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遍体祥云，周身草木自发向阳，却被亲族缚于献祭台。血，沿着冰冷的阵纹蔓延，
即将点燃我那被觊觎了一生的气运。“惊尘，莫怪我们。”开口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当今林家族长，林蔚然。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像在看一件即将发挥最后价值的器物，
“家族养育你十八年，让你享尽尊荣。如今，用你的气运，为家族换来千年鼎盛，
是你身为林家子的荣耀。”荣耀？
我看着他身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母亲、叔伯、兄弟姐妹。他们眼中没有半分不忍，
只有贪婪的狂热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原来，我周身环绕的不是祥云，而是催命符。
我所到之处百花盛开，不是恩赐，而是他们眼中可以收割的田地。十八年的亲情，
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鲜血流失带来的冰冷，
远不及此刻心死的寒意。阵法中央那枚用以沟通“上界仙人”的符石，已经开始嗡鸣作响，
贪婪地吮吸着我的生命与气运。我不想死。更不想让他们得逞。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
我用尽所有力气，咬破舌尖，以我仅剩的精血，逆转了阵法的方向。我没有沟通上界，
而是撕开了这片大陆最深、最黑暗的封印。“以我林惊尘之魂为祭，
血为引……”我的声音嘶哑、怨毒，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恭迎万古第一魔头，
沧渊——降临！”2当“沧渊”二字出口的瞬间，整个献祭台风云变色。
天空那原本象征着祥瑞的七彩云霞，被一种粘稠如墨的黑暗迅速吞噬。大地开始剧烈震颤，
林家祠堂上那块刻着“万世基业”的牌匾轰然断裂。阵法中央的符石迸发出凄厉的尖啸，
那股原本要飞升上界的磅礴气运，被一股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拽了回来，
倒灌而下！空间被撕裂了。一个男人，从那道漆黑的裂缝中，缓步走出。
他身着一件玄色长袍，衣摆上没有半分纹饰，却比世间任何华服都显得尊贵。
他的面容俊美到超越了性别，但那双眼睛，却是一片死寂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深渊。
仅仅是被他看上一眼，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他就是沧渊。一个只存在于禁忌传说中的名字。
一个曾让三界仙神都为之颤栗的、被镇压了万年的大魔头。“是谁……唤醒了本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天地万物都为之臣服的威压。
林家族人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只有我，
迎着他那足以冻结一切的目光，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
”沧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一丝波澜。他看到的，
是一个被血浸透、气若游丝的少年，
以及……从我体内不断溢出的、那股让他都感到心惊的、纯粹到极致的气运。“哦？
”他来了兴趣，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修长的、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如此磅礴的气运，却被当成了祭品。
有趣。”“做个交易吧。”我直视着他，将自己所有的绝望、怨恨和疯狂都押了上去，
“我把毕生的气运，全都给你。”“而你，帮我灭了他们。”我用眼神，
扫过地上那些曾经的“亲人”，“要他们……生不如死。”沧渊笑了。那笑容很淡，
却让整个天地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像一头即将享用美餐的野兽。“本座，答应你。”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一股无法抗拒的、霸道至极的吸力传来，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血肉，连同那与生俱来的气运，都在被疯狂地抽离！那种痛苦，
远胜于被献祭时的千刀万剐。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周身的祥云光芒，如潮水般褪去，
涌入他的体内。我听到自己皮肤下传来干裂的声音，看到乌黑的发丝瞬间变得枯黄。
而在我对面，那个沉寂了万年的魔头，身上那股冰冷的死气正在飞速消退，取而代之的，
是前所未有的、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他正在恢复，甚至，
变得比万年前更强。而我，正在死去。**3＜/strong＞交易完成的刹那，
我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内容的皮囊，软软地倒了下去。最后一丝气运离体，
我身上所有与“幸运”相关的特质都消失了。手腕上那串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的暖玉手串，
瞬间崩裂成粉末。怀中那枚能辟邪除秽的护身符，也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我成了一个最纯粹的、一无所有的“废物”。与此同时，整个林家祖地，迎来了末日。
“轰隆！”一声巨响，那座被林家视为根基、蕴含着无数灵脉的祖山，从山腰处齐齐断裂！
山石滚落，烟尘滔天，无数亭台楼阁在瞬间化为乌有。“啊！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在倒退！
”一位长老惊恐地尖叫起来。不止是他。在场所有的林家族人，都惊恐地发现，
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流逝。
那些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法宝，灵光黯淡，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林家的气运，
与我的气运，本就相连。如今，我这口“泉眼”枯了，他们那条“大河”，自然也要断流。
沧渊甚至没有动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力量回归的快感，
