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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前的最后一刻,眼前看到的不是我爱了一辈子的夫君顾珩,也不是我视作亲妹、最后却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崔儿。我看到的,是阿竹。是那个被我亲手折断了傲骨,打入了最低贱的人牙行,从此生死不知的丫鬟。她曾用那双瘦弱的臂膀为我挡过刀,曾用嘶哑的嗓子在雪地里为我喊来郎中,也曾用最决绝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小姐,你会后悔的。”那时我只当是她不甘的诅咒,是我铲除毒蛇后快意的勋章。直到后来,我被废去手脚,囚于冷院,看着顾珩另娶崔儿为妻,看着他们夺走我沈家的一切,我才明白,那不是诅咒,而是一个预言。我这一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有来生,我定要擦亮眼睛,护我所爱,更要护那个……真正爱我的人。

“阿竹,你可知罪?”

我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即将大功告成的快意。

冰冷坚硬的金刚石地面上,跪着我的贴身大丫鬟,阿竹。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背脊却挺得像一杆不屈的枪。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旁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崔儿,只是垂着眼,盯着地面上一块不起眼的地砖,仿佛那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奴婢不知。”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平静像一根针,狠狠刺进我的心里。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装!

我身边的崔儿哭得更凶了,她柔弱地扯着我的衣袖,哽咽道:“小姐,您别生气,许是……许是阿竹姐姐一时糊涂,不是有心的。只要她肯认错,求求您就饶了她吧。”她越是“求情”,眼泪就掉得越凶,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她。

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瑟瑟发抖的肩膀,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崔儿,我最好的姐妹,自我将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她便跟在我身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总说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我的好,可在我心里,早已将她当成了亲妹妹。

而阿竹呢?她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人,说是能护我一世周全。可她仗着这份恩情,处处管着我,限制我。不许我与顾珩哥哥私下见面,说是有损名节;不许我将珍贵的首饰赠予崔儿,说是主仆有别;甚至在我将崔儿提为一等丫鬟时,她竟敢当面顶撞,说崔儿心术不正!

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如今,她更是做出了如此恶毒之事!

我拿起桌上那封字迹娟秀的信笺,狠狠摔在阿竹面前。“你还敢说你无罪?这是什么?你模仿我的笔迹,写信给城西的张狂少爷,言辞轻浮,约他夜半在后花园相会!若不是崔儿无意中发现,截下了这封信,我沈家大小姐的名声,我与顾珩哥哥的婚事,岂不都毁在了你的手上!”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想到那不堪的后果,就后怕不已。再过一月,我便要嫁给顾珩哥哥了。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英武不凡。我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整个京城都艳羡的一对璧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未来!

阿竹终于抬起了头,那双总是清冷如古井的眸子,第一次直直地看向我。她没有去看那封信,只看着我,问:“小姐,您信她,不信我?”

“信你?”我冷笑一声,指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崔儿,“崔儿为了拦下这封信,被你推倒在地,额头都磕破了!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我的名声,哭着求我不要声张。而你呢?从头到尾,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你让我如何信你?”

“因为我若想害小姐,您活不到今天。”阿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放肆!”我拍案而起。这是何等的猖狂!她是在威胁我,是在炫耀她过去对我的那些“恩情”吗?

崔儿连忙拉住我,哭道:“阿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小姐说话?你快给小姐认个错吧!你我都是小姐的丫鬟,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什么,你为何要这般害我,害小姐啊!”

她这番话,更是坐实了阿竹是因嫉妒她得我宠爱,才设计了这场恶毒的阴谋。

我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这些年来,阿竹对我与顾珩哥哥的亲近总是诸多阻挠,对我与崔儿的姐妹情深也屡屡挑拨。我只当她性子古板,不懂变通。如今想来,她分明是早就对我心怀不满了!或许,她嫉妒我能嫁给顾珩哥哥那样的天之骄子,或许,她嫉妒崔儿能得到我的全部信任。她的心,早就被嫉妒扭曲了。

“阿竹,”我缓缓坐下,声音冷得像冰,“我念在你曾伺候过我母亲,我不杀你。但我沈家,也容不下你这种心思歹毒的蛇蝎之人。”

