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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供了陈见深七年,从硕士到博士。他拿到顶级研究院聘书那天,跟我提了分手。一年后,

他成了科研新贵,挽着院长千金的手,登上新闻头条。雨夜里,他将我堵在巷口,

猩红着眼问我:林见安,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只是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1.雨点砸在脸上,冰冷刺骨。陈见深堵在我面前,昂贵的西装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显出几分狼狈。这是我们分手后的第三百六十四天。林见安,回到我身边。

他的声音混在哗哗的雨声里,有些失真,温晴那边,我会解释清楚,她通情达理,

会明白的。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用全部青春去爱过的男人。

我看着他身后那辆崭新的黑色轿车,车里,副驾驶的暖光灯亮着,

隐约能看到一个温婉的侧影。是温晴,院长的女儿,他前途无量的未婚妻。陈见深,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意外,你喝多了。我没喝多!他忽然激动起来,

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安安,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想要什么?钱?

房子?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回来。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没有挣扎,

只是轻轻地说:陈见深,你弄疼我了。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偏执所取代。不复合,我就毁了你。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发誓,

毁了你的工作,毁了你在这里的生活。安安,你斗不过我的。雨更大了,风卷着雨水,

往我脖子里灌。我低下头,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

通话界面清晰地显示着三个数字:110。通话时长,一分二十秒。我没有开免提,

但雨夜寂静,电话那头冷静的询问声,和陈见深癫狂的威胁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荒诞的乐章。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几分钟后,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雨幕。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走到我们面前。谁报的警?

我举起手。陈见深被带走的时候,他隔着车窗看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我却觉得,

压在心口七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世界,前所未有的轻松。

2.我和陈见深相识于一个同样的雨天。那年我大二,在图书馆做***。

闭馆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没带伞,被困在屋檐下。他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背着一个旧书包,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同学,不嫌弃的话,

我送你一程?他说话时,眉眼温和,带着书卷气。那把伞很大,他把大半都倾向我这边,

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被雨淋透。我们聊了一路,知道他是物理系的研究生,家境贫寒,

靠着奖学金和微薄的助教补贴过活。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那是我生命里,最穷,

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为了让他能安心搞科研,我一个人打了两份工。白天在公司做文员,

晚上去餐厅端盘子。我们租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单间里,夏天没有空调,

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冬天的夜里,我端盘子冻僵的手,总是被他捂在怀里,

一点点暖回来。他说:安安,等我,等我出人头地,我一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

我信了。我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他博士课题遇到瓶颈,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心疼他,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送到实验室楼下。冬至那天,

我算着时间,包了他最爱吃的白菜猪肉馅饺子,装在保温桶里,

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给他送去。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我正要推门,

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见深,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这是我让家里阿姨炖的燕窝,你喝一点暖暖胃。是温晴。我认识她,她是他们导师的女儿,

刚从国外回来,也在这个实验室帮忙。我拎着保温桶的手,僵在半空中。

只听陈见深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透着我许久未曾听过的亲近:谢谢你,阿晴。

总是麻烦你。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温晴轻笑,对了,下周我爸生日,

在家里办个小派对,你一定要来啊,他很欣赏你。好。我默默地转身,下了楼。

站在楼下的寒风里,我打开保温桶,里面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我一个一个,慢慢地吃完了。

那天晚上,陈见深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他脱下外套,

有些疲惫地对我说:安安,以后别送饭了,太远了,你也累。实验室有食堂。我看着他,

没有说话。他大概是觉得我生气了,走过来抱住我,语气放软了些:好了,别闹脾气。

我最近真的很忙,等忙完这段,我好好陪你。他不知道,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吃光了整整一保温桶的饺子,回到家就吐了。胃里翻江倒海地疼,疼得我蜷在床上,

一夜没睡。3.变化是从很多微小的细节开始的。他开始用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他说是一个师兄送的。后来我无意中在温晴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同款钢笔的礼盒。

他开始穿一些质地很好的衬衫,他说是一些学术会议发的。后来我发现,那些衬衫的品牌,

恰好是温晴父亲担任高管的那个服装集团旗下的。我们的纪念日,

我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餐厅,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却在那天晚上打来电话,

