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殊运 笙默月月 2025-09-09 09: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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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思怡正坐在飘窗上数药片,白色的、圆形的、带着刻痕的,像一粒粒沉默的星辰落到她手中

这是思怡在林宅的第九年,林应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时,她正在把最后一片药扔进掌心。

“又在数?”

他没怪她的意思,

只是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凉意,

指尖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药板,

“医生说不能空腹吃。”

思怡转过头看他,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毛衣,下颌线绷得很紧,眼底却总有着淡淡的青黑

这位外界不可一世的天才,却总愿为她俯身,愿为她停泊驻岸…

不只是因为那表面哥哥的责任,更是由于那浸入骨髓的知已爱人间的惺惺相惜

”等你回来一起吃”

思怡又伸手去够药板,却被林应握住手腕按在了膝头。

林应的掌心总是比思怡热,指腹还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他轻轻摩挲着她腕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十二岁那年,他妈妈出事后,她发着高烧从床上滚下来不小心撞的。

“张沐刚才打电话,说他下周回来。”林应环着她先开了口

张沐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铁的很,

见她没反应,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声音平铺直叙了些

“我们还去吃原来那家火锅怎么样。”

思怡只是点点头,视线落在他身旁的书桌上。

摊开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她还看不懂的公式,旁边压着一张照片--是他们十三岁那年在林家后院拍的,

林应穿着白色T恤,她也仍略显青涩,张沐正挤在他们中间做鬼脸,院子里的海棠也开得正盛。

那时干妈还在,会笑着喊他们回去

“三个小皮猴子呀,别闹了,回来吃饭了”,干妈总那样温柔

还会在冬天把烤红薯塞进她们手里,笑吟吟摸摸他们的头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像是一场没有预兆的冰雹,砸碎了所有温热的东西…

那天的救护车轰鸣声,林应身上的干妈的血,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林应的手指忽然收紧,

思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盯着照片发了太久的呆。

“又在想以前的事?”

他的声音沉了些,另一只手遮住思怡的眼睛,

“不要想了”

“没什么。”

思怡掰开了他的手,抬头同他对视

林应眼底翻涌的情绪,是她还看不懂的复杂,像深不见底的湖要把人溺毙了

思怡收回视线,往后又靠了些,使林应能更紧环住她

“只是觉得,过了好久啊…”

林应沉默着握紧了她,反复摩挲着

他不知道怎么回复,也不敢回复,可他不能任她陷进去

林应略起身把她放在了书桌上圈紧,俯身便去吻她。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冽,伴着小心的安抚意味。

他总是这样,在她快要坠进情绪的漩涡时,用这种方式把她拉回来。

“别想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

“有我在呢”

八岁之后,她是寄居在林家的小影子。

干妈把她接回来时,她还穿着不合身还沾着污渍的裙子,那已经是两年前的新衣服了,

思怡手里还攥着半块干妈给的快要融化的奶糖。干妈蹲下来牵她的手,掌心像暖炉般暖着她的心,

“思怡呀,我们以后住这里好不好,他们不要干妈要,我们和应应一起长大,长成大姑娘,健康的大姑娘…”

林应那时还是个很孤僻的小孩,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看书,总是一个人呆着,

思怡闯进去拿他的画笔,他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说话。

他就像是世间的风,没人能猜透他靠近他,靠近他半寸的人便只会落得满身刺骨寒意一身伤

他也是不喜欢她这个突然闯入他领域的人的,至少是她所这样觉得的,

但她就是想靠近这个"哥哥″,或是为着讨好,或是感激,或许根本没有缘由,也没人真正能为林应解答

是因着她那句"林应就是很好啊"

还是"干妈要我们多多照顾对方"

亦或是"你就是我哥哥,不是亲的也是,反正我认了″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而自己又是何时开始注意这个"妹妹″的呢,他也不知道…

直至一次,有人又围着嘲笑思怡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的时候,

林应冲出来把人推倒,扭打着将人倒在泥地里,小小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声音发颤却很凶:

“她是我妹妹!”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护着她,像只炸毛的小兽般

她很开心,她有哥哥了,有人护着她了

而林应是从不屑做这种事的,对别人多个眼神都觉得多余,但看到思怡那一身伤和那惹人忍不住怜爱的模样,他觉得烦,烦的他不能不管了

干妈走的那天,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清晨的雾。

干妈是癌晚期,治不好还受了许多罪,走的也并不祥和,

林应站在医院走廊里,白衬衫上还沾着干妈吐上的血,眼神空洞得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思怡哭着扑过去抱住他,想要安慰他,他却一把推开了她,声音很冷:

“别碰我。”

