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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微光:他的抽屉里藏着我没有的春天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往教室里灌,

窗台上那盆绿萝被吹得晃了晃,叶尖的水珠滴在我练习册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我手里的笔尖顿了顿,右手下意识攥紧那块快被摸秃的橡皮——不是新的,

边角被我反复摩挲得发毛,侧面还印着三道深浅一致的刻痕,是我上次焦虑时无意识刻的。

我盯着那滴水渍,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指尖在桌下蜷了蜷,最终还是没忍住,

从书包侧兜摸出纸巾。这纸巾我总按张数叠好,每次用都得从最上面抽,这次也不例外,

叠成四四方方的小块,沿着水渍边缘,一下、两下、三下,慢慢把水吸干净,

连纸角都没敢蹭到旁边的字迹。“单辰!你搁这儿表演‘纸上绣花’呢?

”前桌陈佳佳跟只猴子似的转过来,胳膊肘杵在我桌上,差点把我刚摆好的笔碰倒。

我赶紧伸手扶住,把笔按颜色从深到浅重新排好,她才指着斜前方,

“数学老师最后那道压轴题,你解出来没?我瞅着顾屿都写满半页纸了,

人跟人咋差这么多呢!我刚才盯着那题看了十分钟,

感觉它在跟我眨眼睛——意思是‘你别琢磨了,你不会’!”我顺着她的手往斜前方看,

顾屿正低头写字。他坐姿特随意,后背抵着椅背,左手插在桌肚里,

右手握笔的姿势都好看——笔杆在指尖转了个圈,跟玩杂技似的,

沙沙两下就把草稿纸写满了。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漏进来,给头发梢镀了层金,

连他桌肚那道没关严的缝,都透着光,像藏了个小太阳。但我没看他的脸,

也没看那本写得密密麻麻的数学练习册。我的眼睛跟粘了胶水似的,

死死盯着他桌肚里那堆东西:左边是袋装饼干,印着我只在超市玻璃柜里见过的卡通松鼠,

包装袋亮晶晶的;中间立着两盒草莓牛奶,吸管露在外面晃悠,一看就是刚拆的;右边更绝,

一个透明小罐子,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糖纸在阳光下闪得我眼睛发疼,

跟撒了把碎星星似的。不像我的抽屉,永远只有课本和练习册,码得跟列队士兵似的,

连一支笔都要按长度排好,空地方积的灰都不敢多落一点——我总觉得乱了就会出事,

就像小时候那个昏暗的房间,东西一乱,那只手就会伸过来,冷得让人发颤。“看啥呢?

魂都飞顾屿那儿了!”陈佳佳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压低声音笑,

嘴角还沾着点早上吃的辣条渣,“我跟你说,顾屿就是咱们班的‘移动小卖部’,

上次我体育课后低血糖,晕乎乎往他那儿一靠,他直接从抽屉里摸出块黑巧克力扔给我,

比我妈还贴心!我妈都得念叨我‘谁让你不吃早饭’,他连废话都没有,就一句‘赶紧吃,

别栽这儿’。”我指尖动了动,想起上周课间。我的笔滚到他脚边,笔帽还掉了,

我蹲下去捡,抬头时正好看见他开抽屉。抽屉里的零食摆得不算整齐,但满满当当的,

他随手拿出袋饼干,递给旁边那个扎马尾的女生:“刚买的,你尝尝。

”那女生笑着说“谢谢顾哥”,他摆摆手:“谢啥,还有呢,不够再拿。”声音轻轻的,

像羽毛似的,落在我心尖上,痒了好几天。那天晚上我破天荒没做噩梦。

睡前脑子里不是黑暗里的手,也不是妈妈坐在沙发上念叨“你怎么不如弟弟懂事”,

而是那袋米白色的饼干,印着只抱着坚果的小松鼠,连梦里都是柠檬味的甜。上课铃响了,

陈佳佳赶紧转回去,还不忘回头冲我挤了个鬼脸。我握着笔,却怎么也写不下去,

余光总往顾屿那儿飘。他的抽屉像个小太阳,我总想凑近些,哪怕只沾点光,

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那些零食——那些我从来没敢奢望过的、“随时都能拥有”的东西。

下课的时候,教室里炸了锅。有人围到顾屿身边问数学题,有人借笔记,

还有个男生直接伸手去他抽屉里掏糖,掏了两颗还想再拿,顾屿伸手拍了他一下:“哎哎,

别拿太多,给我留两颗!我下午还得靠它扛饿呢!”那语气里的轻松,

是我这辈子都学不会的——我连吃块糖都得躲着人,怕妈妈说“浪费钱”,怕弟弟抢。

我收拾好课本准备去洗手间,路过顾屿座位时走得特慢,跟蜗牛似的,

眼睛飞快扫了眼他的抽屉——糖罐还剩大半,饼干袋也还立着,没动过,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单辰!”突然有人叫我名字,我吓得浑身一僵,跟被针扎了似的,