语气抱歉地说:安安,对不起,今晚有个很重要的晚宴,温晴的父亲也在,我必须去。

我们改天再补,好不好?我一个人,坐在那家我们从没去过的高级餐厅里,

吃完了那顿双人套餐。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我形单影只。服务员大概是看我可怜,

结账的时候送了我一枝玫瑰。我拿着那枝玫瑰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拼尽全力想给他一个美好的夜晚,而他,正在另一个觥筹交错的场合,为他的前途铺路。

我们的世界,好像真的开始不一样了。我为了省钱给他买最新的文献资料,

可以连续一个月吃泡面。而温晴,只需要打个招呼,

就能让他进入普通研究员一辈子都挤不进去的圈子。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有一天夜里,我胃痛得厉害,浑身发冷汗。我给他打电话,想让他陪我去医院。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很嘈杂,像是在KTV。安安,怎么了?

我胃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的声音都在发抖。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温晴的声音插了进来:见深,谁啊?快来,轮到你唱了。陈见深捂住了话筒,

压低声音对我说:我这边走不开,一个很重要的局。你先吃点药,忍一忍,

我结束了就回去。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凌晨三点的街上,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是急性胃炎,需要住院观察。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忽然就流不出眼泪了。第二天,陈见深来了。他提着果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心疼。

安安,对不起,我昨晚……没关系。我打断他,你忙你的。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坐在床边,削了个苹果递给我。医生怎么说?

严重吗?不严重。他似乎松了口气,开始说起昨晚的饭局有多重要,

见到了哪位学术大牛,对他未来的发展有多大的帮助。我安静地听着,

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出院那天,是我自己办的手续。我在医院门口,

看到陈见深的车。温晴坐在副驾驶,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阳光下,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

像是一幅画。而我,穿着洗得发旧的衣服,手里拎着病历单,像个局外人。原来,

在他陪着温晴高谈阔论,规划未来的时候,我正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疼痛和孤独。

原来,我倾尽所有去维护的爱情,在他那里,早就可以被更重要的东西所取代。失望,

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累积的。4.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母亲的病。

母亲被查出尿毒症,需要立刻换肾,手术费和后期的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我走投无路,

只能去找陈见深。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向他要钱。我找到他实验室的时候,

他正在和温晴讨论课题。看到我,他皱了皱眉,把我拉到走廊上。你怎么来了?

我把诊断书递给他,声音沙哑:我妈病了,需要钱,很多钱。他看着诊断书,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需要多少?五十万。他沉默了。良久,他说:安安,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这些年的津贴,不都用在我们俩的生活上了吗?我的心,

一点点沉下去。是啊,他的钱,都用在了我们俩的生活上。用在了这个城市的房租上,

用在了柴米油盐上,用在了他数不清的文献资料和实验耗材上。而我,

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连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我知道你没有。

我看着他,但是陈见深,你可以去想办法。你可以去贷款,可以去找你的导师……

林见安!他忽然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现在是课题的关键时期,怎么可能分心去做这些事?贷款?拿什么还?我的前途怎么办?

前途?我笑了一下,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你的前途,比我妈的命还重要吗?

他看着我的眼泪,有些无措,语气软了下来: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急,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这时,温晴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我们俩的样子,

关切地问:见深,怎么了?这位是……?陈见深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没什么。他说,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出了点事。

远房亲戚。七年的感情,在他口中,变成了轻飘飘的四个字。温晴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这位姐姐,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这个你先拿着,

密码是六个八。不用急着还,就当是我借给见深的。她的姿态优雅又得体,

像个普度众生的菩萨。而我,像个跪在地上乞讨的灾民。我没有接那张卡。

我只是看着陈见深,一字一句地问:陈见深,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安安,别在这里闹,行吗?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后来,我卖了老家的房子,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

总算凑够了手术费。母亲手术那天,陈见深没有来。他给我发了条信息,

说他要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温晴的父亲是引荐人,他不能缺席。我看着那条信息,

删掉了。连同我们七年所有的聊天记录,一起删得干干净净。5.母亲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而我和陈见深,也走到了尽头。他拿到研究院聘书的那天,

约我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他穿着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意气风发。

他给我看他的聘书,金色的滚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安安,我成功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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