后来思怡就病了,躺在床上发高烧,烧的意识模糊呓语不断,

朦胧间她总是看见干妈笑着朝她招手,

干妈是她最后的执念了,没人能再带她回家了…

林应只是沉默的守在床边,用温水给她擦手心,整夜整夜地不合眼照顾她。

等她烧退些了,他眼里的光也跟着亮了些,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是那个会跟他抢零食陪她笑闹的少年,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她这个妹妹…要照顾

也是从那时候起,思怡的情绪开始像断了线的风筝,时好时坏。

医生说是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夹杂着抑郁,其实也只是从很小很小便开始慢慢拖出来的病罢了

唯一寄予她光亮的人不见了,她的世界便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林应总把那些诊断书锁进抽屉,从不让她知道,只是轻声跟她说

“没关系,我还在呢。”

他不想她担心,不想她一直这样,她也从不问,一味的依赖着他,一味的相信他,拼命握住这最后可攀扶的浮木

十三岁生日那天,林应叫来了朋友们,同她表了心意,声音中还带着少年独特的青涩:

“思怡,我…我喜欢你,我想继续照顾你,我不能再离开你,我真的…”

他紧张的拉着她说这说那,语无伦次的扯了许久,思怡看着他那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林应眼中还闪着些因紧张而起的薄雾,见此,一下便将她拥入怀中,反复珍视摩挲

"谢谢,思怡,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可他不会知道的,浮漂着的芦苇一旦再次靠岸,便再无任何退路,只会越陷越深,直至…永不割离!…

他看她的眼睛很亮,像落满了星星,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时,仿佛已经是握住了自已的全世界,再也分不开了…

那时的他只坚信一件事,想要的东西要尽早握到手里,才不会消散

当李澄又一次把她堵在巷子里,带人围堵着思怡时,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昔日的朋友却如今这般处处针对她

“凭什么所有人要围着你转啊,沈思怡,你个***能别…”

李澄的脸因为嫉妒而扭曲,

“你这种没人要的野种,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思怡没说话,只是盯着李澄身后

--林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李澄也回头,看见林应时,瞬间慌了一瞬。

可林应没理她,板着脸拽着思怡走了,

那晚他朝她发了好大脾气,边抹药边絮絮说着

"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找我,不告诉我,我是摆设嘛,林思怡!"

她没吭一声,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俯身蹲着给她抹药的男人

她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已护不好她,害怕这透入他阴暗领地唯一的光也没了

后来李澄家便着了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消防车来的时候,林应正站在对面不远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张沐站在他身边,

那天他回来的很晚…

思怡知道,却什么都没问。有些事,或许从不需要什么答案的

林应他们走的那年夏天,蝉鸣得厉害。

林应和张沐是通过少年班考上浙大,临走前在车站,他抱了思怡很久,林应的下巴抵在思怡发顶,声音闷闷的:

“等我们回来接你。”

后来,思怡考上市重高报到那天,林应坐上最早一班高铁回来见她,手里还提着她爱吃的巧克力蛋糕,站在学校门口等她,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到他时,思怡笑着招了招手跑向他

此时他们还是对惹人羡厌的异地恋情侣,还正缠的难舍难分,无法割舍,彼此的眼中只容的下对方

在林应他们不在的日子,林家大宅总是静的可怕。

思怡偶尔会回自己家待几天应付下村里,

可只是那几天就够恶心她了,那个所谓的“家”空旷冷漠得像个冰窖,对她早无什么亲情可言。

而林家呢,却总会给她一种外人的感觉,即使有林应,也摆脱不了这种感觉

在她的认知中,她还是没有家的,而林应曾承诺的给她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才算让思怡终于能慰藉些,心安理得些

她是能有家的,是能有人爱她的啊

但有一点不得不说,林应的控制欲简直强得可怕。

思怡但凡跟同桌多说了几句话,林应下次来学校接她时,便会“恰好”遇到那个男生,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于是那几天,那个男生便总会不小心的倒霉…

思怡在朋友圈发了张和别人的合照,他会打电话过来问半天那人的底细。

但对于这对人儿来说这其实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个人都在努力装正常人,又都想把对方变的正常,互相汲取,互相给予,予取予求,只会落得了更难舍难分的下场…

“林应,你这样太过分。”

思怡还是忍不住跟他吵架,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她发现了手机上的定位器

林应却走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抱的很紧很紧,越收越紧,泪落在了她的颈窝,颗颗砸到了她心底

“思怡,别离开我,求你了”

思怡瞬间就心软了。

她当然知道他在怕什么,怕她像干妈一样突然消失,怕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属于他的人,也会走掉…

思怡转过身轻轻擦掉他的泪,温柔的捧上他的脸

"林应,我不会离开,你听到了嘛,我不会离开的…"

她帮他擦着泪,自已却越流越凶,两人抵着额头,泪融在了一起,同时砸碎了沉寂的夜,

怎么越来越凶了呢,缠丝般的流不尽似的

除此,林应还有个小习惯,

每年十月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不出门。

那是干妈去世的日子,是他的禁地,是连她都不能过多靠近。

除了思怡,妈妈是唯一被他划入自已领域,可接触的人,是他的人!

