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盛世集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自己掉进了狼窝。
狼有三头。
一头叫陈金荣,集团董事长,笑面虎,是狼王。
一头叫张海川,副总,色中饿鬼,是急先锋。
一头叫李栋,副总,多情种,是最年轻也最心软的那头。
他们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仇人。
三年前,他们联手做假账,把我父亲林国栋送进了监狱,侵吞了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改名“盛世”。
父亲在狱中不堪受辱,突发心梗,死在了探视日的前一天。
而我,他唯一 的女儿林舒,改名换姓,成了他们的新任总裁秘书,苏曼。
“小苏啊,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
会议室里,张海川那双油腻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射,重点在我的胸口和长腿上停留。
我穿着最保守的白衬衫和及膝包臀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我必须看起来无害、平庸,甚至有点蠢笨。
“还……还好,张总。”我低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
陈金荣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但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玩味。
而李栋,则皱着眉,从我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疑惑。
“张总,”我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身体微微前倾,确保领口的角度,能让他看到一抹雪白的风光,但又恰到好处地戛然而止,“这是您要的季度亏损报告,我已经标出了重点。”
我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背。
张海川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分。
他接过文件,眼睛却还黏在我身上,笑道:“小苏真是细心啊。晚上有没有空?我做东,给你办个欢迎宴。”
“这……”我面露难色,求助般地看向主位的陈金荣。
陈金荣笑了笑,发话了:“老张,别吓着新人。小苏,你刚来,先熟悉工作。欢迎宴的事,不急。”
他的话是说给张海川听的,眼睛却看着我,像是在警告。
我知道,这三头狼,看似是合伙人,实则互相提防。
而我,这个新来的、有几分姿色的女秘书,就是他们角力场中,一个有趣的玩物,一颗新鲜的棋子。
他们都想得到我,却又不想让对方先得手。
这正是我想要的。
会议结束,我抱着文件走出会议室。
经过李栋身边时,他突然开口:“苏小姐。”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李栋,是三个人里,唯一对我父亲还存有旧情的人。当年我父亲最器重他,待他如半个儿子。
他见过我,在我还没长大的时候。
我扶了扶眼镜,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李总真会开玩笑。我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
说完,我抱着文件,快步离开,不敢再与他对视。
回到秘书办公室,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复仇之路,比我想象的,还要惊险。
晚上,我故意留下来加班。
果不其然,张海川那个老色鬼,也磨磨蹭蹭地没走。
他端着一杯红酒,晃悠到我的工位前。
“小苏,这么晚了还不走?”
“有点工作没做完。”我头也不抬。
“别太辛苦了。”他把酒杯放在我桌上,手顺势就搭上了我的肩膀,“工作是做不完的,要懂得劳逸结合。”
他的手指,开始不规矩地在我肩膀上揉捏。
一股夹杂着酒气和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我忍着恶心,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
“张总……”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您别这样……”
“别怕。”张海川的呼吸,喷在我耳边,“我就是欣赏你,想提拔提拔你。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陈金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老张,你在干什么?”
张海川的手,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油滑的笑容:“陈董,没……没什么。我看小苏加班辛苦,关心一下下属嘛。”
陈金荣没看他,冰冷的目光,径直落在我身上。
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慌失措,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
“陈……陈董。”
“回家。”
陈金荣只说了两个字,语气不容置喙。
“是。”我如蒙大赦,抓起包,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办公室。
经过陈金荣身边时,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没有看我,却像是用气场在我身上打下了一个“所有物”的烙印。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
我躲在走廊的拐角,没有立刻离开。
“老张,我跟你说过,别在公司里乱来。”陈金荣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哎呀,陈董,你太多心了。一个女秘书而已,至于吗?”张海川还在嘴硬,“我看你,是对这小秘书,也有意思吧?”
“她是我的秘书。”陈金荣的声音,冷了下来,“在我的地盘上,就要守我的规矩。你要是管不住下半身,就去外面解决,别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
“行行行,知道了。”张海川敷衍地应着,“算我错了,行了吧?走了走了,回家抱老婆去。”
脚步声响起,张海川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
第一步,成功了。
陈金荣的多疑和控制欲,就是张海川最好的催命符。
我就是要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张海川看我的眼神,更加露骨,充满了得不到的不甘和势在必得的欲望。
而陈金荣,则对我“看管”得更严了。
他会以各种理由,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让我整理文件,泡茶,甚至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工作。
他什么都不做,但那审视的目光,却像手术刀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净。
而李栋,则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比如,我被陈金荣留下加班到深夜,他会“碰巧”也加班,然后开车送我回家。
在车上,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我父亲。
“我以前的老板,也很喜欢喝这种茶。”
“他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性子很倔。”
我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
而我,必须守口如瓶。
复仇,是一场孤独的潜行,我不能有任何软肋。
这天,公司有一个重要的酒局。
合作方是出了名的难缠,点名要张海川和我一起去。
陈金荣的脸,当场就黑了。
但他不能拒绝,这单生意,对公司至关重要。
“苏曼,你跟着张总去,记住,你代表的是公司的脸面,别丢人。”临走前,陈金荣把我叫到办公室,冷冷地叮嘱。
我点头应下。
我知道,今晚,将是我的第一个,狩猎场。
酒桌上,推杯换盏。
张海川如鱼得水,很快就和对方打成一片。
而我,则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
“哎呀,张总,你这秘书,可真是个美人啊!来,苏小姐,喝一杯!”
一个脑满肠肥的客户,端着酒杯,就朝我挤了过来。
我端起面前的果汁,歉意地笑了笑:“抱歉,王总,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不能喝?”王总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不给面子啊?!”
张海川在一旁,不仅不帮我解围,反而笑着说:“小苏,王总是贵客,你就喝一点,没事的。”
他想看我出丑,想看我被这些男人灌醉,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陈金荣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那些客户,径直走到我身边,拿过我手里的果汁,换上一杯白酒。
然后,他看着那个王总,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的人,我来替她喝。”
说完,他仰头,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感激。
我知道,他不是在保护我。
他只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权。
这场酒局,最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里只有我和烂醉如泥的张海川。
这是陈金荣“特意”安排的。
他想看看,我会怎么做。
车子停在张海川的别墅门口。
我扶着他下车,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小苏……小美人……”他含糊不清地,在我耳边呢喃,“到我家……喝一杯……”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忍着恶心,将他扶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他的太太,一个保养得宜,但眉眼间满是憔悴的女人。
看到我和她丈夫这副样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等她开口,就抢先说道:
“张太,张总喝多了。我只是送他回来。”
说完,我将张海川往她身上一推,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我知道,从今晚起,张海川的后院,也要起火了。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