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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声的惊雷公司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得像块劣质果冻,闷得人喘不过气。

百叶窗拉得很低,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一条条狭窄的光带,无力地投在长长的会议桌上,

却驱不散弥漫其间的压抑。中央空调卖力地嘶吼,吹出的冷风却只在高层领导那片区域打转,

落到林凡坐着的角落时,只剩下一股电子元件发热的淡淡糊味,混杂着某种昂贵香水的残余,

令人鼻头发痒。项目经理赵德柱唾沫横飞,一根肥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凡的鼻尖上。

那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随着他激动的挥舞,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林凡!

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低级的错误也敢犯?客户那边火都烧到眉毛了!

公司要是丢了这笔单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声音尖利,刮得人耳膜生疼。

林凡能感觉到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都黏在他背上,有幸灾乐祸,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麻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的确是他,但最后那份要命的数据报表,

是隔壁工位的张哥昨晚硬塞给他,说他家孩子突发高烧,必须立刻去医院,

求他帮忙“最后校对一下”,顺手替他提交的。林凡当时手头也堆着活,

只匆匆扫了一眼格式,没看出明显问题,心一软就答应了。现在想来,那几分钟的仓促,

足够张哥把几个关键数据篡改得面目全非。而此刻,张哥就坐在离他两个位子的地方,

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像是在回复什么紧急消息,

表情凝重得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只有偶尔抬眼瞟向赵德柱和林凡时,

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慌乱,才泄露出一丝真实情绪。林凡没吭声。习惯了。在这家公司,

老实、肯干和“背锅”几乎是同义词。辩解只会招来更猛烈的风暴和日后穿不完的小鞋。

他只是把腰挺得更直了些,试图让那飞溅的唾沫星子离他的脸远点,目光垂落,

盯着桌上木纹里一道细微的裂缝,仿佛能从中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平静。

赵德柱的骂声还在继续,词汇量丰富,从林凡的工作能力质疑到他的人格,

再上升到他家人的教育失败,喋喋不休,永无止境。会议室里有人开始偷偷在桌下玩手机,

有人望着窗外出神,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冷漠的钢铁森林。

就在林凡脑子里盘算着今晚又要加班到几点,能不能尽量补上这个窟窿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钻了进来。不是通过耳朵,更像是直接在他颅腔里响起,

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可怜的家伙,总是这么被欺负吗?林凡猛地一僵,

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同事们表情如常,赵德柱还在咆哮,没人听到这个声音。幻觉?

连续熬夜压力太大了?不是幻觉哦。那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仿佛刚睡醒的笑意,

清澈又奇异,完全分辨不出男女,看你太可怜了,我是来实现你愿望的。怎么样,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让它成真。林凡脑子里嗡的一声。真出现幻听了?

还是哪个***在搞恶作剧整蛊?他偷偷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想看看是不是不小心连上了哪个隐藏的蓝牙耳机。别找了,凡人。

那声音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我是许愿神,虽然接你这单纯属路过,

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快点,许愿吧,什么都可以。

比如——让眼前这个吵死人的肥猪立刻闭嘴?让赵德柱闭嘴?

这念头光是想想都让林凡肝颤。但看着那张不断开合、喷溅着唾沫的油亮嘴唇,

听着那些极具侮辱性的词汇,某个压抑已久的、阴暗的冲动猛地蹿了上来,

混合着对即将失去的绩效和年终奖的恐惧——那是他省吃俭用,

给乡下奶奶攒着做膝关节手术的钱。反正肯定是幻觉,或者是梦。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赵德柱正骂到***处,脖子都涨红了,

金戒指晃得人眼花:“……你这个月的绩效全部扣光!年终奖也别想了!现在!立刻!

