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阳光刺眼。晒得主席台瓷砖反着白光。我眯着眼。台上站着新来的年级主任。黑色衬衫，

金边眼镜。袖口卷到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话筒。顾燃。我前男友。一年前被我甩了。

“我是顾燃，新任高三年级主任。”他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操场。低沉的。熟悉的。带着冷意。

我站在高三七班的队伍里。后背瞬间僵直。手心开始冒汗。“未来一年，

由我负责各位的学习纪律。”他目光扫过全场。像冰冷的探照灯。最后落在我身上。

停了两秒。我低下头。盯着自己发白的球鞋尖。“特别是，某些目无纪律的害群之马。

”他补充道。声音不高。砸在我耳朵里。嗡嗡作响。解散***室的路上。李薇撞了撞我肩膀。

“苏晚意，新主任好帅啊！就是眼神太吓人了。”“嗯。”我含糊应着。“你脸怎么这么白？

不舒服？”“太阳晒的。”我加快脚步。想逃离那道无形的视线。高一开学典礼。

顾燃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一身校服穿得像时装。眉骨很高，眼神桀骜。台下女生窃窃私语。

他是实验中学初中部升上来的。校霸名声在外。不好惹。我在普通班。只想安稳毕业。

高二分班考。我撞大运挤进重点班。和顾燃同桌。他上课睡觉。下课打球。作业从来不做。

考试永远第一。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喂，新同桌。”他戳我胳膊。“作业借我抄抄。

”我犹豫了一下。把刚写完的数学卷子推过去。“谢了。”他抄得飞快。十分钟搞定。

然后趴下继续睡。第二天发卷子。我满分。他抄串了两道大题。59分。

数学老师气得脸发青。“顾燃！你给我站起来！”他懒洋洋起身。“你考59分？

苏晚意满分！你抄都抄不明白？”全班哄笑。他面不改色。下课后。他拦住我。

“苏晚意是吧？”“嗯。”“以后作业，”他扯了扯嘴角，“我自己写。

”他从倒数第一考回正数第一。只用了一个月。他开始缠着我问题。放学堵我。

“这题怎么解？”“辅助线添这里？”他凑得很近。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

和阳光晒过的气息。“对。”我往后挪。“明天考试，帮我划重点？”他笑。

眼睛亮得像星星。“不行。”我拒绝。“那我考砸了，老师还调我坐你旁边。

”“……只划一点点。”他赢了。重点班没人敢惹顾燃。除了我。他替我挡掉所有麻烦。

给我带早餐。帮我值日。周末约我去图书馆。“苏晚意，做我女朋友。”图书馆角落，

他合上我的练习册。语气笃定。像在宣布。不是商量。“不要。”我收拾书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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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收了我的游戏机。每天押着我刷题。月考。我第一。他第二。“女朋友，试用期过了。

”他得意地笑。放学后的篮球场边。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他刚打完球。

汗水顺着脖颈流进T恤领口。“给。”他把一瓶冰水贴在我脸上。我接过水。“顾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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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来过学校。直到高考结束。听说他出国了。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高三七班教室。

闷热。头顶风扇吱呀转。“苏晚意，”班主任走进来，“顾主任找你，去他办公室。

”全班目光聚焦。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我敲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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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标签。上架。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手腕酸得抬不起。门外传来脚步声。顾燃。

他手里拿着两瓶水。冰的。“进度。”他把水放在桌上。没看我。“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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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突然被抓住。冰凉的水瓶塞进我手里。“喝了。”他重复。声音不高。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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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国是家里安排，走得很急。”林清浅压低声音，“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

”“……”“他接年级主任，也因为你在这届高三。”图书馆的冷气好像太足了。

我打了个寒颤。“清浅，”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和他结束了。”“可他……”“都过去了。

”我打断她。林清浅无奈地摇头。“那你小心点，他这人……轴。”我知道。领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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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故意不说。七班队伍响起不满的议论。班主任脸色难看。解散后。李薇冲过来。“苏晚意！

你怎么回事啊？”“我没缺席……”“全班因为你扣分！班会又要挨批！”她气得跺脚。

“我去找他！”我转身冲向办公楼。顾燃办公室的门开着。他正在泡茶。热气氤氲。

“顾主任。”我站在门口。“进。”“我昨天下午在图书馆整理教辅。”我盯着他，

“没有无故缺席。”“哦？”他放下茶杯，“谁安排的？”“你。”“有书面通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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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扣分记录，“就是无故缺席。”我气得发抖。“顾燃！你……”“苏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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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写一份！”班主任更气，“两千字！深刻反省！”我坐下。盯着桌面的木纹。

放学铃响。我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下楼。顾燃的车停在路边。黑色的SUV。车窗降下。

“上车。”他说。“不用。”我绕开。车子缓缓跟上。“苏晚意。”“顾主任有事？

”“检讨书。”他递出一个信封，“你落在我办公室的。”我犹豫了一下。接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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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薄荷味。“地址。”他启动车子。“幸福里小区，西门。”我说。

他输入导航。沉默。只有引擎低鸣。“暑假，”他突然开口，“家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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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昏暗。“谢谢顾主任。”我推门下车。“苏晚意。”我停住。“下次请假，

”他声音低沉，“走正规流程。”“……知道了。”他看着我走进小区大门。才开车离开。

我靠在冰冷的单元门上。手里捏着那个信封。拆开。里面是空白的A4纸。没有检讨。周末。

我打工的奶茶店。人不多。“晚意，三号桌珍珠奶茶！”店长喊。“来了。”我端过去。

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响。顾燃。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林清浅。我端着托盘的手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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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清浅。“杨枝甘露，少冰。”林清浅微笑。我低着头。做咖啡。“晚意？

”林清浅看到我，惊讶，“你在这打工？”“嗯。”我挤出笑容。“高三了还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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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饮料放在台面。“多少钱？”顾燃拿出手机。“我请。”我说。“不用。

”他扫码付款。“滴”的一声。“谢谢惠顾。”我说。他们找了靠窗位置坐下。

林清浅在说什么。顾燃偶尔点头。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眉。然后放到一边。太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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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他剩了大半的美式。倒掉。下班。晚上十点。公交末班车没了。我扫了辆共享单车。

初秋的风有点凉。路灯拉长影子。身后有车灯亮起。缓慢跟着。黑色的SUV。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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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猝不及防。“你调查我？”我看向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眼神复杂。“你奶奶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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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我手腕，“别逞强！”“放手！”“我可以……”“顾燃！”我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