手里的练习册差点掉地上。转头看见顾屿举着袋饼干,冲我晃了晃,阳光照在他脸上,

连睫毛都透着光:“你是不是没吃午饭?我看你上午餐盘里的饭没动几口,

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别下午上课饿晕了。”那是袋柠檬味的饼干,绿色包装,印着小叶子,

跟我上次梦见的一模一样。他手指捏着袋角,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尖温温的,

我接过来时不小心碰到,像触到了暖气片,赶紧缩手,把饼干抱在怀里,

跟抱着块烫手的山芋,生怕它飞了。“谢、谢谢。”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脸烫得能煎鸡蛋。

他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虎牙:“客气啥,这个挺好吃的,你要是喜欢,

下次我多带几袋。”我没敢再说话,点点头就往教室外跑,脚步快得像后面有狗追。

走廊风凉,吹在发烫的耳朵上,我找了个没人的楼梯转角,背靠着墙,心脏还在砰砰跳。

我慢慢打开包装袋,一股淡淡的柠檬香飘出来,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酥脆的,甜得刚好,

一点都不腻,比我以前偷偷吃弟弟剩下的那块硬糖好吃一百倍。

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吃属于自己的零食。以前家里的零食都是给弟弟的,

他吃剩的糖纸扔在垃圾桶里,我都得趁没人的时候捡起来,擦干净,夹在课本里当书签。

这次我把整袋饼干吃完,连碎屑都倒在手心舔干净,然后把包装袋叠得方方正正,

塞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那里还放着上次捡的、顾屿掉的那块糖纸,我擦了三遍才敢收着。

回到家的时候,防盗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妈妈的笑声。我推开门,

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弟弟趴在茶几上写作业,面前摊着三本练习册,

还有一袋没吃完的薯片,碎屑掉得满茶几都是,妈妈也没说他。“姐,这道题我不会!

”弟弟看见我,头都没抬,把作业本推过来,语气理直气壮,跟我欠他似的。

我走过去拿起笔,刚讲了两句,妈妈就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我的书包:“对了,

你弟弟下个月生日,我给他买了个新书包,蓝色的,他最喜欢的颜色。

你那个书包都用三年了,洗干净还能凑合用,别跟你弟弟要啊,他还小。

”我手里的笔尖顿了顿,墨水在作业本上晕开一小团。我小声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从小到大,弟弟的东西都是新的,我的都是“凑合用”的——衣服是表姐穿剩的,

书包是弟弟淘汰的,连铅笔盒都是妈妈从地摊上十块钱买的。“还有,

你这次月考成绩怎么样?”妈妈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别又跟上次似的退步,

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也好帮衬你弟弟。

他是咱们家的根,你当姐姐的,多让着他点是应该的。”我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给弟弟讲题,

讲完后把作业本叠好,放回他面前。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把外面的声音都挡在门外。我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书桌上堆着高高的课本和练习册。我从书包里拿出那块饼干包装袋,放在台灯下看,

绿色的小叶子在灯光下很亮,可我心里刚才那点暖,慢慢凉下去了,像被泼了盆冷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做噩梦了。梦里还是小时候的老房子,昏暗的房间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只手伸过来,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跑,腿像灌了铅。

我拼命挣扎,换来的是“乖,不能弄乱哦!不然就告诉你妈!”……直到猛地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心脏跳得快要炸开。我坐起来,打开台灯,看见书桌上的饼干包装袋,

心里的恐惧才淡了点。我拿起包装袋,摸了摸上面的小叶子,想起顾屿的笑容,

想起饼干的味道,想起他抽屉里那些满满的零食,偷偷想:要是能一直待在有他的地方,

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是不是就能有点属于自己的甜了?窗外的月亮很圆,透过窗户,

洒在书桌上,给饼干包装袋镀了层银辉。我把包装袋放进枕头底下,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脑子里不再是噩梦的画面,而是顾屿抽屉里的糖罐,五颜六色的糖纸,

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那是我灰暗生活里,第一次抓住的微光。2 倾塌:高考是道坎,

我摔进了泥里高三的日子像被泡在苦水里,连空气都透着股试卷的油墨味。

黑板上的倒计时从“100天”变成“50天”,再变成“30天”,一天比一天少,

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的强迫症也越来越严重:课本必须按从左到右的顺序摆,

橡皮要放在作业本右上角,连笔帽朝向都得一致,要是偏了一点,就必须重新摆,

不然根本没法做题,心里跟有蚂蚁爬似的难受。每天早上我都是被妈妈的唠叨吵醒的。

她会在我刷牙的时候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拿着给弟弟热好的牛奶:“单辰,

你可得考上师范,稳定,将来还能帮你弟弟找工作。你弟弟说了,他以后想当警察,

你得帮他打点打点。”我含着牙膏泡沫,点点头,声音含混不清:“知道了。

”弟弟这时会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热包子,咬得满嘴油:“姐,你要是考上好大学,

