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阳光毒辣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奉盈站在教学楼阴凉处，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树荫下的一个高挑身影。

那男生她已经注意到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食堂，他一个人坐着吃饭，周围三张桌子空无一人。不是没人想坐，而是他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实在太强。

第二次是在图书馆，他安安静静看书，手指修长，翻页的动作优雅得不像话。奉盈当时就想，这双手要是掐在她脖子上，一定特别那个。

这是第三次。他站在树荫下，192的个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短袖下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偏偏他手里拿着个粉色的冰淇淋，与那张冷峻的脸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奉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忽然笑了。“等着，”她对身旁的朋友说，“我去要个冰淇淋。”

朋友还没来得及反应，奉盈已经小跑着过去了。她今天穿了条嫩黄色的连衣裙，跑起来时裙摆飞扬，像个移动的小太阳。

“同学！”她停在男生面前，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下颌线能切菜了，鼻梁高挺，嘴唇抿着，眼神冷漠。

但他手里的冰淇淋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奉盈眨眨眼，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你这个冰淇淋是在哪里买的呀？我看着好想吃哦。”

男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低头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南门，”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比想象中要低沉悦耳，“新开的店。”

“太好了！谢谢你！”奉盈笑得更甜了，转身作势要走，却又突然回头，“对了，我叫奉盈，金融系大二的。你呢？”

“李德川。”他顿了顿，补充道，“计算机，大三。”

奉盈点点头，冲他挥挥手：“那再见啦，李德川学长！”

她转身跑回朋友身边，裙摆划出一道欢快的弧线。

“你要到了吗？”朋友好奇地问。

“当然，”奉盈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李德川还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方向，“而且，我赌他十分钟内就会去给我买一个冰淇淋送过来。”

朋友不信：“得了吧，看他那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可能。”

奉盈但笑不语。

八分钟后，当奉盈和朋友慢悠悠地往南门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果然追了上来。

“奉盈。”李德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奉盈转身，脸上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学长？好巧呀。”

李德川手里拿着一个全新的粉色冰淇淋，包装和她刚才问的一模一样。

“给你。”他递过来，表情依然冷淡，但耳根却有点发红，“顺路多买了一个。”

奉盈的朋友目瞪口呆。

“谢谢学长！”奉盈接过冰淇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李德川的手。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僵了一下，“你人真好！”

李德川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我靠，”朋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他会给你买？”

奉盈咬了一口冰淇淋，甜蜜的草莓味在口中化开。

“因为他站在那里十五分钟，冰淇淋都快化了也没吃一口，”她笑眯眯地说，“明显就是买给别人的，但没送出去。我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那你干嘛不直接要他手里那个？”

奉盈瞥了朋友一眼：“那多没意思。我要他特意为我重新买一个。”

朋友打了个寒颤：“盈盈，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怕的。”

奉盈只是笑，阳光照在她脸上，看起来纯良无害。

第二天，奉盈“偶然”去了计算机学院的教学楼。

她抱着一摞书，看似迷路地在那栋楼的走廊里转悠。果不其然，在第三个转弯处，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书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慌忙蹲下捡书，抬头时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学长？好巧啊！”

李德川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他蹲下身，默默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

“来这里有事？”他问，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

“找王教授请教问题，但好像走错楼层了。”奉盈眨眨眼，“学长知道王教授的办公室在哪吗？”

其实她很清楚王教授根本不在计算机学院。

李德川点点头：“我带你去。”

奉盈笑靥如花：“谢谢学长！”

他们并肩走在走廊里，161的奉盈在高大的李德川身边显得格外娇小。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这组合实在太醒目了。

李德川把她带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奉盈看了一眼门牌，露出懊恼的表情：“啊！我记得王教授不是在四楼吗？怎么来了三楼？”

李德川沉默地看着她。

奉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看穿了？

但他只是说：“我带你上四楼。”

四楼根本没有王教授的办公室。奉盈看着李德川一间间找过去，心里笑得打滚，面上却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能我记错了，”最后她可怜巴巴地说，“不好意思啊学长，浪费你时间了。”

“没事。”李德川看着她，“你要回宿舍吗？下雨了。”