给我滚出去写检查!写不完不准下班!”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那只戴金戒指的手狠狠攥住了。一股热血毫无预兆地冲上天灵盖。管他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林凡几乎是用了吸气的力量,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字:……那就让他闭嘴吧。

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差点没听清。刹那间,世界安静了。赵德柱张着嘴,

保持着那个咆哮的口型,脖子上的青筋还虬结着,

可喉咙里像是猛地被塞进了一大团浸水的棉花,

只剩下“嗬……嗬……”的、像是破风箱竭力拉扯般的怪异声响。他的脸先是涨红,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紫,像是突然无法呼吸,双手惊恐地卡住自己的脖子,

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愣住了,

茫然地看着赵德柱像只突然被无形之手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嘴巴徒劳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五秒,落针可闻。

然后,“噗——”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力压抑却还是漏了气的笑声。

这笑声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压抑的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窃笑、明目张胆的大笑、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拍桌子的声音、如释重负的呼气声交织在一起。

有人慌忙上前给赵德柱拍背顺气,手忙脚乱地递水,场面一片混乱。

赵德柱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着周围的人,脸上是极致的愤怒和恐惧,

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急喘,那模样既可怕又可笑。林凡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心脏却像擂鼓一样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张哥,

只见张哥也张大了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愕,甚至还带着一丝……快意?……不是幻觉?

那个声音,是真的?一股巨大的、失控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干了什么?效果不错嘛。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满意,

清净多了。今日份愿望达成。明天我再来找你,挺有意思的。记得想想下次要什么,

让董事长给你下跪道歉怎么样?哈哈……声音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了,

留下林凡一个人置身于喧闹混乱的会议室中心,却感觉置身冰窖,

四周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他看着赵德柱被人搀扶着、徒劳地比划着送往医院,

同事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猜测,

却没有人将目光真正停留在他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他只是个一直低着头、仿佛被吓傻了的、可怜的倒霉蛋。那一天,

公司内部的微信群“意外”地陷入了某种狂欢,

虽然明面上大家都在“祈祷赵经理早日康复”,

但各种“普天同庆”、“天有眼”的表情包在私下拉的小群里暗地里刷了屏。

张哥甚至特意过来,满脸同情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语气沉重:“别太往心里去,

领导可能就是一时气急攻心,唉,就是你这绩效……唉……”他连叹两声,摇着头走了,

转身时,林凡似乎看到他嘴角极快地弯了一下。林凡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班后,他几乎是飘回家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像塞满了被猫抓过的毛线。许愿神?超自然力量?为什么是我?

那个“明天再来”又是什么意思?恐惧和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交织在一起,

让他坐地铁差点坐过站。回到租住的简陋单间,他连饭都没心思做,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一块细微的水渍晕开的污痕,一夜无眠。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

却照不进他内心的混乱和冰冷。第二天,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进公司。气氛诡异,

赵德柱“突发急症失语住院”的消息已经传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松弛和窃喜,

但底下又涌动着不安的暗流。董事长亲自来了项目组,面色严肃地召开了紧急会议,

宣布由另一位经理暂代职务,并要求对此事“彻查”,语气严厉。林凡坐在工位上,

如坐针毡,敲击键盘的手指都是僵硬的。每一次走廊传来的脚步声,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一阵。

午休时分,他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那令人窒息的气氛,逃也似的来到大楼背面的小巷。

这里通常很安静,只有几只流浪猫在垃圾箱附近活动,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垃圾酸腐气。果然,

那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正怯生生地蹲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林凡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备好的猫粮,撕开,小心地倒在一张干净的废纸上。

小猫犹豫了一会儿,鼻翼耸动,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低头快速吃起来,

发出细微而满足的呼噜声。看着它瘦小的背影和微微耸动的肩胛骨,林凡心里莫名地一酸。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地翻找食物,对它来说,

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奢望了吧?就像他自己,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奶奶手术顺利,

自己能安稳工作,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哟,还挺有爱心。那个声音又来了!

林凡猛地站直,心脏骤停了一拍,手里的猫粮袋子差点掉在地上。一天不见,

想好今天要许什么愿了吗?许愿神的声音依旧轻松惬意,仿佛只是来赴一个老朋友的约会,

昨天那个只是开胃小菜。今天来个劲爆点的?让那个冤枉你的同事倒大霉?出门被车撞?