记得给我买个新游戏机啊,我们班小刚就有,可好玩了。”我漱完口,

把妈妈给的煮鸡蛋塞进书包。鸡蛋是凉的,弟弟的那个是热的——妈妈总说“男孩要吃热的,

不然长不高”,可我也是她的孩子啊。教室里,顾屿的抽屉还是满满的。他好像永远没压力,

课间还能跟同学打闹,把篮球在手里转着玩;晚自习前会从抽屉里掏出面包,分给周围的人,

连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都能拿到。有次他递了我一个肉松面包,还是热的,我攥在手里,

直到面包凉了都没敢吃——我怕吃完了,他就不跟我分享了,怕这一点点甜,也会被收走。

“单辰,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陈佳佳看着我反复摆笔,把笔杆都快捏变形了,笑着问,

“每次看你摆东西,我都觉得特治愈,比看那些解压视频还管用。你看我这桌,

乱得跟战场似的,也没见你帮我整整?”我赶紧把笔放下,摇摇头,

手指抠着课本边角:“没有,就是习惯了。”其实我知道自己不对劲,可我不敢说。

我怕别人觉得我奇怪,更怕他们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法说,

没法说小时候那个昏暗的房间,没法说那只冷得发颤的手,

没法说我总觉得“乱了就会有坏事发生”。高考前一周,学校组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

我考砸了,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没写出来,英语听力还错了好几个。

妈妈接到班主任电话的时候,正在厨房做饭,挂了电话就把铲子往灶台上一摔,

冲我吼:“单辰!你怎么这么没用?我供你读书容易吗?每天给你做饭洗衣,你就考这点分?

你弟弟这次模拟考都比你好!他才上初中!”我蹲在地上捡被她摔在地上的卷子,

眼泪掉在卷子上,晕开了墨迹。弟弟在旁边幸灾乐祸,手里还玩着我给他买的玩具车:“姐,

你是不是笨啊,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我要是上高中,肯定比你考得好。”妈妈没说他,

反而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还是我儿子聪明,不像你姐,白吃这么多年饭。”那天晚上,

我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夜。书包里的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我摆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都得确认铅笔尖是朝左的,身份证照片是正的,不然就睡不着。窗外的天从黑变亮,

我眼睛都熬红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高考那两天,天特别热,

太阳晒得柏油路都快化了。我走进考场的时候,看见顾屿在前面排队,他穿着件白色T恤,

额头上有点汗,看见我,冲我笑了笑:“加油啊,单辰,考完咱们就能解放了。”我点点头,

心脏跳得飞快,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两天,我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

全靠顾屿之前给我的糖撑着——我把糖纸放在笔袋里,想放弃的时候,就摸一摸,

好像他在身边陪着我一样。高考结束的那天,全班聚餐。饭店里闹哄哄的,有人在哭,

有人在笑,有人抱着老师说谢谢。顾屿坐在我对面,跟旁边的男生说他要去西部的重点大学,

学计算机,“那边空气好,还能看雪山”。我心里一动,西部——那是个很远的地方,

坐火车得十几个小时,可只要能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好像也没那么远。成绩出来的时候,

我正在帮妈妈洗碗。手机响了,是查分短信,我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比预估低了五十分,连二本线都擦边,别说师范了,连本地的普通大学都悬。

妈妈拿过手机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就哭了,不是小声哭,

是嚎啕大哭:“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我这辈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弟弟将来要是考不好,都是你带坏的!”我没说话,默默走进房间,

打开电脑填报志愿。我翻遍了西部所有的大学,从一本看到二本,再看到专科,

最后选了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离顾屿的学校不算太远,坐公交大概一个小时。我想,

离他近一点,说不定日子会好点。家里没过多久就热闹起来了——弟弟考上了重点高中,

妈妈办了好几桌酒,请了亲戚朋友。饭桌上,亲戚们都夸弟弟聪明,说他将来肯定有出息,

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给弟弟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没人问我考上了哪所大学,

也没人问我想不想庆祝,好像我高考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我收拾行李的时候,

妈妈走进来,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扔在我床上:“省着点花,家里没钱给你浪费。

你弟弟上高中还得交学费呢。对了,你到了学校,记得找***,每个月给你弟弟寄点生活费,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点。”我拿起那五百块钱,攥在手里,纸币边缘硌得手心疼。

我小声说:“知道了。”离开家的那天,只有陈佳佳来送我。她背着个大书包,

塞给我一袋饼干,跟顾屿之前给我的那个牌子一样:“单辰,到了那边要好好的,

别总委屈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我坐飞机过去帮你揍他!”火车开动的时候,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后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摸出书包里的饼干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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