恒虚无”的恐惧。

“……喂?”

他试图发出声音,但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声带振动。

这更像是一个在意识层面产生的念头。

“有人吗?有没有什么东西?!来个鬼差也行啊!”

依旧只有死寂。

绝望开始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他甚至开始怀念车祸那一瞬间的剧痛,至少那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就在他的意识几乎要被这片虚无同化、消散之时——

[滋——……载入……错误……]

一个极其微弱、扭曲、混杂着大量杂音的信号,突兀地切入他的感知。

像是一台严重受损的老旧收音机,勉强接收到了一点远方的电波。

符江的整个意识猛地一“震”。

“谁?!谁在说话?!”他拼命地“喊”道。

[……检索宿主意识……匹配中……]

那声音断断续续,完全由冰冷的、毫无情感的电子音构成,甚至无法分辨性别,[坐标……锁定……灵魂频率……捕捉……]

“说人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符江的警惕心压过了恐惧。

这诡异的情况比他想象的任何地狱都要怪诞。

[解释:无需。]

那声音似乎稳定了一些,但依旧单调得可怕,[程序:绑定。]

突然,符江感觉到一种被“扫描”的异样感,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射线穿透了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身份信息读取:符江。

死亡确认。

灵魂强度评估:合格。

适配度计算:92.8%。]

“适配度?适配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符江感到极度不适,这种被人彻底看透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糟透了。

[结论:符合标准。]那声音完全无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推进着流程,[执行最终步骤:系统绑定。]

一道强制的、不容抗拒的“信息流”蛮横地涌入符江的意识,并非语言,而是一系列冰冷的规则和最终目标:

[名将成长系统已激活]

[终极任务:成为千古名将] 

[失败惩罚:灵魂湮灭]

“等等!强制绑定?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什么狗屁名将,我不干!”符江的意识剧烈地反抗着。

救人而死已经够蠢了,死后还要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强迫去打生打死?

指令接收:拒绝。

那声音停顿了零点一秒,仿佛在进行最低限度的逻辑处理,

分析:无效。绑定程序不可逆。

“你!”

绑定完成。

声音落下,如同法官敲下了最终的法槌,不容上诉。

紧接着,符江感觉到那股包裹着他的虚无开始退潮,眼前的绝对黑暗被稀释,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幽冷微光的屏幕轮廓,上面流淌着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怪异符号。

环境的细微变化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暂时有了一个“落脚点”,尽管这地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灰色的墙壁和地面凭空出现,构成了一个封闭而狭小的空间。

最初的震惊和愤怒过后,一种极度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了符江。

他死了,但没完全死。

他被一个自称“系统”的玩意儿绑架了,要去做一个他压根没兴趣的任务,失败就会彻底玩完。

他看着那面冰冷的、成为唯一光源的屏幕,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充满了自嘲和一丝破罐破摔的意味。行吧,至少现在有个能说话或者说,能对线的对象了。

“所以,你谁?”

一片死寂,只有虚无般的空响在耳畔回荡。

“怎么不说话?死机了?”

没。一个单调的电子音终于挤了出来,像是生锈的齿轮勉强转动。

这声音比之前绑定时的机械音多了一丝…实感,但依旧冰冷。

“得,那你说说,找我有什么事?”符江耐着性子,试图从这铁疙瘩里撬出点信息。

不知道。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缓,甚至带着一丝茫然的波动,仿佛它自己也在处理这个超出预设答案的问题。

“行,要不我帮你捋一捋?”符江简直气笑了,这算什么?绑定了个一问三不知的糊涂系统?

回应他的,又是一片漫长的沉默。

“不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啊。”符江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自嘲,“啧,搞得我像个自说自话的傻子似的。”

你不是。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进行某种深度检索,最终给出了这个干巴巴的结论。

“……哼。”符江嗤笑一声,不再看那屏幕,而是环顾这间突然出现的灰墙灰地的狭小空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叫符江,二十四岁,无业。本来是为了救人,结果出车祸死了,再一睁眼,就来了这鬼地方。说是地狱,不太像;说是天堂,谁家天堂就只有一个破电脑屏幕?”

