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后,我捡了五年瓶子,才攒够一万块。我恨透了这个世界,决定报复社会,
绑架了全城最受追捧的网红狗豆豆。电话拨通,我准备索要一百万,
听筒里却传来一个我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声音:“逆子,你敢动豆豆一根毛,我的百亿家产,
就全捐给它当狗粮。”电话那头,我爸的双胞胎哥哥,那个害死我爸并侵吞所有家产的男人,
正用着和我爸一模一样的声音训斥我。1.听筒里的声音,和我爸陆云帆一模一样。
连那声“逆子”里带着的轻微鼻音,都分毫不差。可我爸,已经死了五年了。
死在了一场“意外”车祸里。三天后,他的双胞胎哥哥,我的亲叔叔陆云旌,带着一份遗嘱,
接管了父亲一手创办的集团。我被他找人从家里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如今,
他用着我爸的声音,为了条狗,威胁要捐掉我爸的百亿家产。
我看着脚边那条叫豆豆的阿拉斯加,它正伸着舌头,哈着气,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它的一根毛,比我这条命都贵。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从那台破旧的诺基亚里取出来,
掰成两半,扔进马桶冲走。出租屋的窗外,是密不透风的握手楼。阳光被切割成碎片,
漏不进我这片小小的角落。五年了,我住在这种地方,靠捡瓶子和打零工维生。而他,
陆云旌,住在我爸亲手设计的别墅里,享受着我爸的一切。包括他的声音。
我听说过一种高科技,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但价格昂贵到离谱。他可真舍得。
豆豆似乎饿了,用脑袋蹭着我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我从一堆塑料瓶里,
翻出半包快要过期的吐司。撕了一片,递到它嘴边。它闻了闻,嫌弃地扭过头。也是,
吃惯了顶级和牛跟空运三文鱼的网红狗,怎么看得上这种东西。我没理它,
自顾自地把那片吐司塞进嘴里,干硬的口感,吃得我喉咙疼。2.第二天,
一部崭新的手机被快递员送到了我门口,收件人是我的名字,陆昭。是陆云旌。
他总有办法找到我。手机开机,一条短信弹了出来。“给你一天时间,
把豆豆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不然,你那个收废品的老朋友,下半辈子就准备在轮椅上过吧。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收废品的王叔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脸上带着伤,眼神里全是惊恐。
我看到照片,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王叔是我这五年里,唯一给过我善意的人。
他会在收瓶子的时候多给我几块钱,会在下雨天让我去他的棚子下躲雨。陆云旌,
他总能精准地找到我的软肋,然后狠狠踩上去。手机震动,是他的电话。我接了。“想通了?
”还是我爸的声音。“你想怎么样?”我说。他似乎很享受我的这种态度,轻笑一声。
“明天中午十二点,到城南的“云帆公园”。带着豆豆,跪下。什么时候我满意了,
什么时候我就放了那个老东西。”云帆公园,是我爸出钱修建,用他自己名字命名的。
他要我在我爸的公园里,向他下跪。“好。”我只说了一个字。挂了电话,
我看着脚边又开始蹭我的豆豆。它又饿了。我把昨天剩下的吐司拿出来,它依旧不吃。
我也不逼它。我只是拿出手机,对着它和这间堆满垃圾的出租屋,拍了一段十几秒的视频。
视频里,我把那片吐司掰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然后看着镜头。没有配乐,
只有窗外嘈杂的人声。我把视频发给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备注只有两个字:许言。
3.许言是我的发小,一个电脑天才。我爸出事后,他家也迅速败落,
他爸被陆云旌用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送了进去。从那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我赌一把。十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一个加密链接。点开后,
是一个简洁的对话框。“陆昭?你还活着?”“活着。”“视频什么意思?
