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毒药呛得咳出血时,我盯着他染了泪的眼尾,
忽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的那晚——“救赎进度99%,宿主完成任务即可回家”。
他捏着我的下巴灌酒,喉结发颤:“这次…你不会再跑了吧?
”我望着他腕间我亲手编的红绳那是我用现代编手绳的法子哄他开心的,
终于笑了:“不跑了。”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跪在客厅的瓷砖上。
茶几上的小米粥还温着,是妈妈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的“小棠牌***”;墙上的全家福泛着黄。
——可他们人呢?1我是在图书馆的洗手间里被那道白光吞没的。
当时我正在对着镜子补口红,准备参加下午的文学史考试。镜面突然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
起初我还以为是熬夜复习眼花了,直到那道刺目的白光从镜中迸射而出,
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将我拽了进去。"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尖锐的女声刺入耳膜,
我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焦急面孔。
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妇人正俯身看着我,她头戴素银簪子,身穿深褐色对襟衫,
活脱脱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嬷嬷形象。我下意识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更可怕的是——我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
金线绣成的凤凰在裙摆上展翅欲飞。"这是哪?你是谁?"我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
"小姐莫不是吓糊涂了?"老妇人急得直搓手,"老奴是林嬷嬷啊!
今日是您与燕王殿下大婚的日子,迎亲的队伍都快到府门口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涂着鲜红蔻丹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学校图书馆的洗手间,那道诡异的白光..."我不是什么小姐!
我叫宋小棠,是S大学文学院的学生!你们是不是在拍戏?摄像机在哪?"林嬷嬷脸色骤变,
一把捂住我的嘴:"小姐慎言!这话若传出去,咱们镇北侯府上下百余口人都得掉脑袋!
"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老奴知道您委屈,可圣旨已下,
您替三小姐出嫁的事已成定局..."替嫁?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没等我想明白,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冰冷的机械音:欢迎进入"救赎系统",宿主宋小棠。
你的任务是让暴君傅宴川学会爱,否则将永远困于书中世界"什么鬼东西!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林嬷嬷似乎听不见这个声音。
拒绝任务将导致立即死亡机械音继续道,当前世界为《暴君的心尖宠》小说衍生现实,
你的身份是镇北侯府四小姐宋小棠,因嫡姐逃婚被迫替嫁燕王"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家!
"我在脑中怒吼。完成任务是唯一回归方式系统冷酷地回答,
第一阶段任务:活过新婚之夜。奖励:解锁基础生存技能林嬷嬷见我神色不对,
连忙端来一杯热茶:"小姐喝口茶压压惊。老奴知道您怕,那燕王殿下虽表面温润如玉,
实则..."她突然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浑身发冷,
下意识摸向牛仔裤口袋——那里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嫁衣腰间挂着的一个精致荷包。
我颤抖着打开它,里面竟是我随身携带的全家福照片,
父母在开学典礼上搂着我微笑的模样清晰可见。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我必须回去,无论如何。
"嬷嬷,"我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你把燕王的情况都告诉我。"林嬷嬷刚要开口,
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坏了!迎亲的到了!"她手忙脚乱地抓起红盖头往我头上蒙,
"小姐记住,无论如何别掀盖头,别直视王爷,
他说什么您都应着..."2我被一群丫鬟搀扶着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透过红盖头洒下来。
一路上鞭炮齐鸣,我却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不知走了多久,我被扶上一顶摇晃的轿子,
轿帘放下的瞬间,我偷偷掀起盖头一角——外面是全然陌生的古代街景,
青石板路两旁跪满了百姓,远处朱红宫墙巍峨耸立。这不是影视城,没有摄像机,
没有导演...我真的穿越了。轿子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透过盖头,
我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轿帘。"王妃请。"那声音清润如玉,
却让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我僵硬地将手搭上去,
立刻被冰凉的触感惊得一颤——这人的手冷得像具尸体。婚礼仪式繁复得令人窒息。
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牵着行礼,直到被带到一个宽敞的大厅。盖头下,
我看见地面上铺着绣有龙凤呈祥的锦毯。"新人敬茶。"司仪高声唱道。
有人将茶盏递到我手中。我学着林嬷嬷教的动作,向前微微躬身。突然,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滚烫的茶水溅到我手上,我疼得差点叫出声。