他像是在对系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梳理着这离奇的遭遇。

[身份确认:符江。

死亡原因:交通事故。

灵魂适配度:92.8%...符合绑定标准。] 

冰冷的、毫无预兆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与之前那个稍带交互感的声音不同,它更像一段自动播放的录音。屏幕上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过,[正在载入名将成长系统...]

符江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还真是系统?穿越配系统,这下真是经典网文套餐凑齐了。” 

屏幕闪烁了几下,那个稍带交互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似乎比之前流畅了些:本系统旨在培养千古名将。

声音微妙地停顿,像是在对他进行全身扫描,评估完毕…你,具备潜力。

“名将系统?”符江挑眉,语气玩味,“我要是不乐意呢?”他做着最后的尝试。

系统已绑定,无法解除。

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陈述着这个符江已经知道却不愿接受的事实。

与此同时,更基础的机械提示音无缝衔接,宣告着他的命运:

[终极任务:成为被历史与万民传颂的千古名将。

任务失败:灵魂湮灭。

第一阶段任务:熟悉环境,建立生存根基。]

似乎是捕捉到了他情绪里那丝强烈的不以为然和抗拒,系统陷入了一段更长的沉默,数据库中对“宿主抵触情绪”的应对方案正在进行穷举匹配。

最终,它选择了一个最接近“激励”模板的回应: 执行任务…是达成核心指令的唯一路径。奖励…可优化你的生存概率。 

话音落下得干脆,甚至有点匆忙,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说服,只能抛出最实际的利益。

符江还想反驳,周围的空间却骤然扭曲、坍缩,那灰色的墙壁和地面以及眼前的屏幕都如同幻影般消失。

强烈的眩晕感过后,他发现自己已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一个破败村庄的入口,真实的风裹挟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如闷雷般逼近,震得人心头发慌。

新的“任务”,已然开始。

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如闷雷般逼近,震得人心头发慌。

“强盗来了!快跑啊!”一个农妇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她抱起孩子,跌跌撞撞地往村里跑。

田间劳作的村民们像炸开的蚂蚁,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粮食!快把粮食藏起来!”

一个老汉急得直跺脚,却被慌乱逃跑的青年撞倒在地。

强盗头目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大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狞笑,声音粗野:“弟兄们!老规矩!抢钱!抢粮!反抗的,格杀勿论!”

符江冷眼旁观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心中如同古井,波澜不惊。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踉跄着跑过他身边,焦急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年轻人!别愣着了!那些杀千刀的马贼见人就砍,快跟我们躲起来!”

符江淡淡地撇开她的手,语气疏离:“大娘,顾好你自己吧。”

老妪还想再劝,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她一个哆嗦,最终只能慌忙逃开。

就在此时,那个冷静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侦测到大规模暴力事件。建议介入。

它顿了顿,风险评估中…目标群体:幼年人类。生存概率测算急剧下降。此为非最优解。 

符江烦躁地皱眉:“你一个AI还这么多管闲事?”

话虽如此,当他的目光捕捉到几个强盗正狞笑着逼近蜷缩在稻草堆旁、吓得瑟瑟发抖的一群孩子时,他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猛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兔崽子们,看你们往哪儿跑!”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强盗举起了手中的刀。

“就当是还你个人情。”符江啐了一口,仿佛要吐掉内心的挣扎,弯腰捡起地上一根粗壮的木棍,猛地冲了上去,“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强盗们先是一愣,待看清只有他一人且武器简陋时,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蠢货?弟兄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混战瞬间爆发。

符江拼命挥舞着木棍,动作毫无章法,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肩上被刀锋划开一道***辣的口子,鲜血迅速渗出。

正当他感到力渐不支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呐喊声。

“乡亲们!帮帮这位壮士!”

是刚才那位老妪,她竟然带着十几个手持锄头、草叉的村民冲了回来。

“我们不能让恩人独自战斗!”

