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电极贴片散发着医用凝胶的刺鼻气味，她听见身后三米外的防爆玻璃后，十二名白大褂正在敲击键盘，此起彼伏的按键声像一群啃食数据的甲虫。
"脑波同步率98.7%，可以开始注入量子流。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研究员抬起头，她的胸牌上印着"秦雪"二字。
林悦注意到她握着激光笔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那抹红光在自己胸口游移时，在监护仪上投下血滴般的斑点。
张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林悦的脚踝，老人身上有股陈年档案室的霉味。
"小林啊，"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着空气，"等会儿你会经历短暂的意识抽离，就像做一场清醒梦。
"枯树般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调出神经网络模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是量子涨落制造的幻觉。
"林悦的舌尖抵住上颚，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实验台缓缓滑入环状仪器的瞬间，她看到头顶的合金外壳映出自己扭曲的脸——苍白的皮肤上，那些未贴合传感器剃光的发茬像一片片青灰色鳞甲。
"三、二、一......"剧痛来得毫无预兆。
那不是肉体疼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撕裂感。
林悦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暴力拆解：六岁生日时摔碎的草莓蛋糕，医学院解剖课上第一刀划开尸体的触感，昨夜在便利店遇到的流浪猫金绿色瞳孔......所有画面都被扯成发光的丝线，穿过太阳穴处的电极涌入虚空。
"警告！
海马体信号异常！
"某个年轻研究员的惊呼刺破耳鸣。
林悦的意识突然坠入冰冷深海。
黑暗中浮现出无数荧光血管，它们交织成庞大的树状结构，每个枝桠末端都挂着半透明的茧。
当她靠近其中一个茧时，里面赫然蜷缩着童年时的自己。
"数据洪流超过阈值！
"秦雪的声音从遥远的水面传来，"准备切断......"话音未落，所有光茧同时破裂。
林悦被记忆碎片形成的旋涡卷走，在湍流中看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医学院的标本陈列室里，所有福尔马林罐都在沸腾；地铁隧道墙壁渗出黑色粘液，凝结成婴儿手掌的形状；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