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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丈夫发来求救视频。“她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视频里,

他的白月光奄奄一息蜷缩在地窖。我冒雨冲进废弃医院时,正听见他哭喊:“别碰她!

要杀就杀我!”刀尖抵住白月光脖颈的瞬间,我笑了。原来地窖角落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正把画面直播给全球观众。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响起:“观众喜爱度+2,请继续表演。

”而屏幕突然切换镜头——对准我身后目眦欲裂的丈夫。“第二幕:替身的审判,

倒计时开始——”———————————————————戒指硌在手指根部的关节处,

硬邦邦地顶着一小块皮肤,隐隐发疼。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光,蓝白色的,

映着林薇的脸。屏幕上,是丈夫沈时安刚发来的视频。画面晃得厉害,背景模糊扭曲,

像是挤在某个极其狭窄污浊的空间里。镜头拉近,定格在一个蜷缩在地的女人身上。周舒雅。

沈时安心尖上那抹朱砂痣,那道永远皎洁的月光。光线昏昧,

但那身昂贵的白色连衣裙林薇认得。此刻它皱成一团,沾满了深色的污迹,

湿漉漉地紧贴着她簌簌发抖的身体。她蜷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头发凌乱地粘在脸颊边,

额角的血污刺眼得像个劣质的妆容。昔日那双骄傲得像天鹅的眼眸半闭着,嘴唇青白,

急促地翕动,仿佛岸上濒死的鱼。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微弱绝望的抽搐,

每一次都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小薇...”沈时安的声音挤在背景里,嘶哑得变了调,

每一个字都像粗糙的砂纸刮过咽喉,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恐慌和溺水者的绝望,

“她快不行了…求你…求你救救她!”视频停住了,

定格在周舒雅那张因为缺氧和濒死而微微狰狞的、失魂落魄的脸上。

冰凉的手机贴着林薇的掌心,那寒意却针一样顺着指骨扎上去,

一直扎到心底深处某个早已麻木的角落。窗外的雨点突然凶狠地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像是无数只手在急切又狂躁地拍打。一道惊雷骤然撕裂厚重的夜幕,

惨白的光瞬间灌满整个房间,照亮茶几上那瓶尚未开封的葡萄酒,杯架上整齐的玻璃杯,

还有一束精心挑选却已被她遗忘多时的红玫瑰。花束被震得微微一晃,

几片血色的花瓣委顿地飘落,砸在冰冷的桌面上,了无声息。这束玫瑰和这瓶酒,

是为今天准备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三年了,够长了,长到足够让一个人的心彻底冷掉,

硬掉。三年来的每一天,每次沈时安目光掠过她,那份极力掩饰的失神,

那份透过她寻找另一个影子的恍惚,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一面无情的镜子,

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有多么可悲。周舒雅永远是她和他之间一道挥之不去的鬼影,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足以压垮她全部婚姻尊严的诅咒。可即使这样,

听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卑微、如此痛苦地哀求着自己,

那个名字刺耳地被“小薇”包裹着吐出来,林薇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死寂。

她抬起手,无名指上那枚三年前沈时安亲手为她戴上的钻戒,

即使在暗沉的室内也折出一点微弱的、冰冷的光。曾几何时,每一次看到这光,

心里都会泛起甜丝丝的暖意,可现在,只剩下尖锐的硌痛和讽刺。现在,

这枚戒指像一枚耻辱的烙印。它曾经象征的承诺和爱情,

如今变成了一场持续三年的盛大羞辱。她的手指动了动,指腹冰冷地擦过那坚硬的钻石切面,

指尖下是她那死水般麻木的皮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势没有丝毫减弱,

反倒愈发狂暴,冲刷着玻璃,制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嗡鸣。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无人触碰,

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变成一块冰冷的黑色玻璃。房间里彻底沉入昏暗,

只有偶尔的闪电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短暂地将惨白的光泼进来。突然,

熄灭的手机屏幕再次猛地亮起!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是沈时安的号码自动拨了回来!

那屏幕幽幽的光,在骤然而至的黑暗里,再次映亮了林薇的脸——苍白,没有表情,

像是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没有一丝犹豫,她抓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动作快得像背后有鬼在追。高跟鞋被她踢掉在玄关冰凉的瓷砖上,发出两声闷响。她赤着脚,

一把拉开了沉重的防盗门。外面走廊昏黄的光涌进来,雨声挟着冷风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

她瘦削的身影被拉长,倒映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显得格外单薄和孤绝。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屋内残存的那点暖意和死寂。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

雨大到像是天空裂了个口子,整盆整盆地往下倾倒,

密集地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灰黑色的水网,瞬间就将林薇浇了个透心凉。

薄薄的外套很快被渗透,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冷的蛇蜕。

积水在老旧的路面肆意横流,浑浊不堪。车轮碾过,溅起肮脏的水花。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打到那辆破旧出租车的,只记得司机浑浊的眼神在后视镜里扫了她几眼,