“对!跟他们拼了!”一个年轻青年红着眼睛,挥舞着锄头加入了战局。

在村民们不顾生死的协助下,强盗们终于被打退。

符江喘着粗气,脱力地坐倒在地,村民们立刻关切地围了上来。

“恩人,您没事吧?”老妪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多谢壮士相救!”一位母亲抱着惊魂未定的孩子,哽咽着道谢。

“您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一位老者激动地握住符江的手。

[分支任务完成。获得初始声望:‘陌生的义士’。

奖励结算:体魄微幅强化,疼痛耐受度提升。名将进度:1%。]

符江别过脸,避开那些感激的目光。脑中,那个声音平静地汇报:任务完成。伤势已初步处理。

它沉默了一瞬,音量似乎调低了些,轻声道,做得不错。

符江终究还是在村里留了下来。那位被他救下的老妪——赵婆婆,说什么也不肯让受伤的恩人露宿野外。

“你这伤是为我们落的,哪有让你就这么走了的道理?”

她语气坚决,几乎是不由分说地将他安置在了自家隔壁闲置的土屋里。

起初几天,符江极其不自在。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却时刻活在村民热切的目光下。

天刚蒙蒙亮,就有好奇的孩子扒在窗沿,偷偷瞧一眼“打跑强盗的大英雄”;

晌午不到,赵婆婆就会端着热腾腾、香气四溢的粥饭过来,嘘寒问暖,不容拒绝;

傍晚,总有村民“顺路”送来刚摘的新鲜瓜果或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我不需要这些。”符江皱着眉,试图退回东西。

接受援助更利于伤势恢复。

基于行为模式分析,该群体行为与数据库中的‘感激’、‘回报’模型匹配度高达94.3%。 

短暂的延迟后,它似乎调取了一个更深层的、标注为‘非必要交互协议’的模块,用一种实验性的语气补充道: 他们…是真心感谢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符江的伤在赵婆婆和村民们的悉心照料下渐渐好转。

他嘴上从不说什么,面对送来的东西,眉头依然会下意识皱起,但那句冰冷的拒绝却越来越难说出口。他告诉自己,这只是等价交换,为了生存。 

于是,在某天清晨,他一言不发地将赵婆婆院里的水缸挑满,仿佛只是为了偿还那一碗粥饭;急雨过后,他板着脸修好了邻居的篱笆,像是在处理一个不得不解决的系统漏洞。 

村民们见了,也只是憨厚地笑笑,并不多说闲话,转而将更肥美的腊肉默默挂在他的屋檐下。

系统偶尔会在他做着这些琐碎的日常事务时出声:基础生存技能熟练度提升。 

或者在他深夜独处,对着跳跃的油灯发呆时,用那没有起伏的电子音汇报:身体机能已恢复至最佳状态93.7%。 

但符江渐渐能从那冰冷的语调深处,捕捉到一点极其细微的不同。

比如,当他下意识地将赵婆婆给的糖饼,分给那几个眼巴巴望着他的村童后,系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行为模式分析…更新中。

一个月后的傍晚,村里几位最有威望的长者,一起走进了符江那间简陋的小屋。

赵婆婆走在最前面,手里郑重地捧着一套崭新的、用粗布细心缝制的衣裳。

“符壮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代表众人开口,语气庄重,“你救了我们全村,这段时间,我们也瞧见了你的为人。你若是不嫌弃,这杏花村,往后就是你的家。”

符江彻底怔住了,他看着眼前那一张张被岁月刻满痕迹、却写满了诚恳与温暖的脸庞,那句习惯性的、冰冷的拒绝卡在喉咙里,第一次没能说出口。

他沉默着,接过了那套衣服,指尖能感受到布料的厚实和针脚的细密。

夜里,他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村里星星点点、温暖而平凡的灯火。

他们为你准备了‘家’。 系统的声音罕见地没有直接汇报任何数据,只是极其轻声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最重要的事实。

符江没有回答,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那套新衣扎实的布料,良久,良久。

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很快被粗暴打破。几日后的清晨,急促的马蹄声和金属的铿锵声闯入村庄的安宁。

一队官兵簇拥着一名身着官袍的骑手,闯入了村中的空地,惊得鸡飞狗跳。

“征兵!征兵!凡十六至四十岁男丁,皆需应征!”差役用力敲打着铜锣,声音刺耳。

村民们惶恐地从家中出来,聚拢在一起,不安的低语在人群中弥漫。

那为首的官员端坐马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人群,最终牢牢锁定了人群外围那个抱着手臂、倚靠老槐树的挺拔身影。

符江的姿态与周围惶恐的村民格格不入。

“你,”官员的马鞭毫不客气地指向他,“为何不应征?”