我顿了顿,看着她毫无变化的脸,一字一顿地宣布了对她的判决:“来人,将她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后直接送到城西的人牙行。告诉他们,此女心肠恶毒,不服管教,让他们卖去最北边的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此言一出,连旁边侍立的仆妇都倒吸一口凉气。卖去北地,那几乎是九死一生。

崔儿也“惊”得白了脸,跪下来抱着我的腿哭求:“小姐,不要啊!太重了!阿竹姐姐会死的!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我心中对崔儿的怜爱更甚,觉得她真是善良到了骨子里。我扶起她,柔声道:“崔儿,你就是太心软了。对这种人,绝不能姑息!否则,她今日敢伪造书信,明日就敢在我茶里下毒!”

阿竹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颤动。她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的失望和悲哀。

“小姐,”她最后一次这样叫我,“您真的,想清楚了?”

“拉下去!”我别过脸,不愿再看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阿竹的胳膊。她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着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她停顿了片刻,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顾将军送您的那支白玉簪,簪头里藏着东西。您……好自为之。”

我心头一震,猛地回头看她。白玉簪?顾珩哥哥送我的那支?里面藏着东西?是什么?

可她已经被拖到了门口,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崔儿见我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问:“小姐,阿竹她……跟您说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心中却泛起了嘀咕。但转念一想,这定是她脱罪的伎俩!想用这种故弄玄虚的话来让我心软,放过她。我绝不会再上当了。

“没什么,不过是些疯话罢了。”我安抚地拍了拍崔儿的手,“好了,别哭了。恶人已经除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也没人能破坏我和顾珩哥哥了。”

崔儿这才止住哭泣,脸上露出一个脆弱又感激的笑容:“嗯,都听小姐的。只要小姐好,崔儿就什么都好了。”

看着她纯净的笑脸,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安宁。扫除了阿竹这个最大的障碍,我未来的路,定会一片坦途。我和顾珩哥哥,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夫妻。

我立刻让人给崔儿上了最好的伤药,又赏了她许多名贵的珠宝布料,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闺房。

坐在梳妆台前,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个精致的锦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顾珩哥哥在一个月前送我的及笄礼——那支温润通透的白玉簪。簪子的样式很简单,只在顶端雕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兰,却是我最珍视的宝贝。

阿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簪头里藏着东西?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簪子,仔细端详。簪头是实心的,光洁圆润,哪里像能藏东西的样子?我用指甲抠了抠,又对着光照了照,毫无发现。

果然是骗我的。

我失笑地摇摇头,正要把簪子放回去,手指却无意中在簪头那朵白兰花的花蕊处用力按了一下。

只听“咔哒”一声微弱的轻响,那花蕊竟然凹陷了下去,整个簪头从中间裂开一道细缝。

我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停滞了。

我颤抖着手,将簪头拧开。里面果然是中空的,塞着一个被卷得极细的小纸卷。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阿竹没有骗我。顾珩哥哥,他为何要在簪子里藏一张纸条?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与我说?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卷,上面是顾珩哥哥苍劲有力的字迹,只有短短八个字:

“崔儿叵测,阿竹可信。”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崔儿叵测……阿竹可信?

这八个字,像八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凿进我的脑子里,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阿竹的阴谋!是她,是她把这张纸条放进去的!顾珩哥哥怎么会这么说崔儿?他明明也很喜欢崔儿的温柔善良,还曾夸她“蕙质兰心”。

我疯了一样地检查那张纸条,检查那支簪子。纸张的材质,墨迹的深浅,字迹的笔锋……全都是顾珩哥哥的风格,绝不是旁人能够模仿的。

所以,顾珩哥哥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在提醒我,要小心崔儿,信任阿竹。

可我……我做了什么?

我把顾珩哥哥让我信任的人,打入地狱。却把我最该提防的蛇蝎,留在了身边,奉若珍宝。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呆呆地坐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却觉得它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窗外传来了家丁的回报声:“小姐,人已经送到牙行,签了死契,牙行老板说今晚就跟着商队出城,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我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从凳子上栽下去。

今晚就出城……

不,不行!

我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备马!快给我备马!”我冲着院子里的下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去城西牙行!”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僵硬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月洞门下的顾珩。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城外军营赶回来。他的脸上没有我期待的笑容,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风暴。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凌迟。

“我问你,”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阿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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