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医,丈夫是外科圣手。最近连环杀人案频发,凶手专挑年轻女性下手,
摘除心脏后抛尸。第七名死者胃里发现一枚婚戒,内圈刻着丈夫给我的昵称“念”。
我颤抖着将戒指套回无名指,冰冷金属下血管突突跳动。解剖室门突然被推开,
丈夫白大褂上溅满血迹:“老婆,我手术做完了。”他微笑着走近,
手术刀尖抵住我后背:“这么晚还在工作?胃里的戒指…喜欢我送你的新礼物吗?
”......冰冷的金属托盘里,那枚戒指反射着无影灯惨白的光。我,沈念,
市局法医中心的主检法医,此刻正站在第七位受害者的解剖台前。
空气里消毒水和尸体特有的甜腥气息混合着,浓稠得令人窒息。
年轻女孩的身体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胸口那个巨大、粗糙的Y型切口,是她生命被强行终止的最终印章。凶手的手法,
一如既往的精准而残忍——心脏被摘除,不知所踪。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空洞的胸腔移开,手套上的滑石粉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黏。
胃内容物的常规检查。镊子探入剪开的胃壁,触感黏腻。
指尖传来一点坚硬的、格格不入的阻力。我小心地夹取出来,轻轻放在另一个干净托盘里。
冰冷的生理盐水冲刷掉包裹的黏液和半消化的食物残渣。一枚戒指的形状,渐渐清晰。
铂金的指环,简约流畅的线条,中央镶嵌着一颗不大的圆形钻石。朴素,
却是我无比熟悉的样式。一股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甚至不需要拿起放大镜,那戒指内圈,就在惨白的灯光下,
清晰地映出一个小小的、熟悉的刻字——“念”。那是我丈夫陆琛,
在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他说,“念念,
把我的念想刻进你的骨血里。” 此刻,这枚象征誓言与眷恋的信物,
却从一具被剖开胸腔、挖走心脏的年轻女孩冰冷的胃袋里,被我的镊子夹了出来。胃袋?
为什么会是胃袋?凶手为什么要让死者吞下它?是某种变态的仪式,还是…一种指向?
“沈法医?”助手小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将我从那深不见底的寒潭边缘拉了回来。他站在解剖台另一端,
脸色不比台子上的女孩好多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我猛地回过神,
指尖隔着塑胶手套死死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勉强压住了喉头翻涌的恶心和眩晕。“继续。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检查其他脏器,提取组织样本,
尤其注意…消化道是否有其他异常。”解剖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只剩下器械碰撞的单调声响,每一次都重重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小林的动作明显带着迟疑和慌乱,好几次差点失手掉落器械。我强迫自己保持表面上的冷静,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飘向托盘里那枚戒指。它像个不祥的诅咒,躺在那里,
无声地嘲笑着我过去十年对陆琛的认知。
那个被誉为“外科圣手”、在手术台上拯救无数生命的男人,
我煮一碗热腾腾的姜丝面、记得我所有细微喜好的丈夫…会和眼前这具冰冷残缺的少女尸体,
联系在一起?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也许是巧合,
也许是凶手刻意模仿…无数个念头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
每一个都试图否定那个最可怕的假设。时间在死寂和器械的冰冷声响中艰难爬行。终于,
该做的检查都完成了。小林如释重负,几乎是逃离般地收拾好器械,低声说了句“沈法医,
我先去处理报告”,便匆匆离开了,沉重的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声响。
偌大的解剖室里,只剩下我,台子上无声的少女,还有托盘里那枚冰冷刺目的戒指。
死寂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包裹住我,沉重得令人窒息。无影灯的光线惨白而集中,
将我和那枚戒指笼罩在一个孤立无援的舞台中央。仪器运转的低微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此刻却像极了某种不祥的倒计时。我的目光无法从那枚戒指上移开。
它像一个拥有魔力的黑洞,吸走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力气。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的手,
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冰凉的塑胶手套触碰到更冰凉的铂金指环。我拿起它。
指尖传来细微的颤抖。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褪下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同样款式、刻着“琛”字的戒指。两枚戒指并排躺在掌心,
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薄薄的手套渗入皮肤。它们本该是一对,象征着圆满和羁绊。可现在,
一枚来自地狱般的胃袋。我的右手,那只刚刚触碰过死亡和这枚不祥信物的手,
捏起了那枚从死者胃里取出的戒指。它比我的体温低很多,沉甸甸的。我抬起左手。
无名指上,那个戴了五年的戒痕清晰可见,皮肤微微泛白凹陷。鬼使神差地,
我捏着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套向自己的无名指。冰冷的金属圈,
先是触碰指尖,带来一阵战栗。然后,它滑过指节,缓慢地、不容抗拒地,套了进去。尺寸,
严丝合缝。它稳稳地停在了无名指根部,那个它无比熟悉的位置。
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住指根,仿佛一条毒蛇缠绕上来。戒指下方,无名指上的血管,
隔着薄薄的皮肤,突突、突突地剧烈搏动着,像一颗被强行按在冰面上的心脏,
疯狂地想要挣脱。血液撞击血管壁的震动感如此清晰,如此狂乱,从指尖一路震颤到心脏,
几乎要冲破胸腔。就在这时——“喀嗒。”解剖室厚重的金属门锁,极其轻微地响了一声。
这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炸响!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套着那枚冰冷戒指的手指,触电般蜷缩起来!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熟悉的、独属于陆琛身上的清冽须后水味道的空气,
涌了进来。他站在那里。穿着他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色医生制服,身姿挺拔如松。
走廊里昏暗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一个高大的剪影,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有那身白大褂,在解剖室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格外冰冷。更刺眼的,
是那白大褂的前襟和下摆上,溅着几片不规则的新鲜血迹,
像几朵刚刚绽开的、狰狞的罂粟花。“老婆?”陆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问候。
他迈步走了进来,动作从容不迫。沉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最后一丝来自外界的光线。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咬合。整个空间彻底封闭,
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解剖台上那具无声的少女遗体。他的皮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