盖头被人猛地掀开。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傅宴川的模样。他身量极高,
一袭月白锦袍衬得肤白如雪,眉目如画,唇角噙着温润的笑意,
仿佛刚才捏碎茶盏的人不是他。鲜血从他掌心滴落,有几滴溅在我的手背上,
与嫁衣的红融为一体。"你就是镇北侯给我送来的王妃?"他轻声问,
用染血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别让我失望。"明明是温柔至极的语气,
我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的眼睛很美,漆黑如墨,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我强忍颤抖,扯出一个笑容:"妾身...谨记。
"傅宴川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低笑一声松开了手。3直到婚礼结束,
我都感觉那道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地黏在我背上。夜幕降临后,我被送入洞房。
林嬷嬷趁人不备溜进来,塞给我一包药粉:"小姐,这是老奴从侯府府医那儿求来的,
若王爷他...您就撒一点在香炉里,能让他昏睡几个时辰。"我攥紧药包,心跳如雷。
红烛高烧的婚房里,我独自坐在床沿,每一秒都像在煎熬。子时更鼓刚过,房门无声开启。
傅宴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前,月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我身上。我死死掐着手心,
强迫自己不要发抖。"宋小棠。"他准确叫出我的名字,指尖划过我的脸颊,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我呼吸一滞——他知道了?知道我是替嫁的?不等我回答,
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我还没来得及尖叫,蛇牙已经刺入我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整条手臂,我疼得蜷缩起来,冷汗浸透了里衣。"这是碧磷蛇,
毒性能让人疼上三天三夜却不致命。"傅宴川温柔地理了理我的鬓发,"你既然敢自裁,
我就让你尝尝比死还疼的滋味。"我咬破嘴唇才忍住呜咽,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回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低笑着凑近我耳边:"从你踏入燕王府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的王妃。
"傅宴川离开后,我瘫软在床上,手腕上的伤口***辣地疼。林嬷嬷偷偷溜进来,
看到我的伤势后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用带来的药膏为我敷上。"小姐忍着点,
这药膏能解毒..."她边抹药边掉眼泪,"造孽啊,三小姐自己跑了,
却让您受这份罪..."我望着烛光下若隐若现的荷包,那里装着我的全家福。
疼痛让意识格外清醒——这不是梦,我必须面对现实。"嬷嬷,"我哑着嗓子问,
"燕王...以前也这样对待他的王妃吗?"林嬷嬷手一抖:"小姐不知道?
燕王前两任王妃都...都没活过三个月。"她声音越来越小,"第一任洞房夜就暴毙了,
第二任回门途中坠了崖..."我浑身发冷,
突然明白系统为什么第一个任务是"活过新婚之夜"了。
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
奖励已发放:危险感知初级一股暖流涌入太阳穴,
我莫名感觉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敏锐了许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存技能?林嬷嬷走后,
我取出荷包里的照片,借着月光凝视父母的笑脸。眼泪无声滑落,
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迎战。"傅宴川,"我擦干眼泪,
对着空荡荡的婚房轻声道,"我们走着瞧。"4傅宴川派人送来一套天水碧的衣裙时,
我正对着铜镜研究手腕上那个已经结痂的蛇牙印。"王爷说,这颜色极衬王妃。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捧着衣服,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我摸了摸衣料,是上好的云锦,
触手生凉。自从新婚夜那次毒蛇警告后,傅宴川再没出现过,仿佛那晚的疯狂只是我的幻觉。
"王爷可还说了什么?"我试探道。
小丫鬟抖得更厉害了:"王爷邀王妃去...去后园赏花。"我心头一紧。林嬷嬷说过,
燕王府的后园是禁地,前两任王妃都曾去过,然后...危险感知技能突然触发,
后颈一阵刺痛。我猛地回头,窗外空无一人,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告诉王爷,
我稍后就去。"后园比想象中还要诡异。明明是盛夏,
园中却开满了不该在这个季节绽放的花。傅宴川坐在一株垂丝海棠下,
月白袍角沾了几片花瓣,美得像幅画。"过来。"他朝我伸手,唇角含笑。
我强忍恐惧走过去,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个蛇牙印。我浑身僵硬,
他却轻笑一声:"恢复得不错。""多、多谢王爷关心。"我声音发颤。
傅宴川似乎被我的反应取悦了,变戏法似的从石桌下取出一套茶具。
我看着他煮水、温杯、投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令人移不开眼。
阳光透过海棠花间隙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层柔光,
恍惚间我几乎要相信他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尝尝。"他将一盏茶推到我面前。
茶汤清亮,香气扑鼻。我迟疑地抿了一口,意外地好喝。"喜欢吗?"傅宴川撑着下巴看我,
眼神专注得让人心慌。"很...很好喝。"我勉强笑道。他忽然伸手,
指尖擦过我嘴角:"沾到茶叶了。"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浑身发毛。
就在气氛诡异得快要凝固时,一阵窸窣声从假山后传来。傅宴川眼神一冷,
随手掷出茶匙——"啊!"一声惨叫,两个宫女连滚带爬地摔了出来。"王爷饶命!