或者……直接让你成为公司老板?金钱?权力?美人?随便挑。它的语气充满了蛊惑力,

仿佛在展示一盒琳琅满目、任君选择的糖果,甜腻而危险。巷口吹来一阵冷风,

卷起几片枯叶和塑料袋,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只三花猫因为林凡突然的动作而受到惊吓,

嗖地一下缩回墙角,警惕地竖起尾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林凡看着那只猫,

又想起昨天赵德柱紫涨的脸和今天公司里暗流涌动的“彻查”,想起张哥那虚伪的同情,

想起自己一夜的忐忑和恐惧。改变别人命运的力量?让董事长下跪?让张哥倒霉?

他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排斥和害怕。拥有这种力量,太可怕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想过普通平静的日子,这种如同作弊般攫取一切的方式,让他本能地不安。他收回目光,

看向空中那看不见的存在,缓缓地摇了摇头,

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紧张而有些干涩:“我……我没想过那些。”“嗯?

”许愿神似乎有些意外,语调微微上扬,那你想要什么?别浪费机会啊凡人,

很多人求都求不来我瞥一眼呢。林凡迟疑了一下,

指着墙角那只重新开始小心翼翼舔食猫粮的三花猫,小声地,几乎带着点恳求地说,

怕这个愿望太过微不足道而冒犯了对方:“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让它能有个家,

不用再挨饿受冻,可以吗?就……就这个愿望。”巷子里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连风好像都停了。远处城市的喧嚣也变得模糊。那只猫舔爪子的细微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过了好几秒,许愿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那副懒洋洋的、玩世不恭的调子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凝滞和……困惑?……什么?

第二章:微不足道的愿望巷子里的寂静还在持续,仿佛时间本身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那只三花猫,似乎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继续专注地舔着爪子,清洗着脸颊。

林凡被许愿神那声充满困惑的……什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为自己冒犯了这位来历不明的“神”,连忙补充道:“就是……让这只猫有个家,

有人照顾,有吃的,不用在外面流浪……这个,不行吗?是不是太……太小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开始后悔。或许对于“神”来说,这种愿望确实不值一提,

甚至是一种侮辱?……小?许愿神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前的懒散戏谑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混杂着惊讶、探究,还有一丝林凡无法理解的……凝重?

你放弃了一个足以让你瞬间站上凡人社会顶端的机会,就为了……一只猫?

林凡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不行,只是对方觉得奇怪。他老实地点点头,

虽然对方未必看得见:“嗯。我看它在这里流浪很久了,冬天快到了,它太瘦了,

可能熬不过去……”他顿了顿,想起昨天的事,声音更低了些,

“而且……昨天那个愿望……我有点害怕。那种力量……我不太想要。”害怕?

许愿神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但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

反而更像是在仔细打量一件出乎意料的物品,有意思。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因为愿望实现而感到害怕,并且第二个愿望如此……朴素的许愿者。

它似乎沉吟了一下。好吧。如你所愿。这个愿望……确实很简单。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

也没有任何声音特效。就在许愿神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凡看到巷子口,

一个穿着附近宠物店围裙的年轻女孩正好走过,她似乎被墙角的小猫吸引,停下脚步,

蹲下身。“哎呀,小可怜,怎么这么瘦啊?”女孩的声音很温柔,“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是走丢了吗?还是没人要?”她小心地伸出手,三花猫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但没有立刻逃跑,

只是看着她。女孩尝试着轻轻呼唤,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根猫条——她似乎总是随身带着这些。

诱人的香味让小猫犹豫了,鼻翼不断耸动。林凡屏住呼吸看着。这就是……实现愿望的方式?

不是凭空变出个家,而是引导一个合适的人出现?小猫最终没能抵挡住食物的诱惑,

小心翼翼地靠近,开始舔食女孩手中的猫条。女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轻轻抚摸着它瘦弱的脊背。“真乖,不怕不怕哦。”女孩低声说着,“你好像有点皮肤病哦,

要不要跟我回店里看看?给你吃点好的,洗个澡?”小猫似乎听懂了,或者说感受到了善意,

用脑袋蹭了蹭女孩的手。女孩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抱了起来,小猫没有挣扎,

只是在她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女孩抱着它,快步向巷子外的宠物店走去。整个过程自然流畅,

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强迫感,就像是生活中随时可能发生的、一个小小的善意巧合。

林凡看着女孩和小猫消失在巷口,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这个愿望,

实现得让他感到安心,甚至有些欣慰。愿望达成。许愿神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

听不出情绪,那么,明天见,林凡。“等等!”林凡下意识地喊出声,

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我?明天……明天你还要来?