奉盈这才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没带伞。

“我送你。”李德川说得很自然，仿佛这只是顺手的事。

奉盈点头：“那就麻烦学长了。”

一把黑色的伞撑开，大部分倾向奉盈这边。走在雨中，奉盈能闻到李德川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她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学长真好，”她声音甜得像蜜，“以后谁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李德川没有接话，但奉盈注意到他握伞的手指收紧了些。

走到宿舍楼下，奉盈转身面对李德川：“谢谢学长！下次我请你喝奶茶！”

她跑进楼里，在门口回头冲他挥手。李德川还站在原地，雨水打湿了他一侧的肩膀，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回到宿舍，奉盈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纯黑，昵称只有一个“李”字。

通过申请后，对方发来一条消息：“你有一本书落在我这里了。”

奉盈挑眉。她根本没带书出去，那摞书只是道具，捡的时候她特意数过，一本没少。

“什么书呀？”她回复。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变态心理学》。

奉盈差点笑出声。这本书根本不是她的，但他居然选了这么个书名，真是巧合得有趣。

“不是我的哦，”她回复，“学长是不是弄错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回过来一个字：“嗯。”

奉盈抱着手机笑了半天。这男人比她想象的还有意思。

第三天，奉盈去了图书馆。

她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很好，照得人昏昏欲睡。她当然没真的睡着，只是闭眼假寐，等着鱼儿上钩。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身边多了一个人影。

李德川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

奉盈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拿出电脑和书，安静地开始学习。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假装醒了，揉着眼睛，惊讶地小声说：“学长？这么巧。”

李德川抬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嗯。来复习。”

奉盈笑眯眯地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那一起呀？我有几道题不太会，正好可以请教学长。”

她看见李德川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真可爱，她想。

“好。”他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奉盈真的在认真学习——偶尔问几个问题，李德川耐心解答，声音压得很低，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直到奉盈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是个追她的学长，约她晚上吃饭。

奉盈故意让李德川看到来电显示，然后掐掉电话，叹了口气。

“怎么了？”李德川问。

“没什么，”奉盈露出苦恼的表情，“就是有个学长老是约我，拒绝了好几次还是不死心。”

李德川的眼神沉了沉：“需要我帮忙吗？”

奉盈眨眨眼：“怎么帮？”

“假装是你男朋友。”李德川说得很平静，但奉锐地注意到他耳根又红了。

奉盈笑了：“好呀！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伸出手：“手机给我一下。”

李德川迟疑了一下，还是递过了手机。奉盈熟练地输入自己的号码存进去，又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存好啦，”她把手机还回去，笑眯眯地说，“男朋友。”

李德川看着手机屏幕上“奉盈”两个字，眼神深了些。

晚上，当那个学长又来电时，奉盈直接按了免提。

“奉盈，今晚真的不能一起吃饭吗？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学长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

奉盈看着李德川，眨了眨眼。

李德川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开口：“她今晚有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谁？”

“李德川。奉盈的男朋友。”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奉盈。

电话被挂断了。奉盈笑得前仰后合：“学长，你演得好像哦！”

李德川没笑，只是看着她：“不是演的。”

奉盈的笑声渐渐停下。她歪着头打量李德川，眼神玩味：“学长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德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今天起，我是你男朋友。”

奉盈愣住了。这发展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

但她很快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好啊。”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表面冷冰冰的李德川，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李德川确实是个“称职”的男朋友——每天早上准时送早餐到奉盈楼下，课间送零食，晚上陪自习，雨天送伞，晴天防晒，无微不至到令人发指。

奉盈表面感动，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种舔狗式的追求她见多了，无非是持续时间长短的问题。她好奇的是李德川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阴暗光芒。

那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某天傍晚，他们一起散步时，碰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奉盈蹲下身，怜悯地看着扑腾的小生命。

“好可怜啊，”她抬头看李德川，“学长，我们救救它好不好？”

李德川也蹲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小鸟的羽毛。那一刻，奉盈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那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

但他开口时，声音依然平静：“好，我带它去兽医院。”

奉盈看着他小心翼翼捧起小鸟的动作，心里终于升起一丝真正的兴趣。

李德川，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挽住他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学长你真好。”

