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身体轻得像一缕烟,低头能看见躺在医院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自己——那是植物人的状态,医生和父母的哭声模糊地传来,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不等她反应,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
再次稳定时,周围的景象彻底变了。
青瓦白墙的院落,檐下挂着褪色的灯笼,空气中飘着墨香和淡淡的草木气息。
不远处的讲堂里,传来整齐的诵读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苏晚懵了。
她试着伸手去碰旁边的柳树,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低头看自己的手,透明得能看见底下的泥土——她成了一抹幽魂,而且回到了看起来像明清时期的古代。
更让她惊恐的是,她无法离开一个少年太远。
那少年坐在讲堂靠窗的位置,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束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握着一支磨得光滑的毛笔,正低头认真批注书卷。
他眉目清俊,鼻梁挺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手指因为常年握笔和做活,指节处有薄茧。
“沈砚,把你昨天的策论拿来我看。”
先生的声音响起。
少年起身,动作利落而恭敬:“是,先生。”
他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
苏晚跟着他起身、走动,像被无形的线拴着。
她很快从周围人的议论中拼凑出信息:这里是“崇文书院”,百年前的江南书院;少年叫沈砚,是书院里出了名的学霸,下笔成文,过目不忘,可惜家道贫寒,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他和年幼的妹妹在城郊租房度日,全靠沈砚课余做些抄书、刻字的活计补贴家用。
“看沈砚那模样,这次院试定是稳了。”
“可惜了,家里太穷,不然凭他的才学,将来定能中举。”
“听说他妹妹才八岁,就跟着他娘纺线补贴家用,真是不容易。”
苏晚飘在沈砚身边,看着他下课后不是立刻去做活,而是先拿出粗陋的本子,一笔一划地教邻座的同窗解算题——那同窗家境尚可,却脑子迟钝,沈砚从不因对方笨拙而不耐烦。
“你这又是何苦?
浪费时间做这些,不如多抄几页书换钱。”
有同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