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局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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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鼎的余温还灼着胸口,凌风却如坠冰窟。

老槐树上悬挂的尸体随风轻晃,镇东王铁匠的断臂仍紧握着烧红的铁钎,仿佛要熔断脖颈处的绞索。

"咚——"怀中小鼎突然震颤,凌风踉跄着扑向镇西草庐。

腐臭味扑面而来,茅屋顶不翼而飞,焦黑梁柱间垂落着染血的素绸发带——那是他去年用三株血参给凌雪换的及笄礼。

"玄阴之体果然在此。

"沙哑女声从身后传来。

凌风猛然转身,惊见断墙阴影中站着个独臂老妪,青铜眼罩遮住左眼,右手蛇头杖正滴落墨绿毒液:"两个时辰前,血狼卫用九幽锁魂阵带走了那丫头。

"凌风瞳孔收缩。

十年前飞星渡的雨夜里,同样的九幽锁魂阵困住了父母的马车。

掌心龟甲纹路骤然发烫,他瞬移至老妪面前,却扑了个空——蛇头杖点在喉间三寸,毒液在青石板上蚀出深坑。

"空间法则?

"老妪独眼闪过一丝精光,"沐家竟舍得把嫡系子弟扔在这种穷乡僻壤?

"凌风攥紧发带后退半步。

他颈间长命锁突然发烫,锁面沐字纹路亮起青光。

老妪见状怪笑,抛来枚青铜令牌:"天机阁七日后拍卖《玄阴渡劫诀》,想要那丫头活命..."她蛇头杖点向东方,"先去青玄宗找沐云舟。

"破空声骤起。

三支血箭钉入老妪方才站立处,地面腾起腥臭血雾。

凌风翻滚躲过箭矢,怀中玄黄鼎自主祭出,鼎口青光竟将血雾凝成冰晶。

"天机令!

"血狼卫首领从雾中显形,骨笛吹出凄厉哨音,"老太婆果然藏在这..."老妪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血狼卫背后,蛇头杖贯穿其胸膛:"老身最恨话多的。

"她转头看向凌风,独眼映出镇外翻滚的血云,"还不走?

"凌风抓起青铜令牌疾退,三头独角血狼破土而出。

腥风扑面而来,他本能地发动空间置换,却只移出五丈距离。

丹田传来撕裂剧痛,方才瞬移竟耗尽了新生的灵力。

"炼气未满就敢用空间法则?

"血狼卫副统领狞笑,甩出缠魂锁,"给老子过来!

"锁链加身的刹那,玄黄鼎突然倒转。

鼎内青光裹住缠魂锁,凌风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鼎身。

青光暴涨间,缠魂锁寸寸崩解,反噬之力将血狼卫掀飞。

"噗!

"凌风喷出黑血,视线开始模糊。

他摸到腰间药囊,抓起把赤阳草塞入口中——这是给妹妹镇痛的药草。

炽热药力冲开经脉,玄黄鼎发出清越嗡鸣,鼎身浮现二十八宿星图。

血狼卫的攻势突然停滞。

凌风惊觉西周空间泛起涟漪,自己竟能"看"到三头血狼扑击的轨迹。

他鬼使神差地侧身挥拳,龟甲纹路在拳锋凝成虚影。

"咔嚓!

"为首血狼的独角应声而断。

凌风顺势抓住断角,玄黄鼎青光注入其中。

断角化作三尺青锋,剑身雷纹与鼎身星图共鸣,引动九天残存的雷劫之力。

"惊蛰..."凌风抚过剑柄古篆,福至心灵地斩出弧光。

剑气裹挟雷芒,将剩余血狼拦腰斩断。

副统领捏碎传送符的瞬间,青铜令牌自主飞起,竟将空间波动吞噬。

"不!

"血狼卫绝望嘶吼,"你怎会有天机..."剑锋抹过咽喉的刹那,凌风突然按住其天灵盖。

玄黄鼎传来吞噬之力,零碎记忆涌入脑海:血煞宗地牢、冰棺中的凌雪、还有沐云舟被铁链洞穿琵琶骨的画面..."原来在飞星渡。

"凌风捏碎头颅,惊蛰剑雷光未散。

他未曾察觉,自己影子在月光下己生出龙尾,额角凸起细小鳞片。

百里外的云舟上,紫衣女子放下窥天镜。

她腰间玉佩刻着摇光二字,掌心冰晶正与凌雪气息共鸣:"帝君等了三千年的变数,终于入局了。

"凌风此刻正跪在葬龙渊寒潭边。

潭水倒映着他异化的影子,怀中玄黄鼎与青铜令牌同时发烫。

当他伸手触碰潭水时,潭底突然亮起青光——那半截玉简残片,竟与鼎身裂纹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