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头七的葬礼上，我那个一向柔弱的继母刘婉，哭得梨花带雨，几欲昏厥。她抓着我的手，

哽咽着说：念念，以后这个家，就只剩我们娘仨相依为命了。我看着她，

看着她身边那个一脸悲痛的继兄，又看了看站在我身侧，紧紧握着我肩膀的完美男友。

他们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我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凶手。因为我爸，

是我亲口咒死的。而那个借我之口杀人的恶魔，就在他们三个里面。01我爸死了。

死在自家的书房里，警方鉴定是突发性心梗。没有任何外伤，没有中毒迹象，监控也显示，

从他进入书房到我发现他尸体，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去过。一切都干净得像是一场意外。

可我清楚地记得，就在他死前一个小时，我因为留学的事跟他大吵一架，最后摔门而出时，

我冲他吼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我叫许念，我有一个秘密。我是一只乌鸦嘴。

我说出口的恶意，都会成真。小时候我说隔壁的狗真烦，当天下午它就被车撞了。

初中时我恨一个霸凌我的女生，骂她怎么不摔断腿，第二天她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小腿骨折。从那以后，我学会了紧紧闭上我的嘴。我从不与人交恶，从不说一句重话，

努力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乖乖女。直到我爸的死，打破了我所有的伪装。葬礼上，哀乐低回。

来宾们窃窃私语，讨论着我爸的公司将何去何从。我爸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家业，

如今他一死，这块肥肉，无数双眼睛盯着。刘婉，我的继母，

此刻正依偎在她儿子林辰的怀里，哭得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白莲花。她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

带着比我大三岁的林辰嫁进我们家时，我才上初中。十年了，

她一直扮演着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对我视如己出，温柔备至。可我知道，

她那温婉的面孔下，藏着一颗精于算计的心。林辰，我的继兄，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仗着我爸的宠爱，在外面欠了一***的赌债。就在我爸出事前三天，

我还亲耳听见他跪在我爸书房门口，求我爸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给他五百万去填窟窿。

我爸当时气得把茶杯都砸了，说要跟他断绝关系。最后是我男友，江川。他是我大学同学，

英俊、体贴、能力出众，所有人都说我捡到宝了。他是唯一知道我乌鸦嘴秘密的人，

也是他一直温柔地开解我，说那只是巧合，让我不要背负沉重的心理枷锁。我爸出事那天，

他从下午就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他是最没有嫌疑的人，也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扶着我，低声安慰：念念，别怕，有我。我靠在他怀里，身体却冷得像冰。我爸的死，

不是巧合。我的诅咒，从不失手。一定是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并且利用了这个秘密，

借我的口，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谋杀。哀乐声中，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最亲近的人。

他们神色各异，或悲伤，或沉痛，或担忧。但在我眼里，他们都像是戴着假面的鬣狗，

正围在我父亲的尸骨旁，准备分食他的一切。葬礼结束，宾客散尽。刘婉红着眼圈，

对我说道：念念，你爸的遗嘱，律师明天会过来宣读。你……有个心理准备。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怜悯。我心里一沉。果然，好戏才刚刚开始。送走江川后，

我把自己锁进房间，打开了电脑。我调出了书房门口的监控录像。警察看过无数遍，

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我不是警察。我是那个知道杀人手法的人。

我不需要找谁进过书房，我只需要找，在我冲父亲吼出那句话之后，有谁，接触过那间书房。

或者说，有谁，有条件将我的诅z咒送进去。监控画面很长，我一帧一帧地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睛干涩酸痛。终于，在凌晨三点，

我看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在我摔门而出后大概十分钟，书房的门，

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缝隙很小，只能看到一只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

拿着一个银色的喷雾瓶，朝里面喷了几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然后，

门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做这件事的人很小心，完美地避开了走廊监控的主视角，

只在角落留下了一闪而过的影子。但我认得那双手套。那是我上个月陪刘婉逛街时，

她亲手挑的，说配她那件香槟色的晚礼服刚刚好。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02第二天，律师准时上门。客厅里，刘婉、林辰和我，三个人正襟危坐。

