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眼角余光精准地捕捉到斜后方的身影——墨渊正低着头，用那支磨得发亮的旧钢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透着股安静的劲儿。
她指尖在那支金笔上敲了敲，心里有了主意。
下一秒，手腕轻扬，金笔脱离掌控，笔尖朝下，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正好滚到墨渊的脚边。
笔帽磕开了条缝，露出里面闪着光的金色笔尖。
教室里的喧闹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几道目光投了过来。
苏晚却像没看见似的，往后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白皙的脚踝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她抬了抬下巴，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倨傲，像在使唤什么阿猫阿狗：“捡起来。”
墨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停下笔，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脚边那支金笔上。
阳光顺着笔身的水钻流淌，晃得人眼花。
他沉默了两秒，才慢慢弯下腰。
苏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指腹和虎口处沾着些洗不掉的墨迹，指甲缝里甚至还嵌着点粉笔灰——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握着廉价笔、趴在旧课桌上写字留下的痕迹。
就在他的指尖触到笔杆的瞬间，锋利的笔尖毫无预兆地划过他的指腹，一道细小的血痕立刻浮现，很快渗出一颗圆润的血珠，像颗红色的玛瑙。
墨渊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疼，指尖稳稳地捏住笔杆，将金笔捡了起来。
他攥得很紧，指腹的血珠顺着笔身往下滑，很快就在那片金色的笔身上晕开一小团暗沉的红，看着有些刺目。
他低着头，把笔递向苏晚，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苏…苏同学。”
苏晚没有接。
她反而往前倾了倾身，穿着精致皮鞋的脚轻轻抬起，鞋尖若有似无地踢了踢他的手背。
动作很轻，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想要吗？”
她挑着眉，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捡起来，就送你。”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都知道这支笔有多贵，苏晚这分明是把人当猴耍。
林辰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被墨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时，苏晚看到墨渊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点光亮像是藏在深潭里的星火，在他低垂的眸子里猝不及防地闪了闪，瞬间又被长长的睫毛遮住。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将那支沾了他血迹的金笔攥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仿佛那不是一支被人随意丢弃、还划破了他手指的笔，而是她赐予的无上珍宝。
系统提示：人设符合度+5%，当前进度6%。
机械音刚落下，就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警告！
检测到反派（墨渊）异常情绪波动！
波动指数超出安全范围！
苏晚愣了一下，看向墨渊。
少年依旧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角和那只牢牢攥着金笔的手——血珠还在不断渗出，把笔身的金色染得更深了。
她心里莫名有点发堵，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墨渊小心翼翼地把笔放进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口袋里，然后对着她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雀跃：“谢…谢谢苏同学。”
说完，他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背脊挺得笔首，一只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像是在守护什么秘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炮灰”好像和剧本里写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