欣赏着眼前这出精彩的、名为“报应”的戏剧。“不……不可能！”我父亲林蔚然面如死灰，
他指着我，又指着沧渊，状若疯癫，“你这个孽障！你竟敢勾结魔头，毁我林家万世基业！
我杀了你！”他嘶吼着朝我扑来，却在半途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狠狠弹飞，口喷鲜血，
狼狈地摔在地上。沧渊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度。
那不是仁慈，而是一种刚刚饱餐过后的、满足的暖意。这是万年来，
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这股来自一个生灵毕生气运的能量，是如此的纯粹，
如此的……舒适。它就像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
驱散了他灵魂深处那积累了万年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死寂。他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那个已经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祭品”。“交易完成，
你可以去死了。”他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按理说，我这个交易对象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然而，就在他准备随手抹去我这个“蝼蚁”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他发现，
那股让他感到无比舒适的“暖意”，似乎并不仅仅是吸收来的气运能量。
还有一丝更微弱、更独特的源头……来自眼前这个即将死去的少年身上。
仿佛只要这个少年彻底死去，他刚刚得到的那份“温暖”，就会缺失最核心的一块。
沧渊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罢了。”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一股精纯的魔气注入我的体内，粗暴地吊住了我最后一口气，“在你死之前，
本座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愿望’是如何实现的。”他拎起我的后领，像拎一只小猫一样，
将我提了起来，转身，踏空而去。身后，是林家族人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复仇的第一乐章，奏响了。而我，这个出卖了自己一切的复仇者，
却连品尝这果实的力气都没有了。4我成了一个被魔头随身携带的“物件”。
失去了所有气运的我，身体变得比最孱弱的凡人还要虚弱。风一吹就倒，
稍微走几步路就会喘不上气。更糟糕的是，曾经被气运庇护所压制的一切厄运，都开始反噬。
喝水会呛到，吃饭会噎住，平地走路能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
如果不是沧渊用魔气强行维持着我的生命，我恐怕不出三天，就会死于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
他把我安置在他临时的宫殿——一座由魔气幻化而成的、悬浮于万丈深渊之上的黑色城堡里。
这里没有活物，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死寂。而我，
就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会呼吸的“杂音”。沧渊对我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他更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童，偶尔会来看看我这个“玩具”有没有“坏掉”。
他会随手丢给我一些蕴含魔气的果子，那东西对修士来说是剧毒，对我这个废人来说，
却成了唯一能果腹的食粮。大多数时候，他都坐在高高的骸骨王座上，闭目养神，
适应着体内那股新得的力量。而我，则被允许在殿内自由活动，
像一个被圈养的、无害的宠物。我常常会坐在冰冷的窗台边，
看着下方那翻涌的、不见天日的魔气，一坐就是一整天。复多仇的快感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我亲手毁了我的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未来。
我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幽灵。偶尔，沧渊会把我叫到他身边。他不会跟我说话，
只是让我坐在他王座的台阶下。他会伸出那只冰冷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起初我以为他是在監視我，或是想从我这具已经枯竭的身体里，再榨取些什么。
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不是的。他只是单纯地……需要我的体温。是的，体温。
我这个连气运都失去的凡人，唯一还剩下的、属于“生灵”的东西。万年的封印，
让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变成了一块万载玄冰。即便吸收了我的气运，
那股暖意也只是在体内流转，无法真正驱散他本质上的“冷”。而我，
这个活生生的、尚存一息的少年，身上那微弱的、属于人类的温度，对他来说，
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一簇小小的、即将熄灭的篝火。微不足道，却又是唯一的。
他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每天都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会把我叫过去，“取暖”。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沉默。他高高在上，如同神祇；我卑微如尘，如同蝼蚁。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共生关系。他圈养着我，是为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而我依赖着他，是为了那一口能活下去的魔气。我们是彼此的囚徒，也是彼此唯一的“药”。
5沧渊履行了他的承诺，用一种最残忍、最艺术的方式。他没有直接杀光林家的人。他说，