没等符江开口,赵婆婆急忙上前解释:“大人,符壮士他不是我们村的人,他是...”

“我看他体格健壮,正是军中急需的人才!”官员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如今边关吃紧,好男儿理当报效国家!”

村民们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符大哥他...”

“符壮士武艺高强,去了军中定能建功立业!”村里最年长的老者忽然提高了声音,他颤巍巍地走上前,对符江恳切地说:“好孩子,我们知道你舍不得大家,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在军中,一定能出人头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语气里带着不舍,更带着期盼:“是啊符大哥,你这样的本事,待在咱们这小地方,太可惜了。”

符江眉头紧锁,正要冷声拒绝,脑海中,那个沉寂了片刻的机械音忽然再度响起:

[阶段任务更新:加入行伍。

说明:此为成为名将的必要路径。

奖励:接受任务将获得‘基础军营生存指南’。]

紧接着,是那个他更熟悉的声音,极快地补充了一句,带着一种近乎程序的坦诚:分析现状…建议接受。

他环视四周,看到赵婆婆偷偷别过脸去抹泪,看到村民们那混合着不舍、期盼与无奈的眼神,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我去。”

官员满意地点头,示意手下记下他的名字。

村民们顿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叮嘱着:

“符大哥,一定保重啊!”

“记得得空捎个信回来!”

“我们等你衣锦还乡!”

赵婆婆挤到前面,将一包沉甸甸的干粮硬塞进他怀里,眼圈通红,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符江在众人的簇拥下,简单收拾了行装。

随着征兵队伍渐行渐远,他回头望去,村民们仍聚集在村口,不断地挥手。

他握紧了手中的行囊,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任务已接受。名将进度:2%。]

[‘基础军营生存指南’已载入。]

祝你好运。

符江随着征兵队伍,行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身后的杏花村早已消失在视野尽头。

夕阳西下,队伍在一片荒芜之地扎营休息。

其他新兵们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低声交谈,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符江独自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沉默地啃着赵婆婆塞给他的干粮。

"喂,"他在脑海中试探着开口,"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应道:名将培养系统。

"总得有个名字吧?"符江漫不经心地追问,"总不能一直叫你‘系统’。"

电子音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处理这个超出常规的请求。

过了一会儿,才用那特有的平静语调回答:如果你需要称呼,可以叫我‘小千’。此为初始代号。

符江挑眉:“小千?倒是比‘系统’顺口些。”

他咬了一口干硬的饼子,咀嚼了几下,忽然觉得这名字有种莫名的耳熟感,但仔细去想,又抓不住任何头绪。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培养什么名将?”

核心指令如此。小千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但在符江听来,这简单的答案背后,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停顿?

“就这么简单?”符江表示怀疑。

数据分析显示,当前乱世,需要英雄。小千补充道,而你…经评估,具备相应潜力。

它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在庞大的数据库里搜寻更合适的词句,最终却归于沉默。

符江嗤笑一声,正要反驳,却听见小千再次开口,这次的语速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点:另外,综合判断,你不该就此埋没。

这话让符江一时语塞。

他沉默地咀嚼着食物,跳动的篝火光芒映在他深沉的眼底。

"那个‘军营生存指南’,现在能给我了吗?"他转移了话题。

已传输。

小千的声音恢复了一板一眼的机械感,[内容包含军规基础、等级识别、冲突避免策略等实用信息。]

大量信息有条不紊地涌入符江的脑海,他闭目凝神,快速消化着。

片刻后,他忽然问:"这些都是你编写的?"