李德川身体僵了一下，耳根慢慢变红。

奉盈在心里笑了。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预感，这将是她玩过最有趣的一个。

2

奉盈趴在宿舍床上，晃着两条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机。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和李德川在一起了？”下铺的室友林琳探出头来，一脸不可思议，“那个计算机系的冰山帅哥？多少人追都追不上的那个？”

奉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哼。”

“可以啊你！”林琳兴奋地爬上来，挤到奉盈床边，“怎么样怎么样？和这种级别的帅哥谈恋爱什么感觉？”

奉盈想了想。感觉？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李德川确实长得帅，192的个子，肩宽腰窄，那张脸棱角分明得像是雕塑家精心雕琢出来的。但除此之外，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那种典型的“好男朋友”，每天准时送早餐，陪上课，陪自习，随叫随到。

奉盈打了个哈欠。有点无聊。

“就那样吧，”她懒洋洋地说，“可能过两天就分了。”

林琳瞪大眼睛：“分？为什么？李德川哎！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男神！你看上他什么了？”

“脸和身材。”奉盈回答得干脆利落，“但性格太无趣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管着我。”

确实，李德川照顾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早餐；下雨天一定会带伞来接；甚至记得奉盈的生理期，那几天送的奶茶都是温热的。

但奉盈就是觉得没劲。她原本以为李德川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藏着点什么特别的东西，结果相处下来发现，他好像真的就是个有点社交障碍的帅哥，除了对她好得过分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你可别作啊，”林琳戳戳她的腰，“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要给我。”

奉盈笑了：“你要你拿去，我真的就是玩玩。”

她说的是实话。当初招惹李德川，就是觉得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说不定有什么隐藏属性。结果一个月下来，除了发现他特别粘人之外，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奉盈撇撇嘴，看了眼手机。快八点了，李德川应该快来自习室找她了。

她慢悠悠地收拾东西，跟林琳说了声再见，就往自习室走。

李德川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靠墙站着，长腿随意交叠，低头看着手机。夕阳余晖从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奉盈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确实养眼。

“学长！”她小跑过去，很自然地挽住李德川的手臂，“等很久了吗？”

李德川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耳根微微发红：“没有。刚到。”

他撒谎。奉盈摸到他手臂的温度，凉凉的，显然已经在空调口站了一会儿了。

但她没戳破，只是笑得更甜了：“那我们快进去吧，今天好多题不会做呢。”

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奉盈确实有几道题不会，李德川耐心地给她讲解，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奉盈有点走神。她盯着李德川的侧脸看，从浓密的睫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张总是抿着的薄唇。

长得是真不错。奉盈心想，要不然再留两天？反正暂时也没找到更有趣的。

“听懂了吗？”李德川转头问她，眼神专注。

奉盈猛地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还是有点不明白...学长能再讲一遍吗？”

她其实是故意的。那道题她早就会了，就是想看看李德川会不会不耐烦。

但他没有。他又仔细讲了一遍，甚至换了一种更简单的方法。

奉盈心里那点无聊感又冒出来了。这么好脾气，没劲。

讲完题，李德川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饿了吗？给你带了点吃的。”

奉盈打开一看，是她前天随口提过想吃的芒果糯米饭。他竟然真的做了带来。

“学长你太好了吧！”奉盈眼睛亮起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惊喜——虽然主要是对食物的惊喜。

李德川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快吃吧。”

奉盈吃得津津有味，李德川就在旁边看着，眼神柔软。

吃到一半，奉盈的手机响了。是她之前暧昧过的一个体育生学长，发来一张健身照，腹肌分明。

奉盈挑眉，随手回了个“哇”的表情。

回完一抬头，发现李德川正看着她，眼神有点沉。

“谁啊？”他声音听起来很随意，但奉盈敏锐地察觉到他握笔的手指收紧了。

“一个学长，”奉盈若无其事地说，“问我题呢。”

她撒谎面不改色，甚至冲李德川甜甜一笑：“还是德川讲得最清楚。”

李德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奉盈突然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反正早晚要分，心虚什么。

“吃完了？”李德川突然问。

奉盈点头。

“那走吧，送你回宿舍。”