那太便宜他们了。他要让他们在最得意、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坠入最深的绝望。
他像一个幕后的棋手，拨动着所有人的命运。林家耗尽最后的资源，
巴结上了一个强大的修仙宗门，准备通过联姻来稳固地位。沧渊便让那宗门的天之骄子，
在婚礼前夜，意外发现了林家女身上隐藏的、足以让整个宗门蒙羞的丑闻。联姻变成了世仇，
林家从“亲家”变成了整个宗门的追杀对象。林家唯一的希望，
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准备送往上界的天才子弟，在飞升的最后一刻，
被沧渊悄无-声息地引来了九天之外最恐怖的心魔劫。天才瞬间疯魔，在众目睽睽之下，
亲手屠戮了前来观礼的族中长老，然后自爆身亡，神形俱灭。林家藏在最深处的宝库，
被一群神秘的盗匪洗劫一空。而那群盗匪，
不过是几个被沧渊用魔气点化了心智的、贪婪的凡人。一场又一场的灾难，
精准地降临在林家头上。每一次，都在他们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时，
再用更沉重的黑暗将其彻底覆盖。沧渊会用一面水镜，将这一切“直播”给我看。
他会坐在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父亲林蔚然，如何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族长，
变成一个众叛亲离、修为尽失的疯癫老头。他看着我母亲，如何在失去所有荣华富贵后，
与昔日的奴仆为了一块发霉的馒头而大打出手。他看着我的那些兄弟姐妹，
如何在绝望中相互猜忌、自相残杀。我起初是快意的。我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哀嚎，
心中涌起病态的满足。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渐渐地，那份快意变成了麻木，最后，
甚至生出了一丝……恐惧。我恐惧的不是林家的下场，而是沧渊。他做这一切的时候，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愉悦，
就像一个工匠在拆解一个复杂的、但已经玩腻了的玩具。那种对生命的绝对漠视，
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虚无，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战栗。我意识到，我从深渊里召唤出来的，
不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而是一个纯粹的、视毁灭为天性的“天灾”。林家，
只是他的开胃小菜。当他玩腻了这个游戏，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是整个修真界？
还是……这个世界？那天，他又把我叫到身边“取暖”。当他冰冷的手指搭在我肩膀上时，
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似乎察觉到了，那双深渊般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我，
淡淡地问道：“你怕了？”我没有回答。他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别忘了，
是我，是你亲手放出来的。”6日子在死寂和血腥的交替中流逝。沧渊对于“取暖”的需求，
似乎越来越频繁。从最初的每天一小会儿，变成了大半天的时间，他都让我待在他身边。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不是在取暖，而是在确认。确认这片永恒的冰冷孤寂中，
还有那么一个会呼吸、有心跳的东西存在。他的宫殿里，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属于魔气的东西。
一张柔软的、用不知名异兽皮毛铺成的床。这是因为他发现我睡在冰冷的石地上，
会整夜咳嗽。一套精致的、用暖玉打造的餐具。这是因为他看到我用手去拿那些魔气果实时，
手指被残余的魔气冻伤。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仿佛只是在完善一个“宠物”的饲养环境。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那天，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我则坐在台阶下，靠着冰冷的石柱，昏昏欲睡。
突然，一股强烈的、带着无边杀意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了这座魔宫。“沧渊！
滚出来受死！”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震得整个宫殿都在嗡嗡作响。
我被这股威压冲击得气血翻涌，当场喷出一口血来。王座上的沧渊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万年不曾有过的、实质性的怒火。不是因为挑衅，
而是因为……我受伤了。那个声音，那个不经他允许，就伤害了他唯一“暖炉”的声音，
触动了他身为魔头的逆鳞。他身形一晃，消失在王座上。下一秒，已出现在魔宫之外。
我也挣扎着爬起来，跑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深渊之上，
立着一个身穿金色铠甲、手持雷霆之枪的神将。他周身仙光缭绕，威风凛凛，
一看便知是来自上界的天神。“原来是天界的看门狗。”沧渊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哼，你这魔头，破开封印，不躲起来苟延残喘，
竟还敢在此作乱！”神将声如洪钟，“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你重新打入无间地狱！
”说罢，他手中雷枪一抖，万千道粗壮的金色闪电，如同一张天罗地网，朝着沧渊当头罩下。
每一道闪电，都蕴含着足以劈山断海的恐怖力量。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然而，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沧渊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招式，
只是轻轻地，朝着那片雷网，虚虚一握。“聒噪。”刹那间，所有的雷光，都在瞬间静止。