奴婢只是路过..."其中一个拼命磕头。傅宴川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雪白的靴子踩在那宫女手上:"听到什么了?""奴婢什么也没...啊!"宫女话未说完,
傅宴川脚下用力,我清楚地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我猛地站起来:"王爷!
"傅宴川回头看我,眼神阴鸷得吓人。就在我以为他要发作时,他突然笑了:"王妃心善,
这次就算了。"说着松开脚,"滚吧。"宫女们仓皇逃窜,
得上次那个宠妃吗...就因为王爷梦见她偷人...就被活活毒死了..."我如坠冰窟。
傅宴川若无其事地坐回来,继续给我斟茶,仿佛刚才的暴行从未发生。"怎么不喝了?
"他歪头问我,表情纯良得像孩童。我握杯的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大半。5三日后,
太后设宴。"小姐千万当心,"林嬷嬷一边为我梳妆一边低声道,"太后是王爷的嫡母,
当年王爷生母的死..."她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催促声。我深吸一口气,
跟着引路太监走向设宴的慈宁宫。宴席上,我见到了传闻中的太后姜氏。她约莫四十出头,
保养得宜,一双凤眼透着精明狠辣。"这就是燕王新娶的王妃?"太后斜睨着我,
"怎么看着比画像上差远了?"席间响起几声窃笑。我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听说你是替嫁的?"太后突然道,"镇北侯府嫡女看不上我们燕王,随便塞个庶女充数?
"我心头一跳——这事居然人尽皆知?"太后慎言。"傅宴川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配剑,在满堂惊愕中大步走入,径直坐到我身旁。"宴川来了。
"太后笑容僵硬,"本宫正与你王妃闲话家常呢。"傅宴川给自己倒了杯酒,
眼皮都没抬:"聊什么这么开心?也让我听听。"太后脸色变了变,
突然笑道:"正说起你母妃。当年她最喜欢这种牡丹宴了,
可惜..."酒杯在傅宴川手中碎裂,鲜血混着酒液滴落。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太后,
"傅宴川慢悠悠地擦着手,"您刚才说,我的王妃是替嫁的?"太后显然没料到他会接这话,
愣了一下:"难道不是?""是又如何?"傅宴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我很喜欢。"说着竟当众握住我的手,"比那个逃婚的强多了。"太后脸色铁青,
猛地摔了酒杯:"好个燕王!为了个庶女顶撞嫡母!""顶撞?"傅宴川轻声道,
"太后想看看真正的顶撞吗?"话音未落,剑光一闪——方才偷笑的两个宫女已经身首异处。
鲜血喷溅在太后华贵的裙摆上,她尖叫着后退。傅宴川甩去剑上血珠,
语气温柔得像在谈论天气:"下次再惹她不快,太后就要当心点。"满座皆惊。
我呆坐在血泊旁,胃里翻江倒海。傅宴川却没事人似的拉起我:"王妃受惊了,我们回府。
"6那天之后,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傅宴川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更可怕的是,
他似乎对我产生了某种病态的执着。我必须逃跑。机会出现在半个月后。
傅宴川奉旨离京巡查,至少三天不会回来。夜深人静时,我换上林嬷嬷准备的丫鬟衣服,
揣着偷来的对牌和几件首饰,悄悄溜向侧门。月色朦胧,我心跳如鼓。眼看侧门就在眼前,
突然——"王妃这是要去哪?"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傅宴川从阴影中走出,
月光下他的脸俊美如妖。他不是该在百里之外吗?"我...我..."舌头像打了结,
一个字也说不出。傅宴川缓步逼近,靴子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像丧钟:"我给了你一切,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还要跑呢?""我只是想回家..."我后退着,
后背抵上冰冷的宫墙。"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轻声道,伸手抚上我的脸,"我那么喜欢你,
你怎么能想着离开我呢?"我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拽着头发拖回来,
傅宴川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不乖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剧痛从胸口炸开。
我低头,看见一截匕首从心脏位置穿出,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傅宴川握着匕首缓缓转动,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叫不出声。"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他在我耳边轻笑,
温柔地舔去我嘴角溢出的血,"永远都不会。"意识消散前,我最后看到的是他餍足的笑容,
仿佛终于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6"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我猛地睁开眼,
林嬷嬷焦急的脸近在咫尺。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