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益州洪灾

昭质未亏 鹭与镜泠 2025-09-06 17:4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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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侯叶竑,字理安,乃叶葳之孙也,加官门下侍中,素以刚正忠首著称。

门下侍中又称“左相”,当今圣上尚未拜相,其为功臣之后,荫封之身,实乃文臣百官之首也。

育有一子一女。

长子晦,年十七,为景侯世子;***昭,年十二。

周岁那年,太后一道懿旨,大手一挥,赐郡主之位,封号羲华。

侯府本是诗书礼乐、钟鸣鼎食之家,如此承沐国恩,更加炙手可热。

柒墨轩内,竹树葱茏,楼榭掩映。

帘内,一如玉少年与一小女娘正整装对弈。

风起帘动,心静无波。

嗒,白字落下。

捻着黑子的手一顿。

“阿宁这一步走的可真是好,”叶晦收回手,赌气似的将棋往篓里一扔,“不下了,我得温书了。

爹爹下朝回来还要抽查呢。”

说完抬脚便要离开。

“哥哥怎么输不起?

叶昭边收拾残局边调侃,“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我的棋是哥哥教的,哥哥应该高兴才是。”

“你呀!”

小厮递上净盆,叶晦净了手,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正说笑着,叶昭的侍女蘅兰掀帘进了屋。

“郡主,”蘅兰福了福身,“侯夫人唤你去韶园。”

叶昭与哥哥对视,似是询问。

“我就不去了,”叶晦拂了拂肩,弯身致意,“替我向阿娘问安。”

韶园内,佳木繁阴,大株梨树兼着芭蕉,清溪泻雪,白玉为栏,环抱池沿。

园内有亭,一美貌妇人正端坐于亭中,纤纤手指轻握茶盏,搁在唇边吹着,便垂眸笑道:“阿宁这孩子,素是这么拖沓。”

“郡主在柒墨轩同世子下棋呢,”一旁的芷玉忙答。

“还是这么喜欢赖着钦儿。”

“阿娘!”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跌跌撞撞地跑来,双髻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一下子扑倒在范梓瑶的怀里奶呼呼地唤道:“阿娘万安~”范梓瑶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阿宁这是又去打扰哥哥温书了?

等会儿爹爹回来,哥哥怕是又得挨罚。”

叶昭不满地嘟着嘴:“就算是也怪不得我,这次是哥哥不服昨日输给我,今天一大早唤我起来对弈。”

顿了顿,又说:“而且爹爹素来严苛,却不轻易体罚,那日是他背上句接没了下句,我帮他接了,爹爹才罚了他。”

“对了,阿娘唤我来所为何事?”

说到正事,范梓瑶放下茶盏,正色道:“宫里来了密旨,太后娘娘病笃,特召叶家女眷明日起进宫侍疾。”

隆成太后叶氏,叶葳的嫡长女,自先帝去后,便于未央宫事佛,久居不出。

连叶昭都只得了个封名儿,也不曾面见过她。

“嬷嬷教你的规矩,可不曾忘?”

听见母亲如此严厉的语气,叶昭不得不恭顺起来。

自己是跳脱,是不喜女夫子教的女德女论语,但也从未在人前失了方寸。

“阿宁记得。”

范梓瑶也头疼,自家女儿不同于其他贵女,平日里随心惯了,除了宫宴也不接其他什么帖子,便就没出过差错。

可明日进宫事大,她能应付过来吗?

叶昭看出母亲心事,低声道:“阿娘不必忧虑,阿宁知晓利害,这就回天然苑收拾……”范梓瑶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仅允道:“去吧。”

望着女儿闷闷的背影,她不禁出了神,芷玉上前斟茶,也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另一边,勤政殿上。

裕泰帝元修觉,庙号神宗。

据说他驾崩后入皇陵,礼官们还在纠结怎么用一个字精准评价这位大邺开国百年来的一朵奇葩时,他的亲儿子阳武大帝御笔一挥,批了个“神”:既然不好说,那便不好说吧——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昨日益州刺史上奏言,成都一带洪水大发,流民无数,众卿,且为之奈何?”

元修觉端坐在龙座上,似是很苦恼地问道。

殿内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默契地一言不发,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

“陛下,”果不其然,一位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的老者从一旁跳了出来,“臣昨晚夜观天象,偶有所获。”

元修觉略虚前席:“哦?

陈爱卿请讲。”

陈道长抬手捋了捋胡须:“臣观西南方向一星熠熠生辉,心存疑惑,不料入睡后见着一人,此人自称乃蜀国武乡侯诸葛孔明,修得数百年得封神榜上一名,正要历劫飞仙。

益州乃汉昭烈帝发起,诸葛武侯安眠之地,故遭此难。

臣私以为天定之事,陛下为真龙天子,当听之任之,不得违逆。”

“原来如此。”

元修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群臣:……为什么说这位皇帝不好评价,不是说他不管政务,也不是任何时候他遇事只会“为之奈何”,而是很多事情管了等于没管。

元修觉轻信道人,喜欢这些玄乎其玄的说辞,以致不少佞臣拿捏这点,从中作梗。

可是总会有看不下去的人。

“陛下,”叶竑上前一步,眉头紧蹙,“益州自秦时李冰治岷江,建堤筑堰以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誉为‘天府之国’,此番大水,怕另有蹊跷。”

“叶相这是何意?”

说话的是太尉魏季饶,他是圣上的亲表兄,陈道长便是他荐给圣上的。

叶竑不予理睬,不卑不亢:“陛下,诸葛武侯在任之时利国养民,出师二表,忠心可鉴。

此等忠良死节之臣,怎可能陷益州子民于水深火热之境?

昭烈帝又素爱民,诸葛武侯又怎么可能弃民生大计于不顾,而助自己飞升呢?

倒是那成都富豪史家,据说越级采矿……好了,叶卿,”这一套说法听得元修觉脑仁疼,“门下谏议大夫谢明深,你觉得呢?”

青年绯色官袍,丰神俊朗,从叶竑身后那一列站出:“叶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况且诸葛武侯又不是青城山下的白素贞,怎么就能修行个几百年得道升仙了呢?”

此话一出,朝臣们皆忍俊不禁,魏季饶和陈道长的脸色像是捅到了烟灶,灰了又黑,黑了又灰。

“既是如此,那麻烦叶相和谢大夫替朕走一趟吧,朕封你们为宣抚使,去益州视察视察民情。”

叶竑似是想到什么,依旧蹙着眉:“陛下,谢大人年纪轻经验少,遣臣一人去便可。”

“陛下。”

谢明深迈到御前与叶竑比肩,“臣定不辱使命。”

事己至此,叶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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