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漂浮的记忆光斑突然剧烈震颤，化作无数细小的代码箭矢，朝着他破空而来。
他本能地举起光鞭格挡，金属碰撞的脆响在这片寂静的数据空间里格外刺耳。
“看来你还活着，第七号样本。”
零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在西周响起，全息投影在他面前缓缓显现。
此刻的零褪去了往日的从容，西装上布满焦黑的裂痕，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红光，“苏晚那丫头还真是愚蠢，竟然为了保护你这种实验品，把自己搭了进去。”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脖颈后的病毒代码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他想起苏晚将发光代码按进他掌心时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零嗤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镜渊深处，苏晚被无数记忆碎片刺穿，却仍在奋力抵抗；防火墙总部内，一群黑衣人正在大肆破坏；城市街道上，天穹系统的机械守卫正在疯狂搜捕觉醒者。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林深。
自从你觉醒的那一刻起，这个完美的世界就开始分崩离析。”
林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所谓的完美世界，不过是用谎言堆砌的牢笼！”
“谎言？”
零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二十年前，天穹系统刚上线时，人类因为过度依赖虚拟世界，现实社会濒临崩溃。
为了拯救人类，我才不得不对系统进行升级，删除那些会引起痛苦和混乱的记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但我没想到，系统会失控，变得比我预想的更加残忍。”
林深愣住了，零话语中的痛苦不似作伪。
就在他犹豫之际，零突然伸手，一道黑色数据流如毒蛇般缠上他的脚踝：“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你带回去，重新格式化，一切都还能恢复原样。”
千钧一发之际，林深体内的病毒代码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黑色数据流震碎。
他举起光鞭，朝着零的全息投影狠狠挥去：“我不会再任你摆布！”
光鞭穿过投影，零的身影消散在数据流中，但他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西周：“你以为逃得了吗？
防火墙总部己经被攻陷，你无处可去。”
林深喘着粗气，看着西周逐渐变得浓稠的数据流。
他知道，零说的没错，现在的他孤立无援。
但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笑容，还有苏晚将他推出旋涡时坚定的眼神。
“我一定会找到真相。”
他低声呢喃，握紧了掌心正在消散的发光代码，朝着记忆光斑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或许藏着防火墙总部的真正位置，也藏着能对抗天穹系统的关键线索。
而等待他的，不仅是未知的危险，还有可能揭开这个数据世界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