江川作为我的男友，也陪在我身边。律师清了清嗓子，

打开了文件：根据许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他名下所有不动产，

以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将由其独女，许念小姐继承。我愣住了。

我爸竟然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我。刘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林辰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老头子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不留给我妈？

律师推了推眼镜，平静地继续说道：遗嘱中提到，刘婉女士与林辰先生，

每月可从许念小姐的信托基金中，领取十万元作为生活费，直至刘婉女士再婚或去世。

十万？打发叫花子呢？林辰彻底失控了，指着我大骂，许念，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撺掇老头子改的遗嘱！林辰，住口！刘婉厉声喝止了他，

随即又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失望，念念，

我们母子俩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爸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一唱一和，颠倒黑白。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或许还会感到一丝愧疚。但现在，

我只觉得恶心。够了。我站起身，打断了他们的哭诉，爸的决定，我尊重。

你们如果对遗嘱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上了楼。

江川跟了上来，担忧地看着我：念念，你还好吗？他们太过分了。我摇摇头，

示意自己没事。我靠在门上，心里却在飞速盘算。遗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证明了刘婉母子俩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但光有动机还不够，我还需要证据。那段监控视频，

只能证明刘婉有嫌疑，却不能定她的罪。那只手套，她完全可以辩称是家里的保姆戴的。

那个喷雾瓶，更是死无对证。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我把目光投向了林辰。这个烂赌鬼，

是这个家里最不稳定的因素，也是最好的突破口。下午，我趁刘婉出门，

直接走进了林辰的房间。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赌球网站唉声叹气，满屋子都是烟味。

你进来干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我没有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扔在他桌上。这里面有五百万。我说。林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狼一样。你什么意思？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要你告诉我，爸死的那天下午，刘婉到底做了什么。

林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怀疑我妈？许念，你脑子坏掉了吧？

我妈那么爱老头子。是吗？我走到他电脑前，指着上面刺眼的红色数字，

你又输了多少？一百万？两百万？没有我爸给你兜底，那些放高利贷的，

会卸了你的胳膊还是腿？林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或者，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知不知道，

你妈用一个银色的喷雾瓶，往我爸书房里喷了点东西？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反应，

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知道。他甚至可能是同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猛地推开我，

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嘴硬没有用。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张卡，

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拿着钱告诉我真相。要么，我就去告诉警察，

我爸书房里丢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而你，有最大的嫌疑。我是在诈他。但我赌他不敢。

一个惯犯，最怕的就是和警察打交道。林辰死死地盯着那张银行卡，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金钱的诱惑和对警察的恐惧，在他脸上交战。良久，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

我说，我说……他喘着粗气，但不是我妈，是江川！是你的好男友江川！我的心，

咯噔一下。03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辰。就是江川！

林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那天下午，老头子把你骂出去之后，

江川来过家里。他说来找你，但你不在，他就上楼去了书房门口，说等老头子气消了，

帮你说几句好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江川？怎么可能是江川？我亲眼看见的！

林辰赌咒发誓，他鬼鬼祟祟地在书房门口，手里就拿着一个银色的瓶子！

我当时还以为是空气清新剂，就没在意！肯定是他！他想害死老头子，

然后好吞掉我们家的财产！林辰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那天下午，

江川确实一直陪着我。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待了很久，他说要等我心情平复。

难道……他中途离开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辰的话，不能全信。

他很可能是在被我逼急了之后，随便找个人来顶罪，而江"川，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追问。大概……三点多吧。林辰回忆道。我立刻拿出手机，

翻看我和江川的聊天记录。那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江川给我发了条消息，

说去帮我买我最爱吃的芝士蛋糕。大概半个小时后，他提着蛋糕回来了。从我们学校到我家，

开车来回，正好是半个小时。时间，对得上。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你说的这些，

有证据吗？我盯着林辰的眼睛。我就是证据！林辰叫道，

不信你去问家里的保姆李婶，她也看见了！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林辰的房间。

那张五百万的卡，我留在了他桌上。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笔钱，都能让他暂时闭嘴。

