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调声低沉而持续,陈亮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注意力从潘明露身上移开。
她已经脱去了外套,只穿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绸连衣裙,衬得皮肤格外白皙。
当她俯身查看文件时,领口微微下垂,陈亮迅速移开视线,感觉喉咙发干。
“数据差不多核对完了。”潘明露直起身,不经意地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比预期顺利。
”陈亮点头,假装翻阅手中的资料,“明天上午的谈判准备充分,应该没问题。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这是他们出差的第三个城市,
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让两人都显露出疲态。
陈亮不止一次注意到王总——他的好友兼合伙人——打来视频电话时,潘明露语气中的敷衍。
而他自己的妻子林薇,昨晚的电话中也只是匆匆问了几句孩子的学业。“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陈亮看了眼手表,“两间相邻的商务套房,和之前一样。”潘明露微微一笑,
眼神里有些他读不懂的东西,“你总是这么周到。”回酒店的路上,
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色彩。
陈亮感觉到潘明露的手臂偶尔会因为车辆的颠簸碰到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像微小的电流。
“下雨了。”潘明露轻声说,气息几乎喷在他的耳廓。陈亮僵硬地点头,目光紧盯前方。
朋友的妻子。他在心里重复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咒语。王总不仅是他的大学同学,
还是创业伙伴,一起熬过最艰难的日子。而潘明露,他在他们的婚礼上做过伴郎,
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好友。到酒店时雨势变大,两人小跑进大堂,肩头都湿了一片。
电梯里只有他们,镜面墙壁映出他们略狼狈的样子。潘明露从包里拿出纸巾,
自然地伸手擦去陈亮额角的水珠。他屏住呼吸。“谢谢。”当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时,
他终于说出一句。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地毯吸收脚步声的细微响动。陈亮在自己房门前停下,
刷卡,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晚安,明露。”他说,没有看她。
潘明露却没有立即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站在两扇门之间,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要不要喝一杯?还早,而且...我有些关于明天谈判的想法。”陈亮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在胸腔里躁动。最终他点了点头,“好,
给我十分钟收拾一下。”在自己的房间里,陈亮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中的男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眼睛里有一种他很久未见的光亮。他想起林薇,
想起他们婚姻中那些例行公事般的亲密,想起日渐减少的交流。
然后他想起潘明露——总是精致得体,聪明能干,眼睛里藏着火焰。
当他敲响潘明露的房门时,手里拿着一瓶从迷你吧取出的红酒。门开了,
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睡袍,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
房间里的灯光被调暗了,笔记本电脑开着放在小圆桌上,旁边是两只玻璃杯。
陈亮注意到床铺整齐,仿佛刻意保持着距离感。“我找到这瓶波尔多,应该不错。
”他举起酒瓶。潘明露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正好我需要这个。
”他们先是讨论了明天的谈判策略,酒杯渐渐空了又满上。不知何时,工作话题悄然停止,
两人陷入了一种舒适而危险的沉默中。雨又开始下了,
敲打窗户的声音像是为他们加速的心跳打拍子。“你知道吗,”潘明露突然说,
眼睛盯着杯中深红的液体,“王建业已经三个月没碰过我了。”陈亮猝不及防,
红酒差点洒出来。王建业是他朋友的名字,从潘明露口中这样直白地说出,
感觉既亲密又冒犯。“明露,我不认为我们应该——”“谈论这个?”她接过话,
嘴角有一丝苦笑,“是啊,我们应该继续保持默契的沉默,假装我们的婚姻都完美无缺。
就像你和林薇,不是吗?”陈亮感到被看穿的刺痛。他喝下一大口酒,“婚姻都不容易。
”潘明露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在睡袍下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我和王建业正在考虑离婚。
”她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这句话在空气中震动。陈亮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也站起来,
走到她身后不远处停下。窗外,城市灯火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星海。“我很抱歉。”最后他说,
感觉这句话苍白无力。潘明露转过身,眼睛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决心。“不需要抱歉。
只是...有时候我想知道,如果当年...”她没有说完,但陈亮知道她在指什么。
大学时代,他先认识的潘明露,甚至短暂地约会过几次,然后才介绍她认识王建业。
“过去的事了。”陈亮说,声音比预期中嘶哑。“是吗?”潘明露向前一步,
现在他们几乎呼吸相闻。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红酒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蛊惑。
陈亮应该后退,但他没有。多年来,
他第一次允许自己真正地看着她——不是作为朋友的妻子,
而是一个他曾经被吸引过、或许从未停止被吸引的女人。“我们不该这样。”他说,
但手却自作主张地抬起,拂开她额前的一缕散发。潘明露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
她的皮肤柔软得令人心碎。“就今晚,陈亮。就这一次,让我们假装没有明天。
”雨声更急了,敲打着玻璃,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陈亮感到内心深处某种东西崩塌了,
那是多年来筑起的责任和道德的墙。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托起她的脸。
当他们的嘴唇终于相遇时,尝起来有红酒的涩味和背叛的甜蜜。潘明露的睡袍带子松开了,
布料滑落,露出她光滑的肩头。陈亮将她抱起,走向那张大床,知道一旦越过这条界线,
就再也无法回头。窗外雨声渐急,掩盖了房间里交织的呼吸和心跳。
两个迷失在婚姻荒漠中的人,在这个雨夜找到了暂时的绿洲,明知是海市蜃楼,
却仍义无反顾地奔向其中。明天会有愧疚,会有后果,但今夜,
只有雨声、体温和久违的、让人窒息的存在感。2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切割出一道刺眼的光线。陈亮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然后他感觉到了身旁温热的身体,闻到了不属于自己妻子的香水味。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潘明露还在睡,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柔和年轻,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精明干练的合伙***子。
陈亮轻轻起身,尽量不惊醒她。地上散落着他们的衣物,他的领带和她的睡袍纠缠在一起,
像极了昨夜疯狂的隐喻。浴室里,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出愧疚,
却惊讶地发现更多的是某种释然。十五年婚姻,十年友情,
他一直在扮演别人期待的角色——可靠的丈夫,忠诚的朋友,尽责的父亲。而昨夜,
他第一次纯粹为自己而活,哪怕那意味着背叛。水声响起时,他听见卧室里有动静。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潘明露已经穿好睡袍,正在整理床铺,仿佛要抹去所有痕迹。“早上好。
”她说,没有看他。“早上好。”陈亮回应,声音因刚起床而沙哑。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与昨夜的热情形成讽刺对比。“关于昨晚...”陈亮开口。“不必说。”潘明露打断他,
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只是一时冲动,我们都知道。”陈亮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是对的,不是吗?难道他还能期待什么?离婚,和她在一起?那会毁掉两个家庭,
伤害无数人,包括他们各自的孩子。他们默契地各自收拾,预定早餐送到房间,
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谈判,仿佛昨夜只是一段被剪辑掉的胶片。但陈亮注意到,
潘明露偶尔会失神,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嘴唇,仿佛在回忆什么。谈判进行得出奇顺利。
陈亮发现自己在专业领域更加游刃有余,仿佛卸下了某种枷锁。中午休息时,
王建业打来视频电话,祝贺他们谈判成功。“明露还好吗?她昨晚说不太舒服。”视频里,
王建业关切地问。陈亮瞥见潘明露脸上的细微抽动,“她很好,可能就是累了。
”“照顾好她,也别太辛苦。林薇说你们周末就能回来了,孩子们想你了。”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