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指尖捻着一杯冰镇柠檬水,杯壁的水珠洇湿了她米白色的亚麻裙摆,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正对着一幅印象派的睡莲看得出神,眼角的余光却被斜前方一道利落的侧影勾住了。
那人站在《裂痕》前,身姿挺拔如松。
银灰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骨节处泛着淡淡的青色。
鼻梁高挺如峰,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被上帝用最锋利的刻刀精心雕琢过,每一寸弧度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棱角。
展厅顶灯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却丝毫柔和不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白溪的心跳漏了半拍。
双子座的特质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理性的小人在脑海里敲着警钟:这个男人眉宇间那抹若有若无的烦躁,像夏日午后酝酿暴雨的乌云,显然不是好相处的类型;感性的小人却被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攫住了,那落寞藏在桀骜的眼神深处,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朦胧又执拗,让她没来由地想伸出手,替他拨开那层阴霾。
“那幅画叫《裂痕》,”话音落下的瞬间,白溪自己都愣住了。
她向来不是主动的性子,尤其是在陌生的异性面前,可此刻,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溜出了口,“画家说,每个人心里都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男人闻声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
那眼神算不上温和,甚至带着点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突然闯入视野的物件。
“光没照进来,风倒是灌了不少。”
他的声音低沉,像磨砂纸轻轻擦过木头,算不上悦耳,却有种奇异的穿透力,钻进耳朵里,带着点说不出的质感。
白溪忍不住笑了,是双子座特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那说明裂痕还不够深,或者风太急了。”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接话,眉峰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那次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三五句,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白溪看似平静的心湖,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知道了他叫申宏宇,父母早年间离异,他跟着父亲长大,如今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