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蝉鸣与旧时光夏末的余热尚未完全散去,九月的风吹过校园里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高三三班的教室里,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却吹不散少年人心头的燥热。
沈亦白单手支着头,笔尖在物理练习册上轻轻点着,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斜前方的座位。
苏晓正埋头疾书,马尾辫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晃动,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也顾不上擦。
“喂,看什么呢?”后桌的赵磊用笔帽戳了戳沈亦白的后背,压低声音问道。
沈亦白像是被捉住什么把柄似的,猛地收回视线,耳根微微发烫。“没看什么,思考题目。
”他故作镇定地回答,换来赵磊一声意味深长的“哦”。沈亦白和苏晓,从幼儿园到高中,
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同学。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相邻的单元楼,阳台对着阳台,
小时候经常隔着窗户传递零食和玩具。沈亦白性格内敛沉静,苏晓开朗爱笑,
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
一起在小区里的梧桐树下分享秘密。沈亦白记得苏晓六岁时摔破膝盖哇哇大哭的模样,
也记得她十三岁第一次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比赛时紧张得声音发抖却坚持到底的倔强。
苏晓则见过沈亦白因为解不出一道数学题而跟自己生闷气的样子,
也记得他第一次打篮球赛投进关键球后,表面平静实则眼睛发亮的得意。
窗外的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在为他们即将迎来转折的高三岁月奏响序曲。
第二章 不速之客***响起,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生。
“同学们安静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李老师拍了拍手,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是从上海转学来的陆嘉烨同学,大家欢迎。”新同学站在讲台前,落落大方地笑着,
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整个人像一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星星。
“大家好,我叫陆嘉烨,很高兴能来到这个班级,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个女生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
陆嘉烨确实长得好看,是那种阳光帅气的好看,与沈亦白清冷安静的气质截然不同。
“陆同学,你先坐到最后排那个空位吧。”李老师指了指教室后方。
陆嘉烨却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指了指苏晓旁边的空位:“老师,我能坐那里吗?
视力不太好,后排可能看不清黑板。”那原本是请病假的学习委员的座位。
李老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那你先坐那,等刘璐回来再调整。
”于是陆嘉烨就成了苏晓的临时同桌。沈亦白微微皱眉,
笔尖在练习册上划出一道无意识的长线。他看着陆嘉烨自然地与苏晓打招呼,
看着苏晓回以友好的微笑,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第三章 暗流涌动这种不舒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日俱增。陆嘉烨是个社交高手,
不到一周时间就和班上大部分同学混熟了。他篮球打得好,
下课总有一群男生围着他讨论NBA赛事;他幽默风趣,
课间总能逗得周围的同学哈哈大笑;他对女生绅士体贴,却不过分殷勤,
班上的女生或多或少都对他有好感。但沈亦白注意到,陆嘉烨对苏晓似乎格外关注。
“这道数学题我不太懂,能给我讲讲吗?”陆嘉烨经常会拿着练习册问苏晓。
苏晓是数学课代表,讲解题目是分内之事,总是耐心解答。有时陆嘉烨会带两份早餐,
“不小心多买了一份”,自然而然地分给还没吃早饭的苏晓。更让沈亦白心烦的是,
陆嘉烨总能在各种分组活动中与苏晓分到一组。无论是物理实验还是语文课题,
他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事。“陆嘉烨人真的很好哎,”放学路上,
苏晓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对沈亦白说,“他今天还帮我整理了生物笔记,
他的笔记做得可详细了。”沈亦白沉默地走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着书包带子。
“你和他走得很近。”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
苏晓却没听出来,依旧笑盈盈的:“是啊,他挺有意思的,懂得好多,
还会讲各种上海的趣事。他说放假后可以带我们去上海玩,
外滩、城隍庙、迪士尼...”“高三了,哪有时间玩。”沈亦白生硬地打断她,
“别忘了我们的目标。”他们从小约定要考同一所大学——南京大学。沈亦白想学天文,
苏晓倾向文学,南大都是最好的选择之一。苏晓撇撇嘴:“知道啦,沈大学霸。劳逸结合嘛,
总不能天天学习吧。”沈亦白不再说话。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沉默地走回家。
在单元楼门口分别时,苏晓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喂,你没事吧?
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沈亦白看着苏晓关切的眼神,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积压在心头的情绪,
但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事,快上去吧。”第四章 风暴前夕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的周五。
放学***刚响,陆嘉烨就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苏晓:“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教室里的人渐渐散去,沈亦白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排的两个人。
他看到陆嘉烨递给苏晓一个精致的礼品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透过教室敞开的窗户,
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沈亦白的耳朵。
“...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可能有点突然,
但...”“...希望你能考虑...”沈亦白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见苏晓惊讶地睁大眼睛,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她没有立刻拒绝,而是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沈亦白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前排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他。“苏晓,该走了。”沈亦白的声音冷得像冰,
“今天轮到你去张老师那儿拿复习资料。”这是他临时编的借口。苏晓愣了一下,
显然不记得有这回事,但还是点点头,对陆嘉烨小声说了句什么,拿起书包向沈亦白走来。
第五章 裂痕回家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默。最终,还是苏晓先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困惑:“沈亦白,刚才陆嘉烨他...”“他跟你表白了。
”沈亦白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苏晓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教室里没完全走光,我不小心听到了。
”沈亦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苏晓,目光严肃,“你怎么想的?”苏晓低下头,
踢着脚下的石子:“我不知道...太突然了...他说从转学来就注意到我了,
觉得我很特别...”“高三了,苏晓。”沈亦白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们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高考决定的是你的人生,不是儿戏。”苏晓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我知道高三很重要,但这和...这是两回事啊。”“就是一回事!
”沈亦白罕见地情绪激动起来,“ distractions分心的事物,
现在任何让你分心的事情都必须拒绝。陆嘉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转学?为什么偏偏来找你?
他明明知道高三多关键...”“你太夸张了,”苏晓皱起眉头,“他只是表达好感,
又没说要耽误我学习。他说了可以一起学习,互相督促...”“鬼话连篇!
”沈亦白几乎是吼了出来,路过的几个同学惊讶地看向他们,“他就是个干扰项,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