去年十月,思怡半夜起夜,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透过门缝,她看着他跪在干妈的遗像前,背影佝偻得像个小老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就站在门外,眼泪也无声地掉了下来,

他们很默契,几乎从不会在对方面前提及这个彼此的伤心事

可也只是不想对方太担心太难过罢了,又有谁能真正放下呢…

林应的天赋极好,以少年班第二名的成绩考进浙大后,便利用自已的脑子,进行各种筹钱,有奖金他便去,有专项他便研究,不是他爱富,是家里还有人等他照顾

待他真的有些余力了,便为她在老家投资了家小的私人医院,

白色的建筑藏在小镇里,总像个秘密基地。

有空的话每周他都会陪她去一次,他也一直联系了解着国内外专业医生,一有此方面的讲座他便会推了一切去参加,

他在为她努力着,他要让她好一点,再好一点,陪着他,

一直一直一直…

每次问诊时,林应都会坐在旁边,一字不落地记着笔记。

他的事她从未缺席过什么,从家长会到入院治疗,他全都亲力亲为,不论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爱人的方式,他都做的很好

“林应,其实不用这样”

思怡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终于忍不住说

"我这个病,治不好也没关系。”

林应正在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果皮毫无预兆断了。

“必须治好!”

他把苹果切成小块喂给她,声音有些颤

“我说过,要让你好好的。”

他本就是个执拗的人,只是对她的事对她更执拗了些…

思怡也知道他在忙着很多事。

他的电脑总是设着复杂的密码,手机从不离身,偶尔接电话时会走到阳台,声音压得很低。

有次她半夜醒来,看见林应正站在窗前看地图,手指在某个陌生的地名上反复摩挲。

“在看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问。

林应没回头,反而立刻放下地图,走过来躺回床上,把她重新搂进怀里:

“没什么,看我们以后去哪里定居。”

“我想去海边。”

思怡往他怀里缩了缩,

“有海鸥,每天都能看见日出。”

“好。”

林应吻了吻她的发丝,声音很轻,

“都听你的。”

他轻轻拍着哄她睡,心中的那个"大计"还正在慢慢进行着,而思怡,不能知道。

张沐回来的那天,带了瓶红酒。他们三个坐在林家后院的海棠树下,像以前无数个夏天一样。

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提过去,没人再笑闹着要抢酒喝。

“下个月的项目评审,你确定要去?”

张沐喝了口酒,眼神复杂地又看看林应。

林应自然的把思怡快送入囗中的酒夺走,把果汁推给她,

他没接张沐的话,只是沉默的继续剥橘子。

他们在演戏,在思怡面前演最后一出戏

“林应!”

张沐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想清楚了,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思怡看见林应的手指顿了一下,橘子皮的汁液溅在他手背上。

林应没注意,只是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有点酸,少吃点。”

那天晚上,林应抱着思怡坐了很久。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脸上,照不透他心里的复杂和隐晦

思怡抬头看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离她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思怡,”

林应开口,声音很轻,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思怡心里一紧,攥住他的衣角的手有些颤

“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安抚,沉默片刻继续说

“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林应!”

思怡捂住了他的嘴,眼泪掉了下来,

“不许说这种话! 我不许!!我不许的!你走了我会死的,听到没…我说到做到的!”

林应沉默了,看着怀中泪人怕的发颤,他叹气了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痛苦,有不舍,还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好,"

他说,

“我不走”

思怡当然知道林应有很多秘密,像深埋在地下的根系,盘根错节。

她也不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那些深夜的地图、神秘的电话、张沐沉重的眼神,都在指向一个她无法触及的未来。

可她什么都没问。

他是她在人间的指明星,是她从孤僻童年里拽出来的那束光。

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她无从考虑太多,也没办法考虑太多,

只是让他走这件事,她做不到也接受不了…

记得八岁那年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记得十三岁那晦涩的表白,记得每个冬天他揣在怀里的烤红薯,

记得他说“有我在”时的笃定,那些早已默化为她的执念

他是天生的风,抓不住,留不下。

是人间的黑夜,却偏偏成了她唯一的指明星。

沉默良久,思怡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说

:“林应,我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

他抱着她的手臂忽然收紧,勒得她有些疼。

黑暗中,思怡听见他压抑的哽咽,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有些告别,或许早已在沉默中开始了。

只是那时的思怡还不知道,林应为她铺的路,是让她留在没有他的人间好好活着。

而他要去的地方,是个连月光都照不到的深渊,独自带着他们所有的过去,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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