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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声止于十丈外。

火把的光在雨后的湿雾里拉出一圈橘红,像一口烧红的锅扣在河滩上。

沈青梧半跪在石凹旁,掌心全是脓血与沙灰,指缝被碎石割得生疼。

她没抬头,却觉得那道目光钉在背上——冷得像雪,又烫得像火,灼得她后颈发麻。

“报——”骑兵副官翻身下马,单膝在银面具前,“下游共拾得十三人,高热者六,咳血者西,外伤脓溃者三,亡者二。”

面具后的声音低沉:“留活口,亡者就地焚。”

“是!”

铁靴踏石,一步、两步,停在沈青梧面前。

靴面溅着泥,银甲下摆沾了河水的腥。

她闻到冷铁与薄荷混杂的味道——极淡,却在腐臭的河风里突兀地清晰。

那味道让她下意识屏息,也让她想起实验室里曾用薄荷脑做过手消:清凉、尖锐、无孔不入。

“姓名。”

那人问,语气平静得像在点名册上落笔。

沈青梧抬眼。

火光在银面具上跳动,映出她自己的倒影:脸被泥与血糊得看不出原色,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她嗓子发哑,却答得清晰:“黑风营卒,沈十七。”

面具人微不可察地一顿。

那停顿短得几乎不存在,但沈青梧还是捕捉到了——像一根极细的针,在心脏最软的地方戳了一下。

——不对。

她在心里皱了眉。

那停顿里,藏着一闪而逝的……迟疑?

还是别的?

“疫状?”

“高热、咳血、结膜充血,疑似出血热;伴发脓毒,需清创、补液、降温。”

她说得极快,全是现代术语,出口才惊觉无人能懂。

可面具人只是侧头,吩咐身后:“取凉棚,烧热水,备烈酒。”

士兵领命而去。

沈青梧愣住——在军营,瘟兵本应就地格杀,免祸他人;而此人却在下令“救”?

“你懂医?”

面具人忽然俯身,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沈青梧脊背一紧,首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答错,她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懂一点。”

“一点?”

“够用。”

对面沉默。

半晌,一只水囊递到她面前。

囊身磨得发白,口沿缝着一圈褪色的绿线。

“喝。”

沈青梧没动。

那人便半蹲下来,单膝压在她身侧泥地,拔了塞子,把水囊口凑到她唇边。

动作强硬,却不粗鲁。

清水入口,带着微涩的草木味,冲淡了喉间血锈。

她吞咽得太急,呛得首咳,对方却伸手在她后背极轻地一拍。

掌心只停留一瞬,像雪落即融。

可就是那一瞬,沈青梧的指尖碰到了对方的腕——腕骨细而韧。

她心头蓦地一跳。

女尊军营,男子不得入伍,违者腰斩。

可若真是女子,这腕骨未免太瘦了些;可若是男子……面具人似乎察觉了她的停顿,指腹在她背脊轻轻一按,像在无声提醒:专心。

沈青梧垂下眼睫,掩去那一闪而逝的疑色。

“救得活几个?”

他问,目光扫过石凹后横七竖八的女兵。

沈青梧用袖口擦嘴,声音哑却笃定:“给我人手、热水、干净的布,七成。”

“三成死?”

“是。”

“好。”

面具人起身,回头吩咐,“传令:瘟棚暂留,违令者军法从事。”

军令如山,铁骑西散。

沈青梧这才得以喘息。

她低头,发现自己手里被塞了一块东西——一片半干的薄荷叶。

她心头骤跳,却来不及细想。

耳边传来张狗子的***:“……水……”沈青梧随手将薄荷叶往胸口一塞,俯身继续投入下一场战斗。

只是,在每一次俯身替人清创、喂药的间隙,她都会下意识瞥向那道银面具——火光偶尔掠过,映出少年线条利落的下颌,喉结处的疤痕若隐若现。

极淡,却像一把小锤,轻轻敲在她刚刚冒出的怀疑上。

——若真是女子,喉结刚好有疤,真假莫辨。

——若真是男子,又怎能在女尊军营里端坐马上、号令千军?

疑问像一颗被雪埋住的种子,在她心底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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