”我是许愿神,或者说,是其中之一。为什么是你?机缘巧合罢了,你的波长……嗯,

暂时比较合拍。许愿神的回答依旧带着谜语般的味道,至于明天,当然要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觉得……观察你会很有趣。记得想想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哦,

哪怕还是给流浪猫找家。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淡去,

无论林凡再怎么低声呼唤,都没有回应了。林凡站在原地,心情复杂。游戏?观察?

这些词汇让他感到不安,但那只小猫似乎真的得到了帮助,

又让他觉得或许这位“神”并无恶意。他深吸了一口巷子里并不算新鲜的空气,

决定先回办公室。下午的工作依旧沉闷,但因为赵德柱不在,气氛轻松了不少。

只是“彻查”的消息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知情的几个人,包括林凡和张哥,

都有些心神不宁。快下班时,林凡鬼使神差地又绕到了那条小巷。宠物店就在巷口隔壁街。

他犹豫了一下,假装路过,透过宠物店的玻璃窗向里望。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只三花猫。

它正趴在一个干净的笼子里,面前放着食盆和水盆,身上的毛似乎已经被简单清理过,

虽然还是瘦,但看起来安稳多了。一个店员不是中午那个女孩正在给它检查耳朵。

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三花猫忽然抬起头,朝着窗外的林凡方向轻轻地“喵”了一声。

林凡心头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愿望……真的实现了。

以一种如此自然的方式。他匆匆离开,心里却无法平静。晚上,他再次失眠了。这一次,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困惑和隐约的好奇。

许愿神……似乎并不像他一开始想象的那么……邪恶?或者说,

它遵循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规则?第三天午休,林凡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那条小巷。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或许只是想确认一下。果然,他刚站定没多久,

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准时响起。午安,林凡。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那么,

今天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吗?规模不限,题材不限哦。

许愿神的语气恢复了部分之前的轻松,但林凡隐约觉得,

那轻松底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林凡昨天想了一晚上。他有很多渺小的愿望,

比如希望奶奶手术顺利,希望下个月房租能便宜点,

希望早餐店的豆浆下次能多加糖……但他不确定这些愿望说出口,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赵德柱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犹豫着,目光扫过小巷。昨天小猫待的地方空荡荡的。

他又看到巷子尽头,一个清洁工老人正佝偻着腰,费力地将沉重的垃圾箱拖到指定位置,

汗水浸湿了他背后的衣服。林凡心里一动。他想起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也做过类似的零工,

知道其中的辛苦。“如果可以的话……”林凡小声说,带着试探,

“能让那位老人的垃圾车变得轻一些吗?或者……让他今天的工作能轻松一点?”他说完,

有些紧张地等待回应。许愿神沉默了几秒。……就这样?“嗯……就这样。

”林凡肯定道。……明白了。许愿神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过了一会儿,

林凡看到那位清洁工老人拖着空了的垃圾箱往回走,脸上带着一点疑惑,

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今天这箱子怎么感觉轻飘飘的,拉起来一点都不费劲……也好,

早点干完早点收工咯。”老人摇着头,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些。没有奇迹,只是垃圾箱变轻了。

