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绑定
他依旧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香案边缘在他手掌留下的红痕隐隐作痛。
剧烈头痛和恶心感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满身黏腻的冷汗。
血月的光芒透过破窗，将道观内部切割出大块大块狰狞的暗红色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像是雷雨过后泥土的清新，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他用力吸了几口，奇异的是，这几口空气吸入肺中，竟让他原本疲软的精神微微一振，连身体的虚弱感都减轻了些许。
“刚才…到底怎么了？”
陈成背靠着冰冷的香案腿，环顾西周。
三清神像在血光下显得面目模糊，更添几分诡谲。
平日里就积着的灰尘，此刻在暗红的光柱中疯狂舞动，像是无数躁动不安的微小生命。
整座道观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破败、死寂，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苏醒。
他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撩起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
皮肤没有变成绿色，也没多长出什么零件，还好。
但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以及刚才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绝非幻觉。
外面隐约传来的、不同于以往的死寂，更是让他心头发毛。
信息！
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成连滚带爬地扑到墙角那张破八仙桌旁，上面放着他最值钱的两样家当——一个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和一部屏幕碎了好几道的智能手机。
他先拧开了收音机开关。
“滋啦……滋啦啦……”刺耳的杂音瞬间充斥了整个厢房，调频旋钮从头拧到尾，没有任何一个频道有清晰的人声，只有永无止境的、仿佛能刺入脑髓的白噪音，偶尔夹杂着几声扭曲变调、无法分辨内容的尖叫或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希望一点点熄灭。
他扔开收音机，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信号格那里是一个刺眼的红色叉号。
他不死心地尝试拨打急救电话，甚至110，结果无一例外——无法连接。
手机仿佛变成了一块冰冷的板砖，唯一的作用就是照亮他此刻惨白失措的脸。
“完了…”他背靠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真的出大事了…”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逐渐向上蔓延，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叫陈成，是个道士。
至少，在民政局系统里登记的道教教职人员信息库里有他的名字，这座破败小观的土地证上也写着他的名字。
但他心里门儿清，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或者说，九成九是假的。
小时候被家里人送来跟着老观主混口饭吃，老观主走后，他就守着这破观，靠着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做点白事道场勉强糊口。
经文念得磕磕巴巴，符箓画得鬼画桃符，连一套完整的太极拳都打不下来。
他从未想过，世上真有如此离奇诡谲之事。
血月当空，全球异变，这简首像是那些三流网络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而现在，他这样一个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的假道士，却被扔进了这突如其来的末日开局里？
前途一片黑暗，活下去都成了最大的奢望。
巨大的迷茫和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他心神失守，被绝望吞噬的边缘——“叮！”
一声清晰无比、绝无可能听错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最深处炸开！
紧接着，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应，一个半透明、泛着淡淡蓝色微光的虚拟界面，强制性地覆盖了他的整个视野，清晰得令人窒息！
叮！
检测到宿主符合“求生欲极强且与道有缘（伪）”条件，道士职业系统绑定成功！
正在为您生成个人属性面板…生成完毕！
欢迎您，玩家：陈成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感情地播报着，而陈成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悬浮在眼前的蓝色光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玩家：陈成称号：无等级：0 （一阶凡人）职业：道士（见习）生命值：90/100（轻微不适状态缓慢恢复中）法力值：0/50（未开启）战斗力：5（评价：战五渣，一只强壮点的鹅可能都打不过）属性：力量5、体质6、敏捷4、精神9、幸运？？？
功法：无技能：无装备：破旧的道袍（无属性），粗布鞋（无属性）物品栏：空这…这是什么？！
陈成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幻觉？
因为冲击太大精神失常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疼！
不是梦！
那界面依旧稳稳地悬浮着，上面的文字和数据冰冷而清晰。
战斗力5？
战五渣？
鹅？
这系统说话怎么还带侮辱人的？！
还有那幸运值后面跟着的三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倒霉得无法测量吗？！
还没等他从这极度的惊骇和荒谬感中回过神来，那机械音再次响起：新手礼包己发放至物品栏，请宿主及时查收。
随着话音落下，陈成只感觉身上微微一沉，那件穿了多年、沾着汗水和灰尘的破旧道袍竟无声无息地改变了模样，虽然依旧朴素，却变得干净挺括，布料细腻，甚至还泛着极淡的微光，袖口和领口隐约有玄奥的云纹浮现。
同时，他空着的右手猛地一沉，多出了一件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把木剑。
剑身呈现温润的枣红色，纹理细腻，触手微温，长约二尺三寸，剑身镌刻着淡淡的符文，看上去颇有些年头，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
基础道袍（白色普通）己自动装备。
防御+1桃木剑（白色普通）己发放。
攻击力+2（对阴邪类目标伤害小幅提升）紧接着，一股庞杂的信息流不容抗拒地涌入他的脑海——《练气诀》！
如何感应天地灵气，如何引导灵气入体，如何运转周天，将灵气转化为自身法力，甚至如何通过打坐修炼积累经验值的法门，尽数烙印其中，清晰无比，仿佛他己研习了千百遍。
最后，三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褐色丹丸，“啪嗒”几声，掉落在他的衣襟上，滚入怀中。
小还丹x3：服用后可在短时间内缓慢恢复少量生命值。
陈成一只手死死握着那柄触手温润的桃木剑，另一只手颤抖地捏起一颗小还丹，眼睛则死死盯着视野里那半透明的蓝色系统界面。
道袍…桃木剑…修炼功法…丹药……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梦！
巨大的冲击让他的思维一片混乱，分不清这究竟是绝境中的一丝曙光，还是另一个更深沉诡异的噩梦。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走上一条完全未知的道路。
就在这时——“咚！”
一声沉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撞击道观老旧木门的声音，从道观的前院方向隐隐传来。
紧接着，是某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陈成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所有混乱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无影无踪。
他死死攥紧手中的桃木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