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刘薇薇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哪怕隔着商场嘈杂的人流，也精准地刺进我的耳膜。

我回过神，看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有些无奈地指了指玻璃柜台里那块闪闪发光的女表。

“薇薇，这个……三万八，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她猛地拔高了音调，漂亮的杏眼里瞬间蓄满了委屈和难以置信，“太贵了是吗？陈默，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了！三年！我下个月生日，就要一块表，你跟我说贵？”

周围的几个导购员立刻投来了看好戏的目光，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鄙夷，夹杂着一丝同情。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穷酸小子，妄图用爱去填满一个奢侈品堆砌的梦。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她讲道理：“薇薇，我的工资你不是不知道，一个月才八千，去掉房租水电，我得不吃不喝攒半年……我们下半年不是还打算凑个首付吗？”

“首付首付，你天天就知道首付！”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彻底炸了，“我闺蜜上周刚换了辆mini，她男朋友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万！人家怎么就舍得？你呢？三年了，你送过我最贵的东西是什么？那个打折的coach包吗？陈默，你爱不爱我？”

又来了。

这种“别人家的男朋友”和“你爱不爱我”的终极捆绑。

我感觉一阵窒息般的疲惫。这三年来，类似的话术，我已经听了无数遍。每一次，都以我的妥协和道歉告终。

可今天，我真的累了。

我看着她，沉默了。

我的沉默，显然比任何反驳都更让她愤怒。

“好，很好。”她冷笑一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聊天界面，直接怼到我脸上。

那是一个微信头像，一个开着敞篷跑车的男人，背景是外滩的夜景。

“看见了吗？”刘薇薇的声音冷得像冰，“王总，追我很久了。他说，只要我点头，别说这块表，下个月就带我去瑞士，随便挑。”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消费观念的差异。

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她的选择题，我只是她通往更好生活路上的……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跳板。

“薇薇，你……”

“我什么我？”她收回手机，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不耐烦，“陈默，我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了。我今年二十六了，我没有下一个三年可以浪费在一个连块表都买不起的男人身上。”

她说着，将手上的包取下来，直接塞进我怀里。

“这个，还给你。我们……分手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又无情的“哒哒”声，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抱着那个熟悉的包，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

商场里温暖的灯光，此刻照在我身上，却让我感觉浑身冰冷。周围人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商场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凉。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她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下一个三年可以浪费在一个连块表都买不起的男人身上。”

呵呵。

三年。

我为了她，放弃了老家父母安排好的稳定工作，一个人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

我加班加到胃出血，就是为了能多赚点钱，早点凑够那个可笑的首付。

我省吃俭用，连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却愿意花半个月的工资，给她买她喜欢的化妆品。

我以为，这是爱情。

现在看来，这他妈就是个笑话。

我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最烈的二锅头，就这么坐在马路牙子上，一口一口地灌着。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掏出手机，点开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一张照片，正是柜台里的那块表，戴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配文是：“谢谢王总，新的开始。”

下面，是一个爱心的表情。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把那瓶二锅头，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也像是我那颗破碎的心。

“操！”

我抱着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感波动，符合“天道好轮回”法则……

系统激活条件已满足……

正在绑定……

叮！天道好轮回·玄学直播系统，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