[部分采集自历代名将经验,部分根据当前时代特征调整。]小千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我会确保…你得到最好的指导。

符江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夜风渐起,带着寒意,他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裳。

建议生火取暖。小千突然出声,根据气象数据监测,今夜气温将显著下降。

符江看了眼远处那堆挤满了新兵的篝火,摇了摇头:"不必。"

一阵沉默后,小千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许:你的身体素质虽已优于常人,但仍需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它停顿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建议寻找一个更合理的理由,这是为任务效率考虑。

符江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有这个名叫“小千”的系统相伴,这条充满未知与荆棘的名将之路,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厌烦了。

休息。

小千最后说道,明日仍需赶路。声音轻得近乎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军中的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残酷压抑。

艰苦到极致的训练,森严到令人窒息的等级制度,无处不在。

初入军营时,符江的内心深处,还残留着杏花村带来的些许温暖。

他仍保留着一丝被村民们唤醒的、近乎本能的善意,不愿与人争功,甚至常常将自己的食物分给那些看起来瘦弱不堪、备受欺辱的新兵,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能维系住那一点来之不易的、近乎奢侈的温情。

然而,他的退让与善意,并未换来丝毫感激,反而让某些人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不仅公然抢夺他的物资配额,更在日常训练中,刻意地、恶意地让他难堪,仿佛要将他心中那最后一点不合时宜的柔软,彻底碾碎、磨灭。

转折发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符江所在的小队不幸遭遇敌军埋伏,瞬间陷入混乱与恐慌。

他看见一个平日裡没少受他关照的年轻士兵,在溃退中踉跄倒地,痛苦***。

几乎是出于本能,符江的脑海中闪过了赵婆婆焦急的面容,闪过了杏花村村民们围拢来的温暖。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便上前,想要将那名士兵搀扶起来。

却万万没想到,那名士兵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突然暴起,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狠狠抵在符江胸前,声音嘶哑而充满绝望:“你这傻子!真以为善良能当饭吃吗?!眼下物资紧缺,活不下去!你这种心软的人…不过是累赘!别怪我!”

那一刻,符江只觉得心中某个刚刚被温暖愈合的部分,再次被狠狠撕裂,那匕首尖端传来的冰冷触感,远比锋刃更为刺骨,直透灵魂。

所有的愤怒、对被背叛的震惊、对曾经天真自己的极致鄙夷,瞬间吞噬了他。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席卷了他。杏花村的暖意如同被这道匕首划开的伤口,彻底流干了。 

他猛地夺过匕首,转身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扑向最近的敌兵。

所有的招式、所有的技巧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最原始、最狠戾的搏杀本能——竟硬生生凭着一股骇人的气势,逼退了周遭的敌人。

战后,硝烟尚未散尽,战场上尸横遍野,一片死寂。

符江独立于这片残酷的景象之中,脑中响起了系统那永远平静的提示音:

[领悟战场生存法则:谨慎与力量。

名将进度:7%。]

他凝视着眼前只有自己能见的虚幻面板,目光彻底冰封,再无一丝波动。

乱世之中,天真即是原罪,善良反成最大的负累。

“既然退让与善意只会换来践踏与背叛,”一个无比疲倦却又坚硬如铁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那便不如…先活下去。不惜代价地活下去。”

 ‘不择手段’此刻更像是一个在绝境中抓住的冰冷浮木,而非一个成熟的信念。 

他曾短暂地卸下心防,尝试拥抱温暖,如今,他却为自己筑起了更高、更厚、更冷硬的墙。

只是,那高墙的最深处,仍小心翼翼地藏着对杏花村老人们偶尔捎来的简短口信的那一句回复,藏着对系统小千那平板的、时不时的提示,那不耐烦却终究会听从的回应——那是他仅存的、绝不容外人窥见的、极其有限的温柔。

自那之后,符江彻底改变。

他不再退缩,不再忍让,而是积极主动地去争夺每一个能看到的军功,在无尽的厮杀与冷酷的算计中,不断向上攀爬。

他变得冷硬、果决,甚至冷酷无情,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刚刚降临到这个陌生世界时,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旁观者。

但夜深人静,当他独自一人,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那套村民所赠、始终舍不得穿上的粗布衣裳时,或是当系统小千用那毫无起伏的机械音,一板一眼地发布一条条训练提示时,他眉宇间那终年不化的冰霜,才会略微消融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统率值不足,建议完成‘小队指挥模拟训练’。

谋略待提升,可研读系统提供的《基础兵法》。

阶段性任务:晋升至百夫长。奖励:初级战术洞察。]

