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拖鞋女孩今晚在电梯监控里回头了。她左手拿着我的水电单，右手拖着印有4F

标识的消防斧。我疯狂敲打管理员房门，却从猫眼里看见自己的背影正走向不存在的楼层。

手机突然收到404室住户发来的消息：你三年前就该搬进来的。1.我叫苏言，

搬进这栋嘉禾大厦刚满一个月。中介说这里租金便宜，是因为楼龄老旧。我信了。

直到今晚，我在监控里看到那个女孩。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连衣裙，

脚上一双刺目的红色塑料拖鞋，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监控画面是黑白的，

那抹红却像渗出血一样，在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她手里拖着的消防斧，

斧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光。斧身上喷着红漆的4F字样，代表着它属于四楼。

可我们这栋楼，根本没有四楼。电梯的按键从3直接跳到5。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

她另一只手上捏着的，是我上个月的水电费催缴单。我的名字和房号1404清清楚楚。

可我的房号是13A，不是1404。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从监控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冲向一楼的管理员房间，发疯似的捶门。老张！开门！

快开门！门上的猫眼暗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我不死心，把眼睛凑了上去。

一片漆黑的视野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我自己。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家居服，

正一步步走向通往楼上的安全通道。而那个方向，通往的正是那不存在的四楼。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发信人显示是404室住户。

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三年前就该搬进来的。我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

可那条信息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三年前……三年前，我确实看过这栋楼的房子，

但当时我的男友顾屿极力反对，说这里风水不好，最后我们租了别处。半年前我们分手，

我为了图便宜，还是搬了进来。叮——电梯到达一楼的声音，像一声催命的丧钟。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那个穿着红拖鞋的女孩，正站在里面，

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她举起了手里的消防斧。2.我尖叫着，

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厦。深夜的冷风灌进我的肺里，我才找回一丝活着的真实感。

我立刻给顾屿打电话，他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

像是在酒吧。苏言？这么晚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顾屿！救我！

嘉禾大厦有鬼！我语无伦次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一声嗤笑。苏言，你是不是又看恐怖片了？大半夜的别自己吓自己。是真的！

我全都看见了！那个女孩拿着消防斧，还有那个不存在的四楼……行了行了，

他打断我，老楼电路老化，监控出问题很正常。至于什么404的短信，八成是诈骗信息。

你赶紧回去睡觉，我这边正忙着呢。说完，他不等我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甚至没有问我一句是否安全。

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身后是那栋如同巨兽般盘踞在黑暗中的嘉禾大厦。

我不敢回去。我在24小时便利店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回大厦。

阳光驱散了些许阴霾，大厅里人来人往，管理员老张正在拖地，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我走到他面前，试探着问：张叔，昨晚您在房间吗？我敲了半天门。老张抬起头，

一脸茫然：昨晚？我回乡下给我妈过生日了，今天一早才回来的啊。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昨晚我在猫眼里看到的，又是谁？我强撑着回到13A，门口干干净净，

仿佛昨夜的恐怖只是一场噩梦。可当我***钥匙，却发现门根本没锁。我心里咯噔一下，

推开门，客厅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我的所有行李都被打包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是我熟悉的字迹，是顾屿的。房子我帮你退了，违约金也付了。

我已经给你找了新住处，地址在下面，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捏着纸条，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虽然不信我，却还是用这种方式在关心我。或许，

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松了口气，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回个电话。可就在这时，

我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电闸箱。上面，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4。

而电闸箱的拉环上，挂着一只孤零零的，红色塑料拖鞋。3.那只红拖鞋，

和我在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顾屿留下的新地址离这里不远，

我几乎是逃命一样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嘉禾大厦。新住处是一个高档小区，安保严密，

阳光充足。可我依然无法心安。我给顾屿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直到晚上，

他才回了一条信息，说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晚点会来找我。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敢有丝毫松懈。大约十点钟，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到是顾屿，

才敢打开门。他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夜宵，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吓坏了吧？

都安顿好了，以后不会再有怪事了。他绝口不提那只红拖鞋，也不提那个诡异的4。

我看着他，想问，却又不敢问。我怕他觉得我无理取闹，

更怕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我无法承受的答案。吃饭吧，都凉了。他把夜宵在餐桌上摆好，

自然地岔开了话题。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顾屿似乎很累，吃完饭就去洗澡了。

我收拾着餐盒，却在装垃圾的塑料袋里，发现了一张被揉成一团的收据。是停车场的缴费单。

上面的地址，赫然是——嘉禾大厦地下停车场。缴费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可那个时候，

我早已搬离，而他应该在公司开会。他回去做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浮现。

我冲进卧室，打开他的电脑。没有密码。我颤抖着手，点开了他的行车记录仪APP。

最新的视频，就是今天下午。画面里，车子平稳地驶入嘉禾大厦的地下车库。顾屿停好车，

下了车。他没有上楼，而是走到了车库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蒙着车衣的旧车。

他掀开车衣，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工具箱。然后，他走到了消防栓前，打开，

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印着4F的消防斧。他拿着斧子，走进了电梯。

视频到这里就中断了。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可我却觉得，

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404室住户。

他不是来救你的。他是来换掉旧工具的。我猛地回头，浴室的门，

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顾屿站在门口，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裹着浴巾。他看着我，

看着亮着的电脑屏幕，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最后，变成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你都看到了？他问。4.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我抓起身边的台灯，

狠狠向他砸去。你到底是谁！你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顾屿轻易地躲开了，

台灯砸在墙上，摔得粉碎。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苏言，

我只是想保护你。保护我？我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用一把消防斧保护我吗？

还是把我骗来骗去，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他叹了口气，

似乎很疲惫，三年前，我们不该去嘉禾大厦看房的。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厉声追问。他沉默了。说啊！我几乎在尖叫。三年前，嘉禾大厦404室，

死了一个女孩。顾屿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因为拖欠房租，被房东带人上门催收，

发生了争执，失足从阳台掉了下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女孩……是的，

顾屿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她就是你看到的，穿红拖鞋的那个。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去看房而已！因为当初带人上门催租的那个房东，

顾屿的目光沉了下来，是我舅舅。我如遭雷击。而那个女孩死后，房子就一直空着，

怪事频发。我舅舅找人看过，说她怨气不散，需要找一个命格匹配的人住进去，才能镇住她。

所以……我不敢想下去。所以，三年前，我才会阻止你租下那套房子。

顾-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中介那里有你的生辰八字，他们算出来，

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我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那你为什么现在又……

我没钱了，苏言。顾屿蹲下来，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一片冰冷，我创业失败，

欠了一大笔钱。我舅舅说，只要你能住进1404……不，是404，住满七七四十九天，

他就帮我还清所有的债务。所以你就把我骗了过去？我奋力甩开他的手，

感觉一阵反胃，顾屿，那是一条人命！你为了钱，就要把我推去送死吗？不会的！

不会有事的！他急切地辩解，我舅舅说了，只要你在里面安安分分地住着，

她就不会伤害你！她只是想找个伴！找个伴？我冷笑，是找个替死鬼吧！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电路老化，什么诈骗短信，全都是他骗我的。甚至我今天看到的红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