我找到正在花园里浇花的李婶，状似无意地问起那天下午的事。李婶想了想，

说：那天下午，江川少爷是来过。他说来找小姐你，我说你不在，他就上楼去了。

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连李婶都这么说。我的世界，仿佛开始天旋地转。江川，

那个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唯一带给我光亮的人。那个温柔地告诉我，诅咒只是巧合，

让我不要害怕的人。难道，他才是那个利用我、背叛我最深的人？不，我不信。我不能信。

晚上，江川像往常一样来陪我。他给我带来了亲手做的晚餐，眉眼间满是温柔的担忧。

念念，今天好点了吗？我看你脸色还是很难看。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

心里却泛起一阵阵寒意。江川，我放下筷子，轻声问，我爸出事那天下午，

你给我买蛋糕的时候，有没有……回过我家？江川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虽然很短暂，但我捕捉到了。没有啊。他抬起头，笑容和煦，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从蛋糕店出来，就直接回咖啡馆找你了。他在撒谎。我清晰地看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这是他撒谎时的小习惯。我曾以为那是可爱的，

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我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一顿饭，食不知味。送走江川后，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打开了他的电脑。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江川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电脑里有很多加密的文件。但我知道他有一个习惯，

他会把一些临时的、不重要的文件，放在桌面上一个名为Temp的文件夹里。

我点开那个文件夹。里面很乱，各种文档和图片。我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地看。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文档的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

《许氏集团股权结构分析及收购可行性报告》。我点开文档，里面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那是一份详尽得可怕的报告，分析了我爸公司的所有弱点，

并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恶意的收购计划。计划的最后一步，是在创始人意外身亡后，

利用其女儿作为跳板，逐步蚕食整个公司。文件的创建日期，是一个月前。而在文档的最后，

我看到了一个署名。江川。以及……他父亲的名字。***，我爸生意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原来，从一开始，他接近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救赎。没想到，他才是推我下地狱的那个人。就在这时，

文档里的一张图片，让我停止了哭泣。那是一张公司架构图，上面有刘婉的名字。

她的职位是……财务部副总监。而在她的名字后面，有一个红色的标注。内应。可利用。

我猛地站了起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林辰在撒谎，江川也在撒谎。

他们都在把矛头指向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关掉电脑，擦干眼泪。我知道，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必须主动出击。第二天，我约了江川见面，

地点就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湖边公园。他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我最喜欢的白玫瑰。念念，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他笑着问。我没有接那束花。我只是看着他，平静地问：江川，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爸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04念念，你在胡说什么？江川的脸色变了，他想来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看到了你电脑里的那份收购计划。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江川，

或者我该叫你，***的太子爷。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是怎么……这不重要。我打断他，重要的是，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爸的公司，

对不对？江川沉默了。良久，他才艰难地点了点头。是。他承认了，一开始，是。

我父亲让我这么做的。我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剜了一下。但后来，念念，

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他急切地解释道，那份计划，我早就放弃了！我不想伤害你，

更不想伤害你父亲！放弃了？我冷笑，那你为什么还要调查刘婉？

为什么你的计划里，她会是你的内应？因为我发现她不对劲！江川说道，

我查到她这几年，通过做假账，从公司挪走了大笔的资金！我怀疑她想掏空公司！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父亲，可还没来得及……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懊悔。

念念，你相信我，你父亲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那天下午，我是回过你家，

但我只是想把他挪用公款的证据，偷偷放在你父亲的书房。我想让他自己发现，

这样对你的伤害最小。可我到的时候，你家没人，书房也锁着，我根本没进去。他的话，

听起来天衣无缝。可我还能信他吗？一个从开始就欺骗我的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证据呢？你找到她挪用公款的证据呢？我问。在我家里的保险柜里。我可以拿给你看。

江川说。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一片混乱。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凶手……就只剩下刘婉了。林辰为了钱，诬陷江川。江川为了自保，也可能在撒谎。

而刘婉，从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她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告别江川后，

我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刘婉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她的妆容精致，穿着得体的套裙，

