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老人背着他在山道上疾驰，机关眼罩不时闪过幽蓝的光芒。
"醒了就莫要出声。
"老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归墟的猎犬鼻子灵得很。
"男孩感觉喉咙***辣的疼，嘴里还残留着玉珠的苦涩。
他悄悄掀开蓑衣一角，看见远处天边飘着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下都悬着一具尸傀。
那些尸傀的关节处缠着墨家特制的机关丝，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银光。
"你爹用命换了三个时辰。
"老人突然开口，"天机阁的哑仆会在巳时接应，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杨十一攥紧了茱萸囊。
他记得父亲说过，天机阁是诸子百家最后的避风港，但代价是终生不得开口说话。
晨风送来远处村子的焦糊味，他的眼泪无声地落在蓑衣上。
"哭有什么用。
"老人冷哼一声，"九霄令选中的人，注定要背负这些。
"正说着，机关眼罩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老人猛地刹住脚步，杨十一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前方的山道上，站着一个戴青铜饕餮面具的黑衣人。
"老东西，把九霄令交出来。
"黑衣人手中的量天尺泛起血光，"归墟的规矩你知道，反抗者魂飞魄散。
"老人将杨十一放下，独臂缓缓抽出腰间的青铜尺。
"纵横家的规矩你也该知道，"他咧嘴一笑，"宁死不退。
"两把量天尺相撞的瞬间，杨十一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黑衣人袖中飞出无数符咒，在空中结成法家的"天罗地网"。
老人却以尺为笔，在虚空中画出纵横家的"捭阖图"。
"跑！
"老人暴喝一声，机关眼罩突然爆开，射出七十二枚淬毒的银针。
杨十一转身就跑，他听见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进一片竹林，竹叶上凝结的露珠打湿了他的衣衫。
远处传来尸傀的嘶吼声，他感觉怀里的茱萸囊越来越烫，烫得他胸口发疼。
就在这时，他看见竹林深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人，脸上戴着墨家特制的青铜面具。
最诡异的是，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会发光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没入虚空。
哑仆。
杨十一刚要开口，哑仆突然抬手结印。
男孩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竹叶静止在半空，露珠也不再坠落。
哑仆的青铜面具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文，那些文字像是活物般游动。
"时辰到了。
"哑仆的声音首接在杨十一脑海中响起，"闭眼。
"杨十一下意识照做。
他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按在自己眉心，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己经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门前。
门上刻着西个古篆：天机阁。
哑仆取下脖子上的锁链，轻轻一抖，锁链化作一把青铜钥匙。
他将钥匙插入门上的机关，青铜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杨十一感觉怀里的茱萸囊突然炸开。
三粒回阳丹化作流光没入他的胸口，九瓣莲印记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哑仆的青铜面具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他快速结印，在杨十一周围布下三重结界。
"九霄令......觉醒了。
"哑仆的声音带着颤抖，"诸子百家，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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