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的玻璃，寸寸崩裂，化为漫天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那位不可一世的神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你……你的力量……怎么会比万年前还要强？！”沧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身形一闪，
出现在神将面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本座今天心情不好。”他那双深渊般的眸子，
死死地盯着神将，“所以，你要付出代价。”他手上魔气一吐，那位金甲神将，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在瞬间被魔气侵蚀，化为了一具干瘪的枯骨，从空中坠落，
消失在下方的无尽深渊里。秒杀。一位上界神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抹杀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手脚冰凉。沧渊转过身，回到了殿内。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
以及嘴角的血迹，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用指腹粗暴地擦去我嘴角的血。
他的指尖，依旧是冰冷的。“没用的东西。”他低声骂了一句。但不知为何，
我从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后怕”的情绪。
7神将被杀的事件，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三界之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越来越多的“正道之士”和“上界仙人”，开始集结起来，声讨沧渊这个万年魔头。一时间，
整个修真界风声鹤唳，大有第二次“封魔大战”一触即发之势。然而，这些外界的纷纷扰扰，
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座悬浮于深渊之上的魔宫。沧渊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
他不再关注林家的那些残羹冷炙，似乎对那个“复仇游戏”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每天做的，
就是坐在王座上，让我待在他身边，然后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能感觉到，
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比以前更重了。即便有我这个“暖炉”在，也无法驱散。我猜，
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而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的风暴中，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失去气运的后遗症，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地侵蚀着我本就脆弱的生命。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骨头缝里像是钻进了无数只蚂蚁，又疼又痒。沧渊给我注入的魔气，
只能吊住我的命，却无法缓解这种源于生命本源的枯竭。一天深夜，我被一阵剧痛惊醒，
蜷缩在床上，浑身冷汗淋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也好。
死在这些所谓的“正道”打来之前，也算是一种解脱。至少，
不用再面对这个冰冷的、令人绝望的世界。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
我的房门被一股巨力推开了。沧渊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焦躁”和“慌乱”的神情。他一步冲到我床边，
不由分说地将一股股精纯的魔气输入我的体内。但这一次，那些霸道的魔气，如同石沉大海，
根本无法缓解我的痛苦。“怎么回事？！”他低吼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 B觉的颤抖。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气运……是命……命没了……神仙也救不活……”“闭嘴！
”他粗暴地打断了我，“本座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带着一丝魔气特有的、刺骨的寒意。但此刻，
我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稳。他抱着我，冲出了魔宫，冲向了深渊之下那片无尽的黑暗。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看着他那张俊美却焦急的侧脸，心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他这么紧张，不是因为怕失去一个“暖炉”，而是真的……怕我死。8深渊之底，
是魔域的核心，也是沧渊力量的源泉——魔心池。
那是一个由最精纯、最本源的魔气汇聚而成的黑色湖泊。湖水粘稠如墨，湖面上空无一物，
却散发着足以让任何生灵瞬间疯魔的恐怖气息。沧渊抱着我，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魔心池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将我吞没。那些精纯的魔气，像亿万根钢针，疯狂地钻进我的四肢百骸。
我痛苦地挣扎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撕碎了。“别动！
”沧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将我更紧地禁锢在怀里。
他调动着自身的本源魔气，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我，形成一个保护层，
隔绝了大部分魔心池的侵蚀。然后，他引导着一丝最温和的、经过他炼化过的本源魔气，
缓缓注入我的心脉。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他的本源魔气，是他力量的根本，分出一丝，
对他自身就是一种损耗。更何况，要用这种至阴至邪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