”“陆云旌要我在云帆公园下跪,我想请所有爱狗人士,一起看看。”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对话框里终于跳出几个字:“陆云旌的公关团队很厉害,
普通的视频掀不起浪花。你需要一个更劲爆的点。”“比如?”“比如,让身价百亿的豆豆,
吃点它平时吃不到的东西。”我看着脚边的豆豆,它正无聊地啃咬着一个塑料瓶。
我好像明白了。“他会找人删帖。”“他快,我更快。”许言回复,
“给我准备五个以上不同的平台账号。”“好。”关掉对话框,我看着窗外。天色暗了下来,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而陆云旌所在的城市之巅,那栋大楼的巨幕上,
正滚动播放着豆豆的广告。广告里的它,毛发油亮,威风凛凛。不像我身边这只,
已经沾染了灰尘,眼神也有些怯生生的。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陆云旌的电话。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你得先放了王叔。”“跟我谈条件?陆昭,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的声音里带着嘲弄。“你不放人,
我就把豆豆的毛一根根拔光,做成视频,发到网上去。”“反正我烂命一条,
什么都做得出来。”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知道,他怕了。他不是怕我,
是怕他精心打造的“爱狗慈善家”人设崩塌。“好,我放人。”他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明天中午,你最好准时出现。”4.第二天上午,我收到了王叔发来的报平安短信。
他说自己没事,让我不要冲动。我删掉短信,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牵着豆豆出了门。
豆豆似乎很久没出过门,显得很兴奋,东闻闻西嗅嗅。我没带它去宠物店,
而是带它去了城中村最脏乱的一个菜市场。肉铺的案板上,
残留着一些带着血丝的碎肉和骨头。我花十块钱,买了一大袋。老板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不在乎。中午十一点半,我到了云帆公园。公园中心的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陆云旌比我来得还早。他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站在我爸的铜像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身边,围着几个保镖,还有一些扛着摄像机的人。看来,他不仅要我跪,
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狼狈。一些路人也停下脚步,对着我指指点点。“那不是陆昭吗?
陆云帆的儿子?”“听说他爸死后,他拿了钱就消失了,怎么混成这样了?
”“看他旁边那狗,不是网红豆豆吗?怎么在他手里?”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面无表情,牵着豆豆,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心。陆云旌看到我手里的黑色塑料袋,皱了皱眉。
“里面是什么?”“给豆豆的午餐。”我打开塑料袋。一股血腥味散开。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呼。陆云旌的脸黑了下来。“陆昭,你想干什么?”“履行约定。
”我把袋子里的碎骨头倒在地上,对豆豆说,“吃吧。”饿了一天一夜的豆豆,闻到肉味,
眼睛都亮了。它扑上去,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吃得满嘴是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仿佛要把这五年来的屈辱都吞下去。那画面,与它平日里优雅矜贵的形象,
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公关团队的几个人想冲上来,
却被许言安排的“路人”死死拦住,他的脸比吃了狗屎还难看!那些是许言找来的人。
“陆总,这就是您给豆豆准备的午餐吗?真是……别具一格啊。”一个举着手机直播的女孩,
故意大声问道。“天啊,陆总的狗居然吃这种东西!”“这不是虐待吗?!”而陆云旌,
那张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脸,脸色铁青,非常愤怒!5.“把直播关了!都给我关了!
”陆云旌对着他的保镖怒吼。但来不及了。许言的动作比他们快得多。短短几分钟内,
#百亿狗明星当街啃食生骨肉# 的词条,已经冲上了好几个社交平台的热搜榜。视频里,
豆豆吃得津津有味,而它的主人陆云旌,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评论区炸开了锅。“天啊,
陆总平时就给豆豆吃这个?他不是说豆豆吃的都是顶级食材吗?”“人设崩了吧?
我就说资本家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心疼豆豆,这是饿了多久啊?