在系统小千冷静而精准的引导下,符江如同一块被投入血与火熔炉中的坚铁,历经千锤百炼,迅速地蜕变、强大。

他精准地利用着系统提供的每一项功能——从详尽的战场地形分析、精确的敌我战力对比,到海量基础兵法的灌输式学习,但他绝非一个一味依赖系统的傀儡。

相反,他将系统冰冷的计算力,与自身在无数次实战中用性命磨砺出的冷酷直觉和果决判断力完美地结合,逐渐形成了独属于他符江的、高效而致命的作战风格。

一次重要的护送任务中,他负责将一位朝廷官员安全送至邻州。

路线险峻,沿途传闻常有悍匪出没。任务下达时,脑中小千的提示如期而至:

阶段性任务:确保目标安全。

建议:优先派遣斥候侦察黑风峡地形。已提供三条备选路线及其风险评估。

符江采纳了建议,但绝不止步于此。他亲自带领精锐斥候,提前半日抵达险要的黑风峡,攀上陡峭的崖壁,用自身的观察去核实、修正系统标注出的每一处可能埋伏点。

归来后,他结合实地勘察的细节与小千提供的宏观数据,一个在现代游戏中似曾相识的“绕后偷家”的战术念头冒了出来,并被他迅速用这个时代的战争逻辑加以完善,制定了一个极为大胆且缜密的计划:并非保守地悄悄绕行,而是以官员马车为明面上的诱饵,主力则提前埋伏在匪徒自以为完美的“伏击点”侧翼高地上,反客为主。 

风险系数评估:中高。小千提示道,数据冰冷,成功率预估:67.4%。

“足够了。”符江意念微动,斩钉截铁,“执行。”

当匪徒们叫嚣着从预设的埋伏点冲出,扑向看似薄弱无助的车队时,回应他们的,是从侧后方高坡上骤然倾泻而下的密集箭雨,以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符江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他的刀法早已脱离了昔日凭狠劲乱挥的阶段,巧妙融合了系统灌输的基础刀术精华与他自身在生死间锤炼出的、以高效杀戮为目的的凌厉杀招,冷酷而精准。

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匪徒顷刻间溃败。

战后清点战场,麾下的士兵们看他的眼神,已充满了由衷的敬畏。

那位被护送的官员更是亲自前来道谢,言语之间极为赞赏。

此时,符江脑中的提示音响起,依旧是那平静无波的机械音,但仔细分辨,似乎…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

任务完成。

[名将成长进度:10%。]

[获得声望:‘崛起的新锐’。于行伍中初露锋芒,你的名字开始进入更高层面的视野。]

符江面无表情地擦去刀锋上的血迹,沉稳地收刀入鞘,脸上看不到半分得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新锐”的声望之下,埋葬的是无数次在系统模拟训练中经历的失败,是无数个深夜独自研读兵法的困倦,更是将杏花村所带来的最后柔软深深埋藏后,所淬炼出的绝对冷酷与决断。

“下一步是什么,小千?”他在心中默问。

建议:巩固当前声望,强化麾下士卒训练。小千的回答依旧简洁,新的挑战,很快到来。

符江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灰暗山峦,目光沉静而坚定。

他知道,眼前的胜利,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然而,符江的内心,并未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彻底冻结成一块坚不可摧的寒冰。

某日操练结束后,他偶然瞥见营房最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年纪极轻、身形瘦弱的新兵,正偷偷用破烂的衣袖用力擦拭眼角,那单薄的肩膀因极力压抑的抽泣而微微颤抖。

那副无助又惶恐的模样,像一根尖锐却细微的刺,精准地扎进了符江记忆深处某个被封锁的角落——他仿佛看到了初入行伍时,那个同样对淋漓的鲜血和冰冷的厮杀感到陌生与恐惧,却只能强迫自己戴上冷漠面具的自己。

他的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目光也仅在那新兵身上停留了不足一瞬,便冷淡地移开,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生人勿近的漠然表情。

但当晚,系统小千的提示音便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新兵群体士气显著低落,生存率预估下降12.7%。

建议发布专项任务:组织基础战斗技能与士气维持特训。

任务奖励:统率值微量提升。

“多事。”符江在脑中不耐地回了一句,却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否决。

次日,他便以“全面提升队伍整体战力”为由,不动声色地指派了几名经验极其丰富、性情也相对宽厚沉稳的老兵,额外负责操练那群最稚嫩、最惶恐的新兵蛋子,尤其点名要“重点练练他们的胆气和战场反应”。

他本人从不亲自前往督导,也绝不会给予任何一句直接的安慰或鼓励。

但每当训练结束,他总会状似无意地向带队的老兵问起,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询问天气:“那帮拖后腿的废物,今天有点长进了没有?”