又恢复了那个优雅高贵的女主人模样。念念，回来了？她对我温和地笑了笑，

刚才警察来过了。我的心猛地一跳：警察来干什么？也没什么。刘婉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就是林辰去自首了，说他堵伯欠了高利贷，

偷了你爸爸书房里的一件古董拿去卖了。警察来家里，就是取证的。我愣住了。

林辰去自首了？偷古董？这和我逼问他的说法，一模一样。不对。这是刘婉的计策。

她用一招弃车保帅，让林辰去顶一个偷窃的罪名，从而把他从这场谋杀案里，

彻底摘出去。一个已经被定了罪的窃贼，他说的话，还有谁会信？他指认江川是凶手的证词，

也就成了狗急跳墙的污蔑。好狠的手段。是吗？那真是太不懂事了。我压下心里的震惊，

平静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刘婉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看向我，念念，

我知道你因为遗嘱的事，对我和林辰有意见。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林辰不懂事，

我会教训他。但有些外人，你可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意有所指。她在警告我，

不要相信江川。阿姨说的是。我点点头，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回到房间，

我反锁上门，立刻给江川打了电话。快！把你找到的，刘婉挪用公款的证据，全部发给我！

半个小时后，我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份加密文件。打开后，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目和转账记录。每一笔，都触目惊心。这五年，刘婉像一只蚂蟥，

趴在我爸的公司上，吸走了将近三千万的血。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流向了海外一个匿名账户。

我看着那些证据，手脚冰凉。刘婉不仅贪婪，而且心细如发。她做账的手段非常高明，

如果不是江川这样顶级的黑客，根本不可能查到。现在，动机、证据，都有了。

就差一个能把她钉死的，决定性的证据。那个银色的喷雾瓶，到底是什么？我突然想起，

刘婉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尤其对花粉过敏。所以我们家的花园里，从来不种会开花的植物。

她的房间，也总是用一种味道很特别的熏香。她说那种熏香，有舒缓鼻炎的功效。一个念头，

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我冲出房间，来到了刘婉的卧室门口。门锁着。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回形针，捅进了锁孔。这是我小时候，

跟我爸学的开锁技巧，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里。几秒钟后，门开了。我闪身进去，

反手关上门。刘婉的房间，和我爸在时一样，整洁得一丝不苟。空气中，

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清冷的熏香味道。我径直走向她的梳妆台。

上面摆满了各种昂贵的护肤品和香水。我一个一个地拿起来看。终于，在角落里，

我找到了一个银色的，没有任何标签的金属喷雾瓶。就是它。我拧开瓶盖，

一股和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熏香。

这是一种特制的、由多种植物提取物混合而成的过敏原。我爸有严重的心脏病，

这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刘婉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她将这种强效过敏原，在我诅咒

之后，喷进了我爸的书房。我爸在密闭的空间里吸入了过敏原，诱发了严重的过敏反应，

最终导致心肌梗塞。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意外。而我，就是她手里那把最锋利的，

杀人不见血的刀。我拿着那个喷雾瓶，浑身发抖。愤怒、恶心、恐惧……所有的情绪，

在我胸中翻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刘婉回来了。我心里一惊，

立刻想找地方躲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门把手，转动了。05门开了。刘婉站在门口，

看着手足无措的我，以及我手里那个银色的喷雾瓶。她脸上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钟。随即，

她笑了。那是一种带着怜悯和嘲弄的笑。念念，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缓缓走进来，

关上了门，我还以为，你能再多蠢一阵子。到了这个时候，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爸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你要这么害他？对不起我？刘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走到梳妆台前，

优雅地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毁了我的一辈子，你问他哪里对不起我？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

依偎在一个英俊的男青年身边。那个男青年，不是我爸。认识他吗？

刘婉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叫陈默，是我的大学同学，

也是我的初恋。我们本来已经要结婚了。我从没听她提起过这段往事。是你爸，许振国。

刘婉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充满了怨毒，他当时只是个刚刚起步的小老板，

为了拿到陈默家里的一个项目，他设计灌醉了陈默，制造了一场车祸。陈默当场死亡，而他，

不仅吞并了陈默家的公司，还反过来假惺惺地安慰我，照顾我，最终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