”陆云旌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负面新闻,气得浑身发抖。他看向我,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
“陆昭,你很好。”“比起叔叔你,还差得远。”我平静地回视他。他深吸一口气,
反而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太天真了。”他挥了挥手,保镖们立刻上前,
强行从我手里抢走了豆豆的牵引绳。“豆豆生病了,需要马上看医生。今天的闹剧,
是我的侄子,因为精神失常,对我进行的恶意报复。”他对着镜头,痛心疾首的说。
“我可怜的侄子,自从我哥去世后,他就一直无法接受现实。
我会送他去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把“精神病院”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是在威胁我。人群开始骚动,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从同情变成了怜悯和恐惧。“疯子啊,
离他远点。”“怪不得做出这种事。”我成了他们口中的疯子。而陆云旌,摇身一变,
成了宽容大度,包容疯子侄儿的好叔叔。他这一招,确实高明。“带他走。
”陆云旌冷冷下令。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向我逼近。我没有反抗。我只是看着陆云旌,
缓缓开口。“叔叔,我爸出车祸那天,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夹克。”“你模仿了他的声音,
模仿了他的签名,怎么就忘了模仿他的品味?”我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我爸,
从来***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陆云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6.保镖的动作停了下来。
陆云旌的眼神变了,刚才的胜券在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他大概没想到,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在观察他。“你说什么胡话。”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呵斥道,
“看来你的病得不轻。”他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保镖强行将我架了起来,
往公园外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走去。我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把我塞进车里。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是我在被他们抓住的瞬间,
悄悄粘在其中一个保镖的袖口上的。耳机里,传来陆云旌和他助理的对话。“陆总,
网上的舆论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们的股价开始跌了。”“一群蠢货!养你们有什么用!
”陆云旌暴躁地骂道,““马上发声明,就说豆豆的饮食一直由专业营养师团队负责,
今天纯属意外。”“另外,联系几家媒体,把陆昭有精神病史的“证据”放出去。
”“哪个精神病院的证据?”“我让你去造,你就去造!听不懂吗?”“是,是。”接着,
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他的公关总监。“陆总,这件事还有一个麻烦。
我们一直宣称豆豆只吃定制狗粮,但今天它吃生骨肉的视频……太有冲击力了。
很多合作的宠物品牌方都在询问。”“就说那是他陆昭从垃圾堆里捡的,有病毒!
”“豆豆是被迫吃的!现在已经送去全面检查和治疗了!”“再给我买几个热搜,
就叫#豆豆勇敢#,#***虐待动物#!”真是个滴水不漏的计划。黑的说成白的,
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虐待动物的精神病。而他陆云旌,
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慈善家。车子在一家私人精神病院门口停下。我被带了进去,
关进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冰冷,压抑。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陆先生,放松,只是镇定剂。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一旦这针打下去,我就是真的“疯了”。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知道陆云旌,花了多少钱,让你来演这场戏吗?”医生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出双倍。”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让你帮我演另一场戏。”7.医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听不懂。”“你听得懂。
”我从衣服的夹层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万。事成之后,还有三十万。
”这笔钱,是我捡了五年瓶子,加上打各种零工,省吃俭用攒下的。原本,
我打算用它来启动我的复仇计划。没想到,现在成了我的买命钱。医生看着那张卡,
喉结动了动。“你哪来这么多钱?”“这你不用管。”我把卡推到他面前,
“你只需要给我开一张“重度抑郁伴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诊断证明,然后,
想办法让我“逃”出去。”“陆云旌会杀了我的。”“你把他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我“疯了”,也“跑了”,他找不到我,只会觉得你办事不力,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分析道,“但你如果现在给我打了这针,等我出去,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我知道,
这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懂。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拿起了那张卡。
“我需要时间准备。”“我只有三天。”我告诉他,“三天后,陆云旌会失去耐心。
”医生点了点头,拿着卡和空的针管,走了出去。门被锁上。我躺在床上,
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第一步,我走出去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两天后,深夜。
病房的门被悄悄打开。还是那个医生,他递给我一套清洁工的衣服和一张门禁卡。
“我引开了监控室的保安,你有十分钟时间。”“谢了。”我换上衣服,压低了帽檐。
“诊断证明,我已经放到你的档案里了。陆云旌明天就能看到。”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