林凡看着老人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这种方式……很好。

你的愿望……总是如此……具象而微小。许愿神评价道,像是在记录什么,很有趣。

非常有趣。“这样……不好吗?”林凡忍不住问。没有不好。许愿神回答得很快,

只是……非同寻常。通常,得到力量的人,第一个愿望是报复,第二个是掠夺,

第三个……就是无尽的膨胀和毁灭。而你……它没有说下去。林凡似懂非懂。第四天,

林凡许愿让公司楼下总是卖到最后一个冷掉面包的早餐店阿姨,今天能早点卖完收摊。

结果那天早上,正好有几个附近工地的小团体来买走了大量面包当加班餐,

阿姨果然提前很久就高兴地推着车回家了。第五天,

林凡许愿希望总在加班时找他麻烦、炫耀自己工作的那个同事电脑临时出点小故障,

安静一会儿。结果那同事的电脑真的莫名蓝屏了两次,重启后丢了一小段无关紧要的文档,

郁闷地捣鼓了半天,果然没空来烦林凡了。愿望都在以某种看似巧合的、自然的方式实现,

规模小到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林凡自己,没人会把这些小事串联起来。

林凡开始逐渐适应这种奇怪的“日常”。他甚至开始偷偷期待午休时的“许愿时间”。

这位许愿神虽然来历不明,说话有时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至少到目前为止,

它确实遵守承诺,并且实现愿望的方式……很“温柔”。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

每一次愿望实现后,许愿神那看似随意的评价背后,探究的意味越来越浓,

沉默的时间也偶尔会变长。他更不会想到,在这些微小愿望实现的背后,

某些更宏大、更精密的东西,正在被他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愿望悄然扰动,

如同蝴蝶扇动了翅膀。直到第六天。那天,林凡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赶工,白天精神很差,

午休时差点睡过头,匆匆赶到小巷时比平时晚了一些。许愿神的声音准时响起,但今天,

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疲惫?今天晚了四分钟,林凡。那么,今天想要什么?

还是老规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幸运’?林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睡眠不足让他的思维都有些迟钝。

他随口说道:“嗯……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希望我今天下午开会要用的U盘千万别出问题,里面的资料很重要,

我可没时间重做了。”这几乎不能算是一个愿望,更像是一句抱怨和祈祷。

许愿神沉默了片刻。……确认。愿望:保证U盘及数据下午会议前安全。“啊,嗯,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林凡点点头,觉得眼皮又在打架。……愿望受理。

许愿神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沉了一丝。然而,就在许愿神话音落下不到十分钟,

林凡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整理一下会议资料时,部门里最毛手毛脚的新实习生小刘,

端着一杯刚冲好的、滚烫的咖啡走过林凡的工位。也不知怎么,小刘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哎呀”一声,整杯咖啡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泼洒在林凡放在桌角的那个U盘上!

滋滋——甚至隐约有轻微的电流声。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小刘吓傻了,

脸唰地白了:“林、林凡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林凡也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咖啡顺着桌面流淌,浸湿了他的笔记本和几张文件。

那个黑色的U盘泡在深褐色的液体里,冒着微弱的热气。U盘……坏了?愿望……失败了?

不,不对!许愿神明明说了“愿望受理”!就在这时,林凡的部门主管,

一个平时很严肃但做事极有条理的中年女人,闻声走了过来。她看到一片狼藉的桌面,

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小刘吓得语无伦次,都快哭出来了。

主管看了一眼泡在咖啡里的U盘,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林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道:“林凡,

你那个U盘……我记得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把初步方案发给我邮箱让我看了一眼?

我当时正好没事,就下载保存到我本地硬盘了一份,还顺手做了点批注。”林凡猛地抬头。

主管快步走回自己办公室,没多久,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U盘走了出来,

递给林凡:“喏,你的方案初稿和我的批注都在里面。以后重要文件记得多备份!

这次算你运气好!”林凡接过那个冰凉干燥的U盘,手指微微颤抖。U盘确实“出问题”了,

但他需要的“数据”以另一种方式“安全”了。愿望……以这种曲折的方式……实现了。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慢慢爬升上来。这一次,许愿神实现愿望的方式,

不再是纯粹的“幸运”或“巧合”,

它包含了一次明显的“破坏”和一个提前埋下的、他完全不知情的“备份”!

这不再是简单的给予,而是……操纵。在更复杂的层面,进行着精密的编排。

午休时许愿神那似乎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耳边。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这看似无害的“游戏”背后,隐藏着他无法想象的力量和……代价?他握着手里的U盘,

感觉它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第二章 完)第三章:递增的代价林凡握着那个失而复得的U盘,

指尖传来塑料外壳冰凉的触感,却仿佛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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