于是,在无人知晓的最高指令下,新兵们得到了虽严格至极、却极具针对性和实用性的指导——如何正确地握紧兵器不至于脱手,如何在混乱的战场上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如何克服最初那几乎要击垮理智的恐惧。

渐渐地,营地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令人心酸的压抑哭声消失了。

任务‘新兵特训’完成。小千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符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掠过校场上那些逐渐挺直腰板、眼神里开始有了点不一样光彩的新兵身影,转身离去时,那总是紧抿的唇角线条,几不可察地缓和了一瞬。

那点源于杏花村的微弱星火,终究未曾彻底熄灭,只是被他以自己独有的、冷硬而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护和深藏了起来。

最终,符江以一系列无可指摘、令人瞩目的军功,被破格擢升为先锋将领,受命收复一处至关重要的战略失地。

他并未因晋升而急躁冒进,而是亲自抵近前沿危险区域,连日仔细观察敌军防线的运转规律、换岗间隙,眼中沉淀着冷静到极致的计算光芒。

敌军防御体系实时分析完毕。

脑内,系统小千的机械音准时响起,数道唯有他能见的淡蓝色半透明光弧,清晰地标注出敌方庞大阵型中几处看似微弱、实则致命的关键节点。

薄弱点已高亮标记。战术建议:派遣高机动性精锐部队,进行精准突袭。

符江凝神注视着那片被烽烟与肃杀笼罩的战场,将系统提供的冰冷数据与宏观分析,与自身在无数次血腥实战中积累的、近乎本能的战场经验融汇贯通。

一个极其大胆却又缜密非常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勾勒成型——以主力军从正面发动声势浩大、铺天盖地的佯攻,全力吸引并死死牵制敌军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与兵力;

同时,他亲自率领一支精心挑选出的、绝对忠诚且骁勇的精锐小队,借助浓重夜色的完美掩护,如一把淬毒的锋利匕首,悄无声息地迂回,直刺向敌方防御最为空虚、却也最为致命的侧后心脏地带。

行动发起的前夕,小千的提示音变得与以往不同,罕有地带上了一种近乎凝重的基调:

关键试炼任务发布:决胜之战。

目标:成功收复战略要地,奠定名将之基。

成功奖励:解锁‘名将天赋树’系统,获得专属特殊称号。

失败惩罚:各项属性将遭受严重削弱。

符江深吸了一口弥漫着铁锈与冷冽气息的夜风,指节缓缓擦过腰间冰凉的刀柄,并未多言,只在心中默念:“明白。”

战鼓如雷鸣般擂响,正面战场瞬间杀声震天,地动山摇。

而与此同时,符江与他麾下的死士们,已如融入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撕裂了敌军因自信而疏于防范的后翼防线。

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手中刀光每一次闪动,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效率。

这支如同天降的奇兵,其出现彻底搅乱了敌军的整体部署,在其腹地制造出巨大的混乱与恐慌。

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敌军最终士气崩溃,全线溃败。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洒向满目疮痍的战场时,己方那面染血的战旗,终于再度高高飘扬在了残破的关隘最高处。

符江屹立于硝烟尚未散尽的焦土之上,玄色甲胄遍布刀剑划痕与凝固的血污。

脑中,小千的提示音如期而至,那平板的机械音此刻听来,竟似乎含有一丝极微弱的、如释重负般的松缓:

关键试炼任务完成。评价:优异。

名将之基已奠定。名将进度:30%。

奖励待领取。

他环视这片用鲜血与烈火艰难夺回的土地,目光越过了眼前的焦土与断壁,投向更远方苍茫而未知的山河。

这条通往千古名将的漫漫长路,他终于扎实而有力地,踏出了最为关键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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