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叩、叩”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他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极淡的、惯常的温和笑意,目光扫过解剖台上的遗体,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最后,那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我戴着那枚戒指的左手上。他的视线,
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刚刚套上去的、冰冷的戒指。
“这么晚还在工作?辛苦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体贴的关切,
但在这冰冷死寂的空间里,却只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他继续走近,步履从容,
皮鞋踏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被死寂的环境无限放大。
那身溅着新鲜血迹的白大褂离我越来越近,
那股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和他个人气息的味道也变得浓烈,几乎令人窒息。一步。两步。
他停在了我的侧后方,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手术室特有的那种冰冷气息,
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在消毒水下的、铁锈般的腥气。他微微俯身,
靠近我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温和的声音,
此刻如同毒蛇的嘶鸣,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我的耳膜:“胃里的戒指…”他停顿了一下,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发出的、带着愉悦的细微震动。“…喜欢我送你的新礼物吗,念念?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冰冷、坚硬、锐利的触感,
隔着薄薄的实验室制服和我的皮肤,无比清晰地抵在了我的后腰脊椎骨正中的位置。那触感,
我太熟悉了。手术刀的刀尖。冰冷,精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刺穿一切的威胁。
它抵得并不重,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抽干了我肺里所有的空气。
脊椎骨上那一点尖锐的寒意,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让我四肢百骸都僵硬如铁。
新礼物…胃里的戒指…手术刀的刀尖…所有破碎的、不敢深想的线索,
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刀尖和耳畔的话语,残酷地、清晰地串联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极度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用力揉捏。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解剖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无限拉长,
只有我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动,咚咚咚咚,震耳欲聋。
惨白的无影灯光线笼罩着我们,在地上投下两个几乎重叠的、扭曲的黑色影子。
陆琛的气息依旧拂在我的耳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和一丝…愉悦的欣赏。
他在等待我的反应。欣赏我的恐惧。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法医逻辑、冷静分析,
都在那冰冷的刀尖下碎成了齑粉。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在疯狂撕扯。
我该怎么办?尖叫?反抗?求饶?
任何举动都可能立刻激怒身后这个持刀的、我从未真正认识过的魔鬼。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在解剖台冰冷的金属边缘,发出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
“怎么不说话,念念?”陆琛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那温和的语调里,
揉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他抵在我后腰的刀尖,
极其轻微地、带着威胁意味地,向前顶了一顶。那冰冷的锐利感透过布料,
清晰地刺入我的神经末梢。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恶寒。
我强迫自己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试图用眼角的余光去捕捉身后那个魔鬼的一丝表情。眼角的视野里,
只能看到他白大褂干净挺括的下摆,以及那上面几点刺目的、新鲜的血迹。
那血迹的形状…边缘还带着一点点湿润的反光。“我…” 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辨。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声带。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欲望,
又被我死死压了下去。“我…” 我再次尝试,声音稍微清晰了一点,却抖得不成样子,
…刚…刚结束…这个…案子…很复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结了冰的深渊里费力地凿出来。
“复杂?”陆琛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却在这停尸房里显得无比瘆人。
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呓语,
却字字淬毒:“再复杂的谜题,对你来说不都该是抽丝剥茧、水落石出吗?
我的…首席法医大人?”他刻意加重了“首席法医大人”这几个字,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那抵在我后腰的刀尖,又施加了一点点压力。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的暗示太明显了。他知道我发现了戒指,知道我已经在怀疑他!他根本不是在试探,
他是在享受我此刻的恐惧和挣扎!他故意留下戒指,故意让我找到,就是为了此刻!
为了欣赏猎物在网中徒劳的挣扎!
巨大的羞辱感和被玩弄于股掌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惊骇。
愤怒的火苗在冰冷的绝望中艰难地窜起一丝微弱的光。但很快又被那柄冰冷的刀尖狠狠压灭。
我不能激怒他,至少现在不能。“是…是复杂…”我艰难地顺着他的话,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控,
“手法…很专业…现场…几乎没有有价值的痕迹…很棘手…” 我试图将话题引向案件本身,
仿佛这只是一次夫妻间关于工作的寻常讨论,尽管我的身体正被一把手术刀抵着要害。
“专业?”陆琛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趣,尾音愉悦地上扬,“那你觉得,
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嗯?”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缓慢地移动身体。不再是紧贴我的后背,
而是绕到了我的侧面,与我并排站立在解剖台前。那柄手术刀依旧稳稳地抵在我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