路上，李德川异常沉默。奉盈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自顾自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

走到宿舍楼下，奉盈正要道别，李德川突然拉住她的手。

“奉盈。”他声音低低的，“你...”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学长？”奉盈歪头看他，一脸无辜。

李德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事。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奉盈想了想：“想吃南门那家小笼包，要虾仁的。”

“好。”李德川点头，松开她的手，“晚安。”

奉盈冲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宿舍楼。

李德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眼神逐渐暗沉。

他看得出来。奉盈看他时，眼里没有那种女孩子恋爱时的光彩。她享受他的好，喜欢他的脸和身材，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行，不能急。会吓到她的。

李德川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第二天，奉盈睡到自然醒。摸过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半了，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李德川的。

她撇撇嘴，回拨过去。

“学长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餐可能吃不上了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李德川的声音传来：“没事。我给你热着，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

奉盈眨眨眼。这么好吗？

她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快十一点才下楼。李德川果然还等在那里，手里提着早餐袋子。

“学长你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奉盈有点惊讶。

李德川摇头：“没有。回去热了下又来的。”

奉盈接过早餐，小笼包还是温热的。她突然有点过意不去：“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经常睡过头，错过就错过了嘛。”

李德川看着她：“不想你饿着。”

奉盈心里某处软了一下。但很快又硬起来——这种好男朋友戏码，她见多了，都是暂时的。

她咬了口小笼包，汁水鲜美。确实好吃。

“下午有课吗？”李德川问。

奉盈点头：“两点有一节。”

“我送你。”

“不用啦，我和林琳一起去。”奉盈下意识拒绝。她今天不想和李德川待太久，太粘人了。

李德川眼神暗了暗，但没坚持：“好。那下课我来接你。”

奉盈想说不用，但看他那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课上，奉盈有点心不在焉。她在想怎么和李德川分手比较合适。

直接说“我觉得你太无聊了”好像有点伤人了。毕竟李德川对她真的很好。

那就冷处理吧，慢慢疏远，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打定主意，奉盈心情好了不少。下课铃一响，她就拉着林琳快步往外走。

结果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了李德川。他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正看着教学楼门口。

奉盈心里啧了一声。这么准时。

“你男朋友真好，”林琳羡慕地说，“天天来接你还带奶茶。”

奉盈干笑两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学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接嘛。”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高兴一点。

李德川把奶茶递给她，是她最喜欢的芋泥波波：“顺路。”

奉盈吸了口奶茶，甜腻的味道让她心情稍微好了点。

“晚上有空吗？”李德川突然问，“听说新上了部电影。”

奉盈下意识想拒绝，但抬头看到李德川期待的眼神，又犹豫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奉盈盯着那截锁骨看了两秒，突然改变主意。

“好啊，”她笑起来，“看晚场吧，人少。”

就当是分手前的福利了。奉盈心想，这么帅的脸，不多看看可惜了。

李德川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好。我订票。”

晚上看电影时，奉盈有点心不在焉。荧幕上男女主正在深情接吻，她突然感觉到李德川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掌心温热。

奉盈犹豫了一下，没抽开。反正要分手了，让他牵一下也没什么。

电影散场后，李德川送她回宿舍。路上，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

走到宿舍楼下，奉盈正要道别，李德川突然开口：“奉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奉盈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学长怎么会这么想？”

李德川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感觉你最近有点躲着我。”

奉盈眨眨眼，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没有啦！学长别胡思乱想！”

她看到李德川整个人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很好，转移注意力成功。

“我上去啦！晚安！”奉盈冲他挥挥手，转身跑进宿舍楼。

李德川站在原地，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亲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奉盈回到宿舍，长舒一口气。好险，差点被看出来。

她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分手后下一个找谁玩呢？那个体育生学长好像不错，腹肌很好看...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德川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奉盈撇撇嘴。还是小笼包吧，反正也吃不了几次了。

她回复：“还想吃今天的小笼包~谢谢学长！”

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回过来一个字：“好。”

奉盈放下手机，哼着歌去洗漱。镜子里，她的嘴唇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就先再留两天吧，等他没那么帅了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