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风裹着碎金般的梧桐叶,卷得人脚步发飘。
她怀里抱着刚从打印店取来的老城区改造设计图,图纸边缘还带着油墨的温热,为了赶在下班前把方案交给主任,她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巷子。
就在巷口那棵百年梧桐树下,一阵急促的自行车***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惊得浑身一僵,脚步踉跄着往前扑,怀里的图纸“哗啦”一声散了满地,最上面那张画着梧桐叶纹样的总览图,正好落在一滩未干的水洼边。
“小心!”
温润的男声裹着风落在耳边,林晚还没来得及弯腰,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已经停在她眼前。
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指尖避开水洼,稳稳捡起了那张差点弄脏的图纸。
男人的手指修长,指节处带着点薄茧,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握着图纸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林晚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睛。
那是双偏深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盛着细碎的阳光,温和里透着点清冽,像深秋早晨结着薄霜的湖面。
他穿一件米白色长风衣,领口别着枚银色梧桐叶胸针,胸针边缘被磨得有些发亮,一看就是常戴的物件。
他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画筒,筒身印着市美术馆的标志——林晚忽然想起,上周同事还约她去看美术馆的“城市风物”画展,参展名单里,分明有个叫沈知时的青年画家。
“谢谢您。”
她慌忙接过图纸,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那温度比深秋的风还要凉一点,让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沈知时只是点点头,没多说话,推着自行车往巷子里走。
自行车后座绑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风掀起包角时,林晚瞥见里面露出的画板一角,上面用铅笔勾勒出的轮廓,正是巷口这棵梧桐树的枝桠。
这条梧桐巷是林晚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她在巷尾的市规划设计院做景观设计,最近接手的老城区改造项目,核心就是保留这条巷子里的历史风貌,而巷口这棵120岁的梧桐树,是她方案里最不肯妥协的部分。
后来她才知道,沈知时租住在巷子中段的老居民楼里,每天都会来梧桐树下写生,画这棵树在不同时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