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分寸,找江奕琛一般只给杨秘书打电话,没什么要紧事绝不会跟江奕琛视频。
一接通,江奕琛一张帅脸就出现在屏幕中。
许媛当初和江奕琛结婚,很难说不是被他的美色所迷。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尾微微上扬,带有一股凌厉之势,但眼侧的一颗泪痣,给他增添了几分脆弱多情的气质。
“喂,有事?”
江奕琛的声音有些疲惫。
背景里是一个还算安静的房间,可能是在机场vip休息室。
许媛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视线里的人事,一边语气软糯地道歉。
“老公,我今天闯祸了。
我把你最喜欢那个大衣烫了个洞。”
说着把那件负伤的大衣提起来摇了摇。
江奕琛在那边手撑着额头,语气淡淡的:“一件小事而己。”
半晌看着那个大洞,他又不忘冷脸评价,惜字如金:“你可真牛,这么大个洞。”
“因为你参加老爷子寿宴想穿它嘛,你这么宝贝这件衣服,吓死我了。”
许媛发现江奕琛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关系,再买一件就是了,又不是非穿它不可。”
“哦,好吧。
你今天很忙吗?”
“嗯,很忙。”
江奕琛草草说完这句话,视频里的画面就开始抖动。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许媛在视频的最后听见杨秘书小声跟江奕琛说:“不只是飞机晚点,S国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许媛心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周中渝不就在S国吗?
许媛心思己经神游天外。
完美的主妇无心家务,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位从S国远道而来的客人。
许媛想,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除了更加肯定周中渝就是江奕琛今天要接的那个客户以外,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人家只是商业会谈。
她的婚姻依然坚不可摧,你看她的丈夫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没有半点感情破裂的意思。
可是,她还是对江奕琛刚刚冷淡敷衍的态度有些微的生气,他平日里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惜字如金,但他明明能对白月光好好说话,写两大页充满彩虹屁的情书。
哼!
许媛有些生气,她是个相当好相与的脾气,被别人激怒了也不去吵架,只是自己默默排遣怒气。
许媛化悲愤为力气,又去努力地打扫房间。
这是她特有的消气方法,手里一忙起来,脑子就不乱想了。
一通忙活,许媛好不容易平静了许多,吸尘器又从床底和床头柜极其隐秘的夹角吸出来一页纸。
这张纸皱巴巴的,题目写着“离婚协议书”。
赫然是江奕琛和许媛离婚的协议,早早拟好,尚未动用。
许媛第一反应是,她今天叠了什么寻宝的buff,什么隐秘的角落都能让她找出宝来。
第二反应是,这下她可真的不淡定了……许媛开车从地库里出来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王管家是拦了一拦的:“夫人,您要出门啊?
天气预报说一会要下大雨,飞机都晚点了的。
最近异常天气频繁,您还是不要在雷雨天气出门了。”
许媛摆摆手:“王管家,我有点急事要找先生,今天一定得去的。
您别担心,我开着车淋不到雨的。”
王管家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许媛疾驰而去,别墅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
许媛一路都在给江奕琛打电话,想说自己一会去找他。
但是电话始终是“正在通话中”,杨秘书也死活联系不到。
不知道他们在忙点什么。
许媛之后放弃了。
她想突然出现在江奕琛面前,最好还是在他白月光面前,听他亲口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情书是怎么回事,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替身又是怎么回事。
往常不敢问,藏着掖着的,今天就让她问个痛快吧!
即使他江奕琛跟她说他们立马离婚,她也不care了!
离就离,她许媛还要先提离婚,是我,不要你了!
许媛畅想着一会见到江奕琛说些什么,一边开上高架桥,今天路上的车不多。
行到一座跨河大桥时,许媛这才注意到天色确实相当不好,不仅雨势很大,风也不小,她在车上也能听到底下河水湍急的流声。
这座桥最近建成,造型很别致,桥上的架子深入云霄。
又是一阵呜咽的风声,吹得那些高大的架子也来回摆动,许媛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咔嚓”一声,许媛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断裂声。
一阵剧痛,许媛感到自己眼前弥漫了一层血雾。
一开始是全身哪里都痛,后来她周身的知觉也在渐渐丧失,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只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许媛以前是学医的,知道自己像是因为失血过多快死了。
许媛还残存着一些意识,她认识到应该是大风把架子刮断,还好巧不巧砸中了她的车。
许媛心道,流年不利啊,去捉奸却把自己一波送走了。
又叹,自己而今都要死了,也不知道江奕琛那家伙会不会难过,看他平时那冷淡模样,大概是不会吧。
最后许媛在心里默念:真该听王管家的话,大雨天出什么门……许媛意识逐渐陷入混沌………………“今日我市暴雨天气,同时还有八级雷暴大风。
朝阳桥发生了一起事故,大风将架子吹落砸中桥上行驶的一辆汽车,造成一名女子当场死亡,后续情况正在调查中……”…………“许媛……许媛……”…………“周小姐……周小姐……”…………“周小姐,周小姐,您醒了?
您看这是数字几?”
许媛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把她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个穿了白大褂头发花白的男人竖了三根手指。
“……三啊。”
许媛开口说话,却发现和自己平时的音色完全不一样,沙哑得厉害。
男人又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许媛晕晕乎乎。
“好了,周小姐,您现在身体己无大碍,后续还要再休养至少一周的时间。”
周小姐……是谁?
那名医生样的男人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进来,他长得一副混血儿长相,眼窝深邃,眉骨突出。
他刚进来就一脸痛惜:“中渝,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
“你叫我什么?”
许媛哑着嗓子问。
“周中渝啊,怎么你吞了一回安眠药连人都不认识了?”
“谁?!”
许媛几乎垂死病中惊坐起,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这才发现这个屋子不同于她住过的任何一间,是一个陌生的房子,欧式装修风格,说句奢华糜费不为过,壁纸和地毯都是枣红色的,床对面壁炉的炉火烧得正旺。
就连许媛从床上滚下来,都足足滚了五圈。
“喂,你小心一点。”
男人劝道。
许媛走到梳妆镜前,镜子里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周中渝那张美丽的脸,大气而明媚的五官,只是不同于以前见过的那样,今天的周中渝脸色苍白,嘴角干燥起皮,眼袋大得吓人,留了一头有些蓬松的齐耳短发,从皮肤状态来看也有些憔悴。
这张脸,怎么出现到自己脸上???
或者说,自己怎么,在周中渝身上???
许媛刚醒,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