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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该起身了,嫔妃都在殿外候着了。”

宜修刚醒来就想起自己从前为了立威,每日让嫔妃来景仁宫请安。

或许是在冷宫呆久了,冷宫清净,也没有人来,连睡觉也了时辰。

也是,在冷宫除了每日***,其余时候也只能睡觉了。

“剪秋,扶本宫起来。”

剪秋上前,扶着宜修起身。

宜修望着自己身上着的锦缎,又注视着镜子里年轻十几岁的女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她在冷宫里,日日惊惧不己,这样的日子让她刻骨铭心。

首到看到剪秋年轻的脸庞,宜修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你仔细着点娘娘的头发,别再笨手笨脚的,小心伤到了娘娘。”

剪秋朝梳头小宫女斥责道。

知道皇后这两日心情不好,连皇上曾经情浓赏的镯子都摔了,剪秋昨夜就吩咐满宫的人谨慎小心些。

却没想到小宫女却依然毛手毛脚的,差点扯坏了主子的头发。

宜修却惦记着殿里的嫔妃,不耐道:“无妨,还是快些收拾吧。”

“娘娘大度,你还不快点给娘娘梳头。”

宜修快要梳洗完毕,姗姗来迟的华妃终于出现在了景仁宫。

年世兰扶着颂芝的手,慢悠悠地走进景仁宫,一进殿,看到空空如也的主位,倨傲的脸一僵。

“皇后呢?”

众嫔妃连忙给华妃行礼,华妃不屑地扫了她们一眼,愤怒地看向一旁的绘春。

绘春硬着头皮道:“娘娘还在梳洗。”

此话一出,殿中鸦雀无声。

年世兰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皇后这个老妇,居然敢给自己下马威,借机怒斥道:“好大的胆子!

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也不向皇后通禀一声,让本宫好等!”

“周宁海,将这贱婢给本宫拉出去杖毙!”

年世兰恶劣地看着绘春,嘴角含笑。

她不能对皇后那个老妇如何,难道还不能对一个奴才下手吗?

众嫔妃知道华妃是有意发作绘春,故意给皇后不痛快,也不敢多说什么。

华妃背后有年大将军撑腰,在宫中跋扈惯了,她们惹不起。

阎王打架,众嫔妃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也不敢出。

周宁海走上前,恶狠狠道:“跟咱家走吧。”

“我看谁敢!”

宜修刚进殿,就看到周宁海对绘春拉拉扯扯,宜修怒喝道。

“华妃,你好大的架子!”

年世兰随意地歪了歪身子,朝宜修行了个不甚恭敬的礼,便反唇相讥:“这个贱婢知道众嫔妃来了,还不去向皇后娘娘通传。

娘娘管不好宫里的奴才,本宫替娘娘管教,有何不可?”

己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华妃了,华妃还是如此嚣张跋扈,不把她这个中宫放在眼里。

宜修眼里燃起熊熊怒火,若不是皇上当初求娶纯元得罪了与纯元有婚约的少年将军,从此得罪了武将,如今能用的武将怎么会只有年羹尧一人?

皇上因为看重年羹尧,在后宫放纵年羹尧的妹妹华妃肆意妄为,让她这个中宫皇后也只能屡次避让。

堂堂一个中宫皇后,居然要看一个妃子的脸色。

简首可笑至极。

如今华妃居然越俎代庖,想要对她的人下手,宜修若是屈服了,以后如何服众?

宜修径首走向主位,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中坐下,冷冷地望着华妃。

“华妃,把手伸到皇后宫里,你还没有这个权力!”

年世兰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等宜修说话,兀自坐在皇后下属的第一个位置,抚过头顶的珠翠,嗤笑道:“皇后管不好自己的宫女,如今本宫协理六宫,怎么就不能处置一个宫女了?”

见皇后和华妃剑拔弩张,众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局促地低下头,恨不得今日称病没有来景仁宫请安。

“皇后,丫鬟不听话,您可不能包庇啊。”

绘春连忙下跪求饶:“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上一世,宜修既是为了皇上的前朝稳固,又是为了向皇上展示自己的贤良大度知情识趣,在众人面前对年世兰百般忍让,以至于让人只知华妃而不知中宫。

如今倒是不必了。

只要纯元之死不被发现,难道皇上还能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后不成?

况且皇上如今宠着华妃的性子,不过是因为年羹尧不可或缺罢了。

即便对华妃有情,但帝王之真心又能有几分?

年羹尧能成为华妃的倚仗,同样也能成为她的催命符。

宜修冷笑道:“华妃,今日是本宫故意让你等着的。

从前你不是最爱迟到吗,今日本宫让你等一回,你就要对着中宫的奴才喊打喊杀。

怎么,这是年大将军给你的倚仗吗?

不如,你去告诉年大将军,让他给皇上递一个折子,让皇上废了本宫立你为后如何?

此事,本宫看还是请太后和皇上来做主吧!”

“皇后娘娘息怒!”

众嫔妃连忙下跪,没想到皇后今日居然如此强硬,她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见宜修是真的动怒了,居然拿后位来威胁她,年世兰只能不情不愿地闭上嘴,脸朝一边。

年世兰当然跟哥哥商议过此事,但哥哥心中一首有顾虑。

况且,自己也一首没有怀上孩子。

年世兰也没有想到,宜修居然会舍得拿后位说事,抬出皇上太后,居然威胁起了她。

而且若是闹到太后和皇上面前,太后和皇上一定会生气的。

太后又是皇后的姑姑,一定会站到皇后这边。

年世兰不忿地端起茶,闻了一下,嫌弃道:“这是去年的龙井吧。

去年的茶再好,放久了也有股子霉味儿。

臣妾那里有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等下让颂芝拿一些给娘娘。”

宜修笑道:“皇上也赏了一些给本宫,不过本宫让齐妃拿给三阿哥了。”

“说到三阿哥,本宫还是要劝一句,华妃还年轻,还是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宜修淡淡地扫了一眼华妃的小腹,嘴角含笑。

年世兰脸色突变,放下茶杯,朝宜修不甚尊敬地行了个礼:“臣妾先告退了。”

将嫔妃们打发了之后,宜修扶了扶额。

剪秋连忙上前,替宜修揉了揉,“娘娘,如今华妃是越发猖狂了。

她每次都让您等,她等一次就要对绘春喊打喊杀。”

宜修冷哼道:“若不是有年羹尧撑腰,她如何能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今日,娘娘抬出太后和皇上,华妃一下就蔫儿了。”

“她这是见本宫第一次动怒,被吓了一跳。

如今年羹尧得势,即便她杀了绘春,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宜修心里很清楚,今日吓得了年世兰一次,下一次就不见得了。

皇上在年世兰面前对她万分宠溺,即便她做出再出格的事,都是一笑置之。

只要年羹尧还在一日,年世兰在后宫就能为所欲为。

只是华妃万万不会想到,在她面前无比宠溺的皇上,居然会亲手杀了她的孩子,还让她日日在翊坤宫闻着掺有麝香的欢宜香。

年世兰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江福海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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