带着点看疯子或者看弃妇的怜悯。“城西,老城中心医院……旧址。”她报出地址时,

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冰冷又沉重。

司机含糊地应了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老旧的车身咯吱作响,轮胎碾过浑浊的水洼,

将积水泼洒在路边的围栏上,激起一片水幕。废弃医院笼罩在如注的暴雨中,轮廓模糊,

更像是风雨里漂浮着的巨大鬼船。外围锈死的铁栅栏扭曲地张着口子,像怪物的獠牙,

林薇侧身从一道最大的缝隙里挤了进去。荒草长得快有半人高,在狂暴的风雨中疯狂摇摆,

叶片刮过林薇湿透的裤腿,留下冰冷的泥浆。她的赤脚踩在雨水冲刷着的碎石烂泥里,

每一步都刺痛,冰寒刺骨。凭着手机屏幕上那点微弱如萤火的光线,

林薇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记忆中那个靠近锅炉房地下室的入口摸去。

光线晃过锈迹斑斑、歪斜扭曲的铁制楼梯扶手,

晃过墙壁上大片大片剥落的漆皮和斑驳污浊的印记,最后停留在一扇嵌在地上的沉重铁门上。

门没锁。冰冷的雨水顺着铁门的缝隙流下去,几乎没什么阻力。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艰涩***,被林薇用尽全力拉开了一条缝。腥腐发霉的陈旧气息,

混合着地底深处特有的阴冷湿气,猛地从缝隙里涌出来,扑在她脸上。她钻了进去。

水泥台阶窄而陡,覆盖着一层粘腻的湿冷。脚底的碎石和尘土混合着泥水,硌着踩踏上去,

冷硬得如同地狱的边界。通道极低矮,林薇几乎要弓着腰才能通行。墙壁粗糙冰冷,

偶尔能摸到一层薄薄的黏腻苔藓。转过一个九十度的急弯,一片死寂笼罩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正是视频里的那个地窖,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狭小、更压抑。地面冷硬湿滑,

墙壁洇着大片大片深色的、仿佛永远无法干涸的水渍。空气几乎凝滞不动,

霉味和铁锈味沉沉地淤积在这里,混着一种若有似无的、令人不安的甜腥气。角落里,

一个人影缩在那里,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周舒雅。蜷缩的姿态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像个孱弱破碎的洋娃娃。她身上那件昂贵的白色连衣裙早已辨不出颜色,

被泥水和暗色的污渍染得一团糟,皱巴巴地裹着她冰冷的身体。她似乎失去了意识,

只有细微的、不规则的抽搐,时不时从她那单薄得像张纸的躯壳里散发出来。

她的皮肤苍白得吓人,透着一股诡异的青色,在手机惨白的光线映照下,

活像一具刚出土的蜡尸,或者一个被废弃的提线木偶。滴答。一滴冰冷的水珠,

从头顶某根悬垂的锈蚀管道末端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周舒雅的额头上,

沿着那道干涸的血痕滑向眼角。那微弱的水声,在死寂的地窖里被放大了数倍,

带着一种刺穿鼓膜的尖锐。林薇的脚步停住了,在距离那团阴影几米远的地方,

像被无形的钉子在脚下定住。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这窒息的场景冻结了,只有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地撞击着冰冷的肋骨。

然后,一点微弱的、闪烁的光点,突然跳进了她的视野边缘。

在地窖最深处、周舒雅头顶上方那个几乎被浓重阴影吞噬的角落里。

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尖大小的红色光点,非常有规律地,持续地闪动着。一闪,又一闪。

微弱得如同暗夜坟头的鬼火,却又清晰得不容错辨。一股奇寒,毫无预兆地,

猛地沿着林薇的脊椎炸开!像是无数冰锥瞬间刺穿皮肤,直捣大脑深处!“砰——!!!

”一声巨响猛然在地窖入口炸开!铁门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撞在墙上,

发出尖锐扭曲的金属哀鸣!碎石尘土簌簌落下。一个男人疯了般冲了下来!

他的身影被入口处微弱的、晃动的光影拉得无比高大,

像一个失控的黑色剪影轰然撞进这片死水般的空间!沉重的喘息声里带着绝望的嘶声,

仿佛濒死的困兽。“别碰她——!!!”那是沈时安的声音,撕裂了喉咙般的凄厉咆哮,

在林薇耳边轰然炸响!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惊惧和狂乱,“放开她!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杀就杀我!!!”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外面世界湿冷的雨气与风暴,

不管不顾地向林薇扑来!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和克制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彻底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毁灭欲,直直地盯着林薇的方向,几乎要将她撕碎。

杀了我?为了她?一股尖锐的、带着血腥气的味道猛地冲上林薇的喉头。混乱、寒意、惊悸,

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残酷,搅合在一起,猛地冲散了那点残存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