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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运河边的纤夫,人称“腰折骨”。 为了一口观音土,娘饿死在堆满官粮的谷仓外。

那晚,我砸开仓门,把发霉的粟米撒向同样枯槁的饥民。 “吃吧!”我嘶吼,

“这粮仓本就是我们骨肉筑成的!” 火光冲天中,

我看见刻着“大业”的官匾在烈焰里扭曲、剥落。 远处山岗上,瓦岗的义旗正猎猎作响。

运河的水是浑浊的,裹挟着泥沙,像一条垂死的黄龙,沉重地向前爬行。每一次,

当那粗粝如蟒的纤绳深深勒进肩胛时,我的脊骨便会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在皮肉下寸寸碎裂。汗水混着血水淌下来,在尘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泥坑。

脚底早已磨穿了草鞋,每一步都踏在滚烫的河滩碎石上,尖锐的刺痛直钻心底。“嘿——哟!

嘿——哟!”号子声是嘶哑的,从我们这群“腰折骨”——运河纤夫的喉咙深处挤出来,

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着锈铁。每一声号子,都抽干了肺里最后一丝气息。

浑浊的河水就在脚边流淌,可喉咙里却像是被塞满了滚烫的砂砾,火烧火燎,

连吞咽唾沫都成了酷刑。每一次吸气,

都带着河滩上被烈日蒸腾出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水腥气。监工的皮鞭,带着破空的尖啸,

毫不留情地抽在背上。***辣的痛楚炸开,皮肤应声裂开一道血痕。我猛地一趔趄,

勒进骨头的纤绳几乎将我拖倒。牙关死死咬紧,一股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不能倒,倒下去,

那鞭子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直到把人抽成河滩上一滩模糊的血肉。

我听见身后老李头粗重的喘息声,他咳得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老李头?”我侧过头,声音嘶哑。

他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嘴唇蠕动着,

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费力地吐出几个含混的气音:“……水……粮……”水?粮?

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茫然地扫过浑浊的运河,

扫过远处河堤上持戟肃立、盔甲在烈日下闪着刺眼寒光的卫兵,

扫过那一片片死寂的、龟裂的田野。胃里早已空空如也,连饥饿本身都变得麻木,

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持续不断的灼烧感。老李头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抠住我肩上的纤绳,

指甲缝里全是黑泥,那力道却微弱得可怜。“撑住……”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

又是一鞭狠狠抽下,这次打在了老李头的腿上,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

沉重的纤绳猛地绷紧。我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前扑去,

脸重重砸在滚烫的碎石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嘴里全是咸腥的泥沙和血味。“老东西!装死!

”监工凶神恶煞的脸凑近,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给我爬起来!”老李头蜷缩在地上,

身体像离水的虾一样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那双浑浊的眼睛还睁着,

茫然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里面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监工骂骂咧咧,

一脚踹开老李头僵硬的腿,仿佛踢开一块碍路的石头。他挥起鞭子,指向下一个纤夫:“你!

顶他的位置!快!耽误了龙舟行程,你们这群贱骨头都得喂鱼!”纤绳重新套上我的肩头,

勒紧那道血痕。我踉跄着站起来,目光扫过老李头那张沾满泥沙、凝固着痛苦的脸。

他瘦得脱形的身子蜷缩着,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几个面无表情的卫兵走过来,

像拖死狗一样拽起他的脚踝,在河滩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最后“噗通”一声,

将他抛入了浑浊的运河。水花溅起又落下,很快,那具枯瘦的身体就被翻涌的黄泥浊浪吞没,

消失得无影无踪。河面只留下一个微小的漩涡,旋即恢复成死水般的平静,

仿佛从未吞噬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我麻木地低下头,肩膀上的伤口被纤绳磨着,***辣地疼。

号子声又响了起来,更加嘶哑,更加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运河的水,依旧浑浊地流着。

夕阳像一颗巨大的、凝固的血块,沉甸甸地坠在西边天际,

将龟裂的田野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蹒跚着回到那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门板歪斜着,缝隙里透出死一般的沉寂。

一种冰冷的预感猛地攫住了心脏。“娘?”我推开门,声音干涩得发颤。屋内没有回应。

灶台冰冷,积着一层厚厚的灰。昏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了娘。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

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片被寒风彻底榨干了水分的枯叶。她的脸朝着门外谷仓的方向,

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瞳孔早已涣散,却还残留着一丝凝固的、令人心碎的渴望。

一只手无力地伸向门口,五指微微蜷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徒劳地抓取着什么。

她的嘴角,沾着一点灰白色的粉末。是观音土!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气直冲喉咙。我扑过去,手指颤抖着触碰到娘的脸颊。

那皮肤冰冷僵硬,像粗糙的石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胸腔里闷雷般的呜咽在冲撞。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砸在娘冰冷的衣襟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为什么?那个方向!我猛地抬起头,透过破败的门框,

死死盯向村外高坡上那片巨大的、黑沉沉的轮廓——常平仓。那是朝廷的谷仓,是官粮所在!

它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村子的高处,冷酷地俯视着这片被饥馑吞噬的土地。

娘就是朝着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嘴角的观音土,像一道惨白的、无声的控诉。

“粮……仓……”我喉咙里终于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带着血腥味。就在这时,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从屋外传来。几个同样瘦骨嶙峋、步履蹒跚的村民,

抬着一副用破门板匆匆钉成的薄棺,艰难地挪动着。领头的老人看见我屋里的情形,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深切的悲悯和了然。“石锁……”老人哑着嗓子,疲惫地摇摇头,

“……又走了一个。埋了吧,省得……招瘟。”他身后抬棺的人,个个面如死灰,

眼神空洞麻木。“埋……哪里?”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老人抬起枯瘦的手,

指向村外荒坡的方向。那是一片新坟叠着旧坟的乱葬岗,几处新翻的黄土格外刺眼,

坟头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只有些沾着灰白色泥土的碎石块随意压着。

“那边……新土……浅坑……”老人喘着气,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快去吧……天黑前……”我默默地点点头,弯下腰,

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娘轻飘飘的身体。她的身体冰冷而僵硬,轻得让我心碎。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片死寂的荒坡,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坑挖得很浅,

只勉强能容下娘蜷缩的身体。我把娘小心地放进去,捧起一捧捧同样冰冷坚硬的黄土,

覆盖上去。当最后一捧土掩埋了娘的面容,我瘫坐在冰冷的坟堆旁。

手指无意识地抠挖着坟边的泥土,指尖传来一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细腻滑腻感。抬起手,

借着昏暗的天光,我看到指甲缝里嵌满了灰白色的泥粉。观音土!这乱葬岗的泥土里,

也掺满了这吃人的东西!远处,常平仓那巨大沉默的轮廓,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愈发狰狞。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无尽悲恸和滔天怒火的洪流,

猛地冲垮了我心中最后一道名为“认命”的堤坝。血液在冰冷的身体里骤然加速奔涌,

撞击着耳膜,发出雷鸣般的轰响。夜色浓稠如墨,沉沉地压下来,吞噬了最后一点天光。

风穿过枯死的树梢,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无数亡魂在坟茔间游荡哭泣。

我蜷缩在娘的坟堆旁,身体早已冻得麻木,唯有心头那团冰冷的火焰在疯狂燃烧,

舔舐着我的五脏六腑。常平仓!那个词像淬了毒的钉子,反复钉进我的脑海。

娘临死前望向它的眼神,

嘴角那点刺目的灰白泥土……这些画面交织着老李头被浊浪吞没的身影,监工狰狞的鞭影,

还有纤绳勒进骨头的剧痛……所有被压榨、被践踏、被视作草芥的屈辱和绝望,

此刻都化作了燃料,让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我焚成灰烬。我猛地站起身,

骨头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住坡顶那个巨大阴森的轮廓。

不再犹豫,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弓着腰,借着低矮灌木和土坎的阴影,

悄无声息地向坡顶潜行。脚下踩着松软的、混着灰白色观音土的泥土,

每一步都踩在娘和无数饿殍的尸骨之上。近了。高耸的夯土围墙在夜色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如同巨兽的脊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那是粮食陈腐的味道!如此清晰!如此讽刺!围墙脚下,

散落着一些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灰白色的颗粒。我蹲下身,抓起一把,

入手滑腻——又是观音土!竟然混杂在仓底的陈粮里!愤怒几乎要冲破我的天灵盖。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手中的泥土砸向那扇厚重、紧闭、象征着权力和贪婪的包铁仓门!

“砰!”一声闷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几乎就在同时,仓门另一侧,

传来一阵压抑的、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低低的、带着无尽恐惧和贪婪的喘息。不是守卫!

守卫不会发出这种像老鼠偷食般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声音更清晰了,

是手指在仓门缝隙里拼命抠挖的声音!指甲刮擦着木头的刺啦声!

还有喉咙里压抑到极致的、濒死的呜咽!“谁?”我压低了嗓子,声音嘶哑得像砂砾摩擦。

抠挖的